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一个承诺便是一辈子的事。为了她,他一定要努力。
以前,他遵从母亲的意愿,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才干,只是为了能在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中保全性命。如今,他依然没有争皇位之心,但他却愿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活出自己应有的样子来。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因为遇见了她,爱上了她,便心甘情愿地和她的一切产生联系,这样的生命于他来说有如新生,也将他本质中能干的一面激发了出来。
因此,途中的他满面春风,斗志昂扬。
在中途歇息的时候,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不断变幻的光线,感叹时光的流逝,巴不得能立即与她相见。
才分开一天,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而喜臻也因为这次和他的接触与交谈而更加坚定了与他共同进退的心,虽然她还肩负着要完成穿越任务的重负。
如今,她因为有他的爱而整颗心都变温柔了许多,也正因为这样,她对下一步的计划也做得更加审慎了。毕竟,她所做的任何事也都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了,她得考虑会不会牵累到他。
尽管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实施,但她深知成事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的道理,因此也就按捺住了自己急切的心,耐心地等待每一件事的最佳时机的到来。
她现在不那么急进了,她要沉稳。
“链式堡垒快要建好了,大部分地区的竣工日期都在下个月末。”紫宸殿里,光昭帝在喜臻为他弹奏完一曲《高山流水》后说。
“嗯嗯,这正是我们计划中的日期,等链式堡垒的工作完成,我们便可以在各大城市招收常备军了。”喜臻答道。
她忽然想起那位叫胡椒的小伙子来。
“是的,因为这链式堡垒前所未有,所以引起了临近国家的注意,朕昨日收到一封来自贡国国君的亲笔信,信中他表示下个月中旬将会来曦国做友好访问。”光昭帝一边说一边将那封信递给她看。
她展开来看了,神色却渐变凝重。
“你有什么想法吗?”光昭帝问。
“贡国国君来访恐怕是表面友好实则另有目的。”喜臻答道。
“哦?”
“臣女听说贡国的国君非常善于与人谈条件,他这次来恐怕也不会错过捞好处的机会的。”
“谈条件这种事情需得双方同意才成,咱们曦国也不乏善于口才又心思慎密之人,而且还有你这般机智的人在,还需要怕他们吗?”光昭帝有意这么问,想看看喜臻有何对策,其实他自己对贡国国君的来访也是心存忐忑的,毕竟曦国于贡国来说不过是个小国而已。
“自然是不怕他们的,就是担心他们会设圈套。”喜臻说。
“设圈套?你觉得他们会设些什么样的圈套呢?”光昭帝忙问。
“善于讲条件的人都善于设圈套,所以不得不防啊。至于会设什么样的圈套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们不让他们吃到便宜便是。”
“嗯嗯,届时你也到场吧,你在场朕会放心许多。”
“好的。”
……………………………
董贵妃派去打听的人回来告知——江唯白尚未有婚约,董贵妃立即将此消息告知了楚子尧。
不过由于楚子尧是皇子,他的亲事必须得皇上首肯,所以董贵妃叫他莫要着急,先安心读书和练武,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皇上请示这件事的。
楚子尧连连点头同意。
因为得知她尚未有婚约,楚子尧对江唯白的感情便更加明确了些。
于是,为了能和她见上一面,他故意在她下课的时间出现,假装恰好路过习艺馆。有时又假装刚从宫外回来,制造与她在路上巧遇的机会。
江唯白也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心意,所以每次见面时都不识破他,而是也假装很意外似的向他微笑行礼,久而久之,两人便形成了习惯,要是哪天没见上一面便像丢了魂似的。
“阿爹,您觉得三皇子这个人怎样?”一日从宫里回来,江唯白问江平叔。她不像喜臻那样能一眼便看得出对方与自己是否有缘且能洞悉对方的心思,所以她希望多听听他人的意见。
“我对他了解不多,不好作评论,唯儿为何突然这么问呢?”江平叔明知故问。
“额,女儿在宫里碰见过他几次,还曾给他和皇上弹过几曲,所以算是彼此有点印象吧。”
“那你印象中的他是怎样的?”
