的恭敬,几番想要拜请陶宝为客卿,不过陶宝志不在此,婉拒了之。这也难怪,周家虽然数代都有族中弟子入道派修行,却还只是初级弟子,更不要说大道士了。别看他们是十世之族,对于凡人来说可谓久远,但在道人的世界里,却只能勉强算是刚刚起步。周世庆在家族中的十余位道人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连他都摸不清陶宝的首尾,由此可知陶宝的道法如何了。
陶宝从街外集市的热闹景像转过眼神,看了眼刚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花团鱼,再延伸到整张桌子十余道菜,不由地轻皱了下眉。他本是山野猎户家的孩子出身,平素简朴惯了。纵是得了道,也一直不喜浪费,现在周家为了他一人,可谓浪费巨贯,千般笼络。他虽然感动,但是实则不喜。
周子旭如何聪明,忙道:“陶叔,你就吃吧,我们也是吃惯了的。如果剩下了,我们可以留给那些穷苦的人家。”
陶宝微微颌首,伸出筷子在鱼身上钳了一小块肉下来。鱼肉入口后香滑鲜嫩,与寻常的鱼肉的大不相同,尤其是一股特别的鱼香,在唇齿间徘徊辗转,流动芳香,极令人难忘。
周子旭见他表情微愕,知道定是尝得美味,连忙又将其它特殊菜sè一一介绍。
盘中菜品俱是本地特产,又经当地名厨掌勺,自然美味。既然做了,陶宝也就放开怀,与周子旭二人大快朵颐起来。
“伙计,照着那桌的菜式给我们做上一桌。”旁边有几人新上楼的客人落坐后向酒楼里的伙计说道。
伙计本来的笑脸顿时一涩,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客官,他们那桌是特制的。许多菜都是他们带来的。咱们只负责加工。您看,我们酒楼里的菜sè也都非常好吃,要不您尝尝这几道咱家的特sè菜怎么样?”
那个客人脸sè不愉,哼了一声,冷着脸道:“那就随便吧。哼,这样的小地方想来也没什么好吃的,快点做,我们着急赶路。”
伙计见多识广,看出这几个人一脸倨傲,大有来头的架势,忙不迭地笑着脸退了下去。
那个客人又向他们之桌斜望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与同伴低头说了句什么,惹得同伙轻笑起来。
陶宝口中咀嚼着青菜,耳朵里早将发生在邻桌的事情听了进去。不过他并没有任何表示,周子旭毕竟年轻,又是个道人,哪里将这几个凡人看在眼里。加上又是在他周家的地盘,登时脸sè表情难看,怒火腾起,猛地一站身,就要发作。
“坐下。”陶宝淡淡地道,语气中却有不可抗拒威严。自从他与柴大良合谋设局斩杀了大道士武习勋后,他骨子里的傲气与杀意越来越深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周子旭心中一寒,连忙赔着笑坐了下来。
不过他这一作势,已然惹到了这伙人。刚才那个人出言不驯,本来就有挑事的意思,此刻见周子旭发怒,心中正是得意,不想又被高个的那个压了下去。眉眼一挑,干脆转过身来,冲着周子旭一伸手指,勾了勾,戏笑道,“小子,你咋唬什么,有能耐就过来陪爷们几个玩玩。”
周子旭脸sè登时气得酱紫,他少年得志,平素又倍受娇宠,如何受得了这种闲气,强忍着抬眼瞅了眼陶宝。
陶宝眼底杀机一闪,却仍是摇了摇着,杀了这几个凡人简单之极,周子旭一人就可以轻松搞定。不过,看这几人应该有些来历,身上有江湖气,为何却要在异乡无事生非呢?
见陶宝仍是无动于衷,周子旭无奈,干脆低下头吃起东西来。心中却暗暗发誓,等下派人盯住这几人,再等陶叔离开,他要亲自对付他们。
那人连番挑事却都没有效果,随既向同伙中一人询以眼sè。隐在几人中的主事微微摇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因为有恶客在邻,陶宝也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兴趣。简单吃了几口,便招呼周子旭离开。
周子旭一下楼,就要招呼族中子弟。陶宝一扯他袖子,传音道,“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们的来路再说。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周子旭闻言一怔,才知道陶叔非是无气,而是另有打算。当下心头一松,笑着脸与陶宝向楼外走去。
“他们走了。”一人缩回探出窗外的头,转回身说道。
“奇怪,明明那姓周的小子都忍不住了,却都被那个高个子拦下了,他是谁?之前的情报里为何没有提起过?”
