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帮忙?”
“暂时不需要了,到时候找几辆车拖出去处理掉了,没办法啊”
张天元扣上电话,对姑娘们说,这次可能没机会去海边了,要不下次吧,也不用等太久,两三个月就行。女孩们本来满心欢喜,现在希望落空,个个唉声叹气。
曾雨红说,“主任,没他帮忙我们自己不能去吗?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有腿没有手”
张天元抱起胳膊,“是啊,你有腿有手,你走着去吧!”
大家都哄笑起来,张天元接着说:“你以为是家里的小县城啊,扯着嗓子在城东头喊一声,城西头都能听见,这里到海边,有一百多里路呢,开车都要好几个小时,再说,我们也不认识路”
孟秋雨说“既然这么麻烦,这次就不去了吧,张主任不是说下次还有机会?反正也不是急事”
陈青靠着孟秋雨的肩膀,附和“就是,现在才七月份,再过三个月也才九月份,不是说这里的夏天很长吗?”
张天元发话了,“既然都同意下次去,那我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回去了,等会儿你们愿意出去逛逛的就出去逛逛,想买东西的就去买点东西,今天没什么事儿了,天黑之前回到宾馆就行。”
大家雀跃着散开,曾雨红,陈青和孟秋雨三人想去逛百货商场,其余的四个女孩子们要去买特产,家里的人没吃过荔枝,龙眼和菠萝蜜,要买一些带回家去让家里人尝尝鲜。
曾雨红,陈青和孟秋雨按张天元指的路,往市中心走,开摩托车的汉子们冲着她们按喇叭“靓女,去哪里?要不要坐车?”见她们不回应,又用蹩脚的普通话叫了一次。
三人手挽着手,说“不要不要”一路说笑一路往前走。
陈青说“这一趟,你说说你们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曾雨红眼珠子转了一圈,拍着手说:“收获?哈!上次我们去的那家酒店,喝的那个红酒叫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你们以前喝过没有?”
孟秋雨说:“我上次都没喝上,肺炎刚好,不让喝”
陈青说:“酸啦吧唧的,不好喝,不过那个烧鹅很好吃”
孟秋雨遗憾的说:“有烧鹅?我怎么没看见?”
陈青拍拍她的肩膀:“你呀,整晚都低着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不怕,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出门在外,谁也不认只谁,矜持什么?”
曾雨红也笑嘻嘻的说:“对嘛,谁知道多久才能混到这么像样的一顿饭,对了,你那天是不是很不舒服啊,怎么吃一半你就出去了?”
孟秋雨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没说, “我觉得有点闷,就出去了,而且旁边坐的那个男的奇怪得很”
陈青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看上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孟秋雨伸出手打陈青的手指,“你瞎说,你才看上他了!”
曾雨红说:“啊~孟秋雨,你看上他了啊?对了陈青,那人叫什么来着?”
陈青说:“你们可都不许打陈彦邦的主意,他是我的!”
三人笑作一团,孟秋雨说“你可小心点儿,长得好看的男人是会吃人的”
陈青作势要扯开自己的衣服,大笑着说“来吧,来吧,吃我吧,吃我吧”
惹得孟秋雨和曾雨红大笑,“你能要点儿脸吗!”
陈青神神秘秘的说:“哎,你们发现没有,他的眼睛跟我们不一样哎,那天他坐在我旁边,我特意看了,眼眶那么深,好像,好像有点儿带绿,没好意思仔细看”
孟秋雨打趣道:“带绿?!是青虫绿还是苍蝇绿?我看是你眼睛饿绿了吧!哪有你不好意思干的事啊?”
“哈哈哈哈哈。。。。。。”
陈青笑完,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对秋雨说“我说,你怎么一说起这人你就语气这么刻薄,他跟你有仇啊,人家多帅一男的”
“明眼人一看那就是一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举止轻佻”
“举止轻佻?你看见了?”
孟秋雨摸了摸耳垂,低下头“猜也猜得到”
众人回到家,已经是两天后。
郑碧君见到女儿回家十分开心,去市场上割了两斤肉,又宰了一只鸡,饭桌上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听孟秋雨讲这一趟出差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秋雨无聊的扒拉碗里的饭粒“没什么好玩的事,生了场病,没怎么出去玩”
郑碧君一听,搁下碗问“什么病?怎么出去就病了呢?”
秋雨奶奶说“我就说嘛,没事瞎往外面跑什么?哪里都不如家里好。这外面的人,人心都坏。”
三个哥哥只问:“出去这一趟,发了多少钱?”
秋雨说:“工资要月底才发呢,算下来该有四五百块钱”
哥哥们啧啧称赞:“不错不错,自己能养活自己了,钱还不少”
一直埋头吃饭的孟振国将筷子重重搁在桌上:“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
大哥孟远声拿筷子依次敲弟弟妹妹的头:快!吃!饭,爸发火了!”