“感觉他挺热情爽朗的,而且没有架子,才学也高。”江唯白笑着说。
“皇家子弟哪个不是有名师教导的?所以才学高并不稀奇。至于你说他热情爽朗,这点阿爹倒也同意,只是,唯儿呀,你的性格过于单纯,也许并不适合与皇家子弟扯上关系呢。”
虽然江平叔对楚子尧的了解不多,但对他的母亲董贵妃这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董贵妃城府颇深,功利心也强,所以他总下意识地避免跟她扯上关系。
“好的,阿爹,我会注意和他保持距离的。”江唯白忙说。
“嗯嗯,你现在年纪还小,只管好好地教授琴艺,等过两年阿爹会给你好好地物色个好人家的。”
“好的,谢谢阿爹!”
“我知你最近看见沈姑娘定亲了心里很羡慕,对比自己的状况又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但人各有命,没有必要去做比较,你有你的优点,你的未来也一定会是一片光明的。”江平叔又和颜安慰道。
“阿爹说得对。”
………………………………。
明日下午便要行动了,因此文慈皇后一整夜都睡不着,谁也不知到时的结果会怎样,所以她很担心,这是她的最后一招了,如果这一招失败,她知道她便再也没有机会帮助太子翻身了。
楚子厚和沈喜臻定亲的事她已知道,她暗叹光昭帝对楚子厚的偏爱,竟然连定亲这种事都选在太子微服出游的时段,让太子连一个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是她不赞成太子娶喜臻为侧妃的,所以这事也只能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不过如今看楚子厚连微笑都满溢着幸福的模样,心里还是会不太好受。
不过她相信楚子厚脸上的幸福很快便要消失了。
她已经派人去给允氏报了行动的确切时间,就等着明天来临了。
第050章 黑色气流
吃过早餐正准备往皇宫出发的喜臻忽觉胸口一阵发闷,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果然,那个劫难要来了。
她昨晚已经测算出来——她今日会有灾。
正如玄机道长所说的那样,这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劫,一个随时都可能要她命的劫,但却无法逃避。
然而,她也深谙福祸相依之道理,所以她决定好好地运用这个劫,以此来打开新的局面。
既然是躲不过的,她不会退缩。
她神色淡定地用手绢将鲜血抹掉,又整理了一下衣装,便抱着琴坐上了马车。
在途中,她凝神运功,默念灵章,体内的气息慢慢恢复如常。
上午,她照例是在习艺馆给宫女们讲授经学。
吃过午饭,她略微休息了一下,便抱着琴往紫宸殿走去。
在紫宸殿门前,她惊讶地停住,因为她看到了一股煞气,正慢慢地朝紫宸殿涌入。
如此看来,那股煞气是奔着皇上而去的。
她立即加快步伐往里面走去。
看见她进来,刘公公、御前侍卫和宫女们便毕恭毕敬地退到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去。
光昭帝朝她微笑,示意她就座。
“皇上,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您哪里不舒服吗?”喜臻将琴放下后关切地问道。她虽然不修邪魔歪道,但也知那股煞气的操作者已经掌握了皇上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与他有关的物件,那么,只要时辰一到、功力一发,无论皇上身处哪里都躲不掉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朕刚才感觉颈部好像有人掐着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心口也闷疼得厉害。”光昭帝皱着眉答道。
喜臻脸上的神色也顿变凝重,同时,她发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也越来越恍惚,她立即抬手抚琴,并借着弹琴的手势为掩护暗暗地运功来对付那股煞气。
很快,空气中一白一黑两股气流便交织在了一起。
白色气流乃喜臻发功所生,目的便是将那股黑色气流给消灭掉或者至少控制住。
然而,无论她如何地发功,那股黑色气流都丝毫没有受损,反而以越来越强的力量朝光昭帝的身上涌去。
看来,那煞气背后的操作者并非泛泛之辈,否则,是不可能敌得过沈喜臻那出神入化的化煞术的。
那么,是马上传太医来还是再奋力一搏呢?喜臻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
不,太医能救人但不能解凶煞,所以还是得再搏一搏,因此喜臻将旋律一变,同时默念灵章,施行最强大的化煞法术。
然而,依然没法将那股煞气消灭。
光昭帝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身体摇摇欲坠,脸色也如蜡纸般白得惊人。
噗的一声,喜臻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来不及将之擦掉,再一次全力运功抵抗那股煞气。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光昭帝跌倒在了地上。喜臻忙冲上去抱起他,但见他口吐黑血,脉搏絮乱。
那团萦绕在他身上的黑雾开始慢慢地向四周弥散。
喜臻能感觉得到那躲在暗处的施咒人停止了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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