“都别说了,咱们先吃饭,完事后各去打探,小心些,别被人家截下了探底。”为首的汉子低声说道。
陶宝透过月光镜将这伙人看的清楚,果然他们是有计划有目的的,针对的正是周子旭,或者是周家。再一联想到周家对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道人如此的看重,陶宝隐隐发觉,自己似乎于悄无声息地卷入到了周家的是非之中。嘿,难怪周世庆一直对自己有求必应,百般讨好,原来也是早有打算的。这些老家伙还真是都不简单啊。
陶宝淡淡一笑,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原本打算在周家长住一段时间,将伤彻底养好了再定行止,看样子,除非他再寻个落巢山,否则就别想远离江湖的是非。
周子旭显然低估了这几个人的实力,他派出了几十个周家的弟子无一例外,不是跟丢了人,就是反被人家打晕了放倒,不但没有探到人家的底,反而自己满头是包地回来。
周子旭倒也不傻,知道事出有因,在周家的地界里忽然出现了几个江湖高手,自然要引起宗族的重视。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对于值守当地的宗族来说,都是需要倍加关注的。
当周家敏感地开始发动宗族势力时,三天后,这几个高手的行踪才浮出水面。他们这两天一直分头行动,或聚或散,而大体的目标赫然是周家老宅的所在地都铜山。而且,在最近的一次聚会里,有人发现,这几个人中间忽然出现了道人的行迹。
周家立时提高了jǐng剔,准备趁着对方立足不等时,纠结家族高手将意图不明的这几人一举拿下。谁知道他们还有开始行动,这几人反客为主,大方地来到周宅,求见周氏族长。
“他们是什么意图?”陶宝坐在椅子,一面翻看一本古籍,一边轻松地问道。
周子旭愤愤不平地道:“他们的目的是都铜山,而且他们是官家的背景,势力很大。”
“哦?都铜山?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吗?”陶宝听到官家的时候,心头微动,想起了在京都的几个朋友。
“说是协商,实则就是下通谍一样。口气也大的很。”周子旭忿忿不平地道。
陶宝摇了摇头,道:“这个先别管,你只要告诉我,都铜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好了。”
周子旭寻思了半天,才悄声说道:“实情我也不知道,宗族里对此事封口封的很严,连我们这些学道的亲族弟子都没有告诉。”
陶宝微愕,抬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将你周世庆叔祖叫来吧。就说我伤势复发,有xìng命之虞。”
周子旭一下愣住了,上下打量陶宝。陶宝没好气地一瞪眼,周子旭‘啊’地一声明白过来,嘻笑着跑了出去。
陶宝喃喃低语,“都铜山?我的紫须草正在山中修炼,可千万别影响到它啊。”;
………【第九十七章 都铜山】………
周世庆来见陶宝时老脸上满是赔笑,讶声道:“陶兄弟昨rì还jīng神抖擞,今rì怎么就传出报恙了呢?”
陶宝与他时rì久了,对着这张老脸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人家做事滴水不露,殷殷切切,总不好立时翻了脸去。无奈地道:“周道兄,你也不用瞒我了,需要小弟做什么尽管吱唔一声也就是了。”
周世庆眨眨眼睛,道:“确定没有什么事,”见陶宝面sè不愉,“不过,最近有伙子人来意不明,像是冲着我周家而来,倒是让兄弟跟着担心了。”
陶宝低眉沉思片刻道:“既然这样,近rì我要上都铜山一趟。”
周世庆脸sè微变,愕道:“兄弟怎么想起去都铜山了呢?”
陶宝皱眉道:“我的道草在那里修行一个月了,我要去看看。”
“啊?”周世庆大讶,疑声道:“兄弟怎么会放道草独自修炼,万一……”
陶宝道:“是啊,我也怕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所以才着急去。怎么?都铜山现在去不得吗?”
“这、这个,”周世庆哑然,自然不能说出不让他去山上,道草修道,多么大的事,他哪有理由去阻拦人家。何况外敌突来,更不能再得罪了陶宝这样深不可测的道人。
陶宝见他为难,便轻笑一声道,“我听说最近都铜山不太太平,周道兄不用担心,小弟自会小心行事的。不会误了周家的大事。”
话已至此,周世庆也不好再说得白了,大家心领神会也就是了。
都铜山位于东水镇北面百里之地,高居沃野,连绵起伏,此季秋阳高照,霜洗枫叶,霞映铜岗,大山脚下原水滔滔,逆源而行。
周家的庄园便建在原水岸边都铜山脚下的一处高坡之上,庄园广阔,仅是房屋据说就有一百多间,加上田亩,工坊等用地,远远望去,比之一个小村落还要大。
陶宝之前来过一次,周家族长有意留他在庄园里居住,不过被他以修道为名推掉了。此次来,他也是远望了一眼,便越过原水进入都铜山脉。
说起紫须草,自从他离开青松道派后,紫须草便烦躁不安,时时离开他的道体。陶宝知道它一是受创严重,二来心中念念不绝地想要吸取弦刀草与松中竹的道灵,此事涉及它进阶顶级道草的关键,自然马虎不得,连带着陶宝都有些不愿搭理。
陶宝被它磨了几天,终于受不了它的烦躁,连累自己道心不宁,伤势也不见好转。因此,在上次去周庄之后,他便放紫须草离开,自去都铜山修炼。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