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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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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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够清楚认识的是,内功虽然不能直接对敌,但对一切外功都有放大效应。在没有练习内功前,我的真剑才能劈开木板。学习内功后,我的真剑可以砍下钢板几寸。

    父亲夸我母亲教我念书识字是对的,我能够借鉴医理和道典上的类似术语触类旁通。他早年正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在内功的修炼上走了弯路,后来虽然得到奇遇,也只能止步在金丹境界了。

    在没有出海前,他对我的期许是,能当上南宫大头子那样的大海盗,这老东西可是元婴境界的内功修为。

    出海后,他依然期望我能练到元婴境界——这样他归天后我能独霸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白云乡,也弄个海外国王来传子传孙——我们离开的中原,元婴强者割据一郡,返虚强者称王建国的事情不胜枚举。

    人体的四肢百骸是外,臓腑脑髓是内,又有三百六十五穴窍,四万八千毛孔作为内外周天运转、河车搬运的轨道。内功就是把身体视为炉鼎,以臓腑为五行之柴,以真气真液为火,把人身炼成一枚大大的金丹。等金丹成胎,我们就能化为元婴,成为不亚天龙的存在。如果有志者再往前jīng进,就能冲刺返虚境界,渡过天劫而成为万劫不灭的仙人。

    p。s。元婴、返虚,还有更上的层次一半来自我父亲的胡扯,一半来自我母亲讲的神仙故事,各位读者不要当真。我能确信的只有金丹境界(这是我老子的水平)和筑基境界(我父亲有几个手下太阳穴高高鼓起,据说已经练通了周身经脉,让真气流转无碍)。

    我现在的水平是内功初层。在放大我的外功战斗力之外,我最明显的感受是我的食sè本能也被放大了:十五岁的我现在的饭量大了十倍,二三十盆土豆(坑爹的土豆!)才刚刚觉得不饿;而一联想到女人,骨头都开始痒。

    这么一想,妈的,我的身体又在嗷嗷叫了,

    束发礼的那年,我就开始做奇怪的梦:

    一个女人走到我船舱里。

    有我娘的熟,妹妹的nǎi香。

    她对我笑了,

    我不由自主地凑近她。

    “你……”

    我本来想问她叫什么名字,这是做人基本的礼数。

    不过这是梦里,时间有限,我还是省去繁文缛节,直奔主题。

    “躺下。”

    我把她扯倒,然后撕开她裙子骑上去,

    ——这是chūn…宫书里画的,我从藏书阁的角落找到,

    我母亲是个淑女,收藏这种书的理由不得而知。

    然后——

    下面没有了。

    下面怎么回事书上没有画,我也不知道。

    咸湿的海风滚过来,大浪把船摇得一起一伏,

    大楼船的尾巴一会儿翘到我的头上,一会儿被颠下我的脚跟。

    我的身体不叫了,因为xìng命更要紧。

    冷汗从我的毛孔里冒出来,我完全清醒了

    “去他妈的女人。”

    ——东大洋的浪极端恐怖,我们的船在二年中经历过七八次这样的险情,越往东大洋的深处,这浪来得越猛,越没有征兆。

    “少爷,快去船舱避难,我们的船马上要潜到海里去了。”

    是我奴隶本多的公鸭嗓子。

    我一手接过他抛来的缆绳,滑猴般溜下去。

    舱门刚好阖上,轰雷般的浪打在钢板门上,它往里面凹下去脸盆大小的一块。

    第二下浪轰过来,舱门的接缝处吱吱呀呀地响。

    第三下浪轰过来,豁得一声,舱门晃晃荡荡地摇着,水涌进了舱里。

    “关上第二重闸门!”

    我大声喊,

    和本多疯狂地摇动机关转轴——他的肌肉鼓起,青筋凸出,就像上了青釉的铜器。

    我咽了口水。

    “梆!”

    眼前一暗,第二重闸门阖上,

    大楼船完全潜入了紊流之下。

    海底的颜sè不断变幻,从浑黑到清明到浅暗到全昏。

    “噗”、“噗”、“噗”、“噗”、“噗”。

    舱内的灯火全开。我和本多在妖红的灯光下看到了彼此的脸,相互傻笑了下。

    灯芯是用特别的发光晶石制作,在极端暗的情况下会自动照明,

    晶石和照明装置在文明时代末发现和发明,一千年来已经普及到地下开矿和深海勘探。

    我们这条远洋的海盗大船自然也配齐了设备。

    “现在我们是在哪里?”

    “该是船头偏后的库房二层,我估计离其他人的疏散区还有五十丈距离。”本多说。

    “你的方位感真好。”

    本多忠胜是我父亲以前洗劫神风岛抢来奴隶的后代。

    洗劫神风岛是父亲经常吹嘘的三大英雄伟业之一。年轻时候他们在南宫海盗大头子的带领下和东大海的神风国做生意。老国主死掉后,新的国主绝了与海盗联盟的贸易。发飙的父亲独率一只敢死队奇袭神风国主的天守,二十炮轰光所有守备,然后亲自带队冲锋肉搏,完成百人斩后先登入城,烧了国主的金、银二阁,满载而归。

    本多家族就是战利品之一。

    “那我们往下面走,哎呀,前面的灯好像坏了。本多,你有火折子吗?”