第二天一早,孟秋雨骑着从大哥那儿哄过来的新买的自行车去印染厂上班,骑到半路,车链子掉了,孟秋雨气恼得很,停下车,傻傻的站着瞧了一会儿,蹲下去摆弄链条,摆弄半天没上上去,沾了一手的黑油,她生气的站起来,对着车轮子揣了一脚,推着慢慢往回走。经过江畔,看到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她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向那边张望,问经过的人:“发生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人?”
“没事,我还以为是江里挖金的呢,不是不是,说是个什么研究所的,研究细菌还是水草什么的,真是没事人”
孟秋雨往那边凑了凑,好奇得不得了,看见有人正在搭帆布帐篷,往地里打钉子。她冲那人喊:“你们是做什么的?”
搭帐篷的人站直身子,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又亮又刺眼,他手搭在眉骨边,朝着孟秋雨说:“你说什么?”
孟秋雨又走近两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年轻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衣裤,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米白色的帆布包,说“我们取点水样。”
“什么?”
他笑笑说,“你住在这附近吗?”
秋雨觉得这个男人笑起来温和极了,答“住得不远”
他打量了一下孟秋雨,目光落在她的自行车链子上,问“链子掉了?”
秋雨尴尬的笑笑,习惯性的拿手去摸脖子,忘了自己手上还沾着链条上的油,这一摸,满脖子都是黑。
男人笑意更深,说:“你手快放下来,脖子,脖子全黑了”
秋雨更加不好意思,推着车就要走。小声说“我回家弄”他拉住她的车架,说:“等等,我会上,我替你上上去”
秋雨点点头。
整个过程,秋雨都看在眼里。他蹲下身,身上出了汗裤子绷在腿上,他干脆单膝跪在地上,后脑勺圆乎乎的,头发浓密,像初春刚破土的小草,风一吹,齐齐往前扑倒,也许是热,耳朵红红的,额际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掉。落进身前的草地里。他一只手一格一格的对着齿轮上链子,一只手摇踏板。孟秋雨摆弄半天的事儿,人家一伸手就弄好了。他抬起头,对站在旁边的孟秋雨说:“看,弄好了”孟秋雨实在开心,笑着说“真好了!”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笑容,七月的太阳暴烈,她的脸突然发热,推起车子,连谢字都没说就要走。
男人又拉住她的车架说:“你也不洗洗手?这么干净的车子,车把上弄上油可不好清理,去河边洗洗手吧,我们这里有肥皂”
孟秋雨咬着嘴唇点点头,把车子停在了一旁。她当日穿了一条果绿色的连衣裙,袖口是收口的样式,一排珍珠般大小的白扣子,她解了一边的扣子,另一边怎么也解不开,红着脸一遍又一遍的把那小白扣子往外挤,又着急又窘迫,袖口上沾上了黢黑的手印子,就是解不开。男人洗干净手,帮她解开扣子,盯着她细白的手腕子。耳根发红。又帮她把衣袖帮上推了推。江边地势由高往低,孟秋雨站在洼地上,他站的地方略略高一低,这居高临下的姿势刚好可以看见女孩子头顶上的发旋儿,他将视线转向远方,用打湿了水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等一切收拾好,孟秋雨爬上岸,说“谢谢你”
男人扬起嘴角,说“没事,我要取些水样,那就,再见了”
她朝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打算骑着去上班,这一看,吓得魂儿都没了,哪里还有自行车的影子。
也许是一时吓到了,她愣在那里许久没动,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沿着江边边跑边找,眼泪都急出来了,她沿着江畔走了好几个小时,一直找到晚上,夜幕降临,路灯亮了,她放弃了,边往家走边流眼泪,心里又悔又恨,恨自己呆傻上不好链条,不然也不会让别人帮忙,悔也是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洗那个该死的手,而且还忘了给车子上锁。
想着想着,身上的汗打湿了后背,紧紧贴在身上,她靠在路灯的灯柱上,打算着怎样编一个可以让自己脱干系的,又无辜的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孟秋雨自幼受父兄庇护,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有时候说话不假思索,只顾自己痛快。从不懂得讨好,也不计较得失。因家里是三个兄弟,性格也不像女孩子们那么细腻。拐弯抹角编谎话这种事情并不擅长。开始又紧张又害怕,到最后她反倒想通了,索性全部承认,该挨骂就挨骂吧。
回到家里,家人已经吃过晚饭,哥哥们都不在家里,她妈在小桌子上批改作业,爸爸戴着眼镜弓着腰比对图纸。
见她回来,郑碧君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厂里事多?”
她低着头,也不答话。郑碧君见她怏怏不乐,似乎有什么心事,又问:“问你话呢?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还是一言不发。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郑碧君搁笔,声调拔高了一些:“你这孩子真是,问你话又不说话,一回来就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