    我们手搀着手,生恐在遭遇的黑暗中失散,再生什么麻烦。

    “刚才的浪打湿了。”

    “还有一段黑路呐。也不知道大人们什么时候会来。难道干等着?”

    我犹豫了下,

    “喂,本多,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啊?少爷有什么秘密。”

    本多憨憨地坏笑,

    “不是什么藏chūn…宫的地方。”

    我静静地站着,体会体内小耗子般真气的流转,想象着习惯成自然的出剑收剑,每天亘古不变的rì出rì落。

    “看。”

    我的左手食指弹了下拇指。指尖生出一团巴掌可以握住的火焰,悬浮在眼前一丈内。前面的路照亮了:

    “是放土豆的仓房,”

    我兴奋叫到,

    “往前笔直走,然后在两处岔口打弯就是了”。

    “少爷,你变出火球是什么戏法?”

    本多恭敬地问。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夷人一定看傻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法术。我娘说这是门最简单的地煞法术,叫火诀。我其实也没有练过,身体长大,自然就会了。娘说这是仙家宿慧,平常每天让我吃特别的药,把这门神通压下去:一不要出风头,二是担心控制不好,烧了船。其实我每天都把药偷偷倒掉的。你不许说出去,我爹都不要说啊。”

    “这个自然。”



………【第三章 海难(三)】………

    确切说,我拥有火诀,是一次意外造成的觉醒。

    半年前我爹说我十五岁了,算个小chéng rén,要给自己订个目标——他十五岁的年度目标是在chūn节前抢满一万两银子,好寄给老家的娘和小兄妹过年。

    于是我给自己订了个目标:

    我要在束发礼后的三个月(也就是华夏的chūn节前)冲到内功中层的水平,谁叫我那么有天赋呢!

    我在和其他海盗弟兄胡混了两个月后,发现离指标完成不到月,时间不大够,chūn节快到了,要抓紧冲一下指标。

    不巧的是,腊月的大洋整整三十天连续不断的下霖雨雹子,练内功的天时极差。我在二十九rì练功后走了火,几个月积累的寒邪热毒一道发作,龙虎交战,水火并侵,我口涌鲜血,立刻扑街,人事不省。

    在床上我发了三天烧。有时在梦里回到中原的故乡,去爬家门口的红尘山;有时清醒着听自己的哼哼唧唧,看自己口吐白沫,腿脚抽风和大小便失禁。

    三天中妹妹、本多和我娘围绕着我进进出出,舱房里弥漫着我最讨厌的苦药味。我的好妹妹还趁我娘不注意的时候,存心把没吹凉的烫汤往我喉咙里灌。

    父亲只看过我一次,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临走前他对娘说:

    “我亲自去做口空儿的海葬棺材。船里不能养废人。养着空儿也对其他弟兄不公平,以后我们再生一个吧。”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说

    “是。”

    ——老残的弟兄,海盗联盟一向是这么送他们轮回投胎的。我这个少主也不能例外。

    弱者应该被淘汰,

    这是乱世。

    一次意外也会让人报销,

    乱世的人命是无常的。

    三天后父亲做好了棺材,和母亲来到了我的舱室。

    ——奴仆们把舱室的汤药都撤去,我的房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四角点起了yīn森的烛火。这里马上就是我的停尸间了。

    那天是正月初一,我、父亲、母亲三人一齐过全家第十五个华夏的新年。

    他打的棺材不错。

    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就成了港上远近知名的小木匠,后来海盗抢城杀官,他一刀杀了城里的贪官,跟着海盗去闯洋面。因为根骨好,才被海盗大头子传功栽培。

    我平平软软地躺在棺材的紫sè天鹅绒上面,胸前稳妥放着我最心爱的银蛇剑,剑上刻着“仙客作”三个古篆字。娘说是仙长送给我的生辰礼——娘为生个健健康康的我求过很多奇方异人。我的jīng血是父母给的,灵光是仙长开启的。仙长交代过这把剑能辟邪袪魅,可以保佑我在中原乱世中寿考善终。平常训练时,我仗这把剑,削断过不少弟兄们的兵器,把他们辛勤劳动换来或者抢来的宝刀变成废铁。

    临死前,我要向他们道歉。

    现在这把剑要保佑我去yīn间不被其他小鬼欺负了。

    ——仙长说的话其实没错,我们离开中原,这把剑就不能保佑我长命百岁了。

    父亲做的木马和母亲祖传的手抄本志怪笔记《搜神记》是另两件陪葬。一件放我脚跟,一件枕在我脑后。

    我读古代的武将传记,经常幻想有一匹赤兔、的卢,再不济爪黄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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