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淑真迟疑一下道:“冀哥和莹姐我想带回娘家,让他外祖看看。”
邵太太点头赞同,“是该如此,冀哥和莹姐以后就养在你名下,就算是你的子女,借机会拜见他外祖。”
吴淑真从老太太房中回来,招呼柳絮,吩咐她把两个孩子领着,跟她去吴府。
吴淑真跟晚秋同乘前面轿子,柳絮带着邵冀和琇莹坐一乘轿子,奶娘和跟出门的媳妇坐后面小轿,三乘轿子出了邵府大门。
吴府离邵府不远,轿子行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吴府坐落的街,吴府里下人等在门口,看大姑奶奶轿子影儿,便把大门四敞大开,吴淑真的轿子抬入,直接进二门里,在上房垂花门前停住。
吴淑真小轿一落下,便有吴府的婆子媳妇围将上来,吴淑真搭着一个管事媳妇的手,下了轿子,前呼后拥往上房走。
柳絮后头领着琇莹,奶娘抱着邵冀跟着奶奶后面,一起往上房走。
吴淑真是今非昔比,如今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可谓衣锦还乡,吴府里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尊一声大姑奶奶。
吴淑真移步进了前一进厅堂,吴老爷正等着她,站在厅堂当中,吴淑真拖儿带女前来,吴老爷一看,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真儿,你回来了,把这两个庶出子女也都带回来了。”
吴淑真低身福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不用多礼。”吴老爷摆摆手。
吴淑真站直身道;“女儿把两个庶出儿女带来,拜见父亲和母亲。”
柳絮便低声告诉琇莹带着弟弟趴在地上磕头,吴老爷急忙把两个孩子揽过来,“真乖,你们是冀儿、莹儿吗?都几岁了?”
“四岁”
“两岁”
看来邵府的事,吴淑真的娘家知道得一清二楚。
父女落座,说了几句话,吴淑真问:“听说母亲病重,可是真的,女儿听说,唬了一跳,前阵子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吴老爷笑容有些许尴尬,“自打你出嫁后,你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这段日子,整夜做噩梦,醒来竟说些不找边际的胡话,为父找你回来,是想让你劝劝你母亲。”
吴淑真淡淡笑着,“那女儿上后面看看母亲,顺便让冀儿和莹儿给祖母叩头。”
一行人又朝后堂去了。
吴淑真一进后堂,就听见里间喊;“是谁来了,是她回来了吗?”
精神有病,心智不清,往往别的器官很灵敏,杨氏便是,一叠连声高喊,“是她吗?是她回来了?”
杨氏的丫鬟珍珠道:“是大姑娘回来了,太太不是想大姑娘吗?”
正说着,吴淑真已挑起帘子进屋,杨氏半倚靠坐着,看见她,眼中尽是怨毒,手指着他,“你回来做什么?是来害我的吗?你害得我还不够……”
祝妈妈忙赔笑解释,“太太上来一阵,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大姑奶奶别见怪。”
吴淑真并未生气,而是柔声说道;“女儿特意回娘家看望母亲,还带来庶出子女,来给母亲叩头。”
拉过邵冀,琇莹,蹲身指着杨氏,“那是祖母,快给祖母叩头。”
两个孩子来时柳絮在轿子里都告诉好了,上前趴在地上叩头,脆生生唤了句,“祖母。”
杨氏突然嘿嘿干笑两声,神情怪异,“是不是那小妾被你拿下,她是个妖精,你有镇妖的魔法,我早就看出来,这难不倒你,我当初该把你嫁…。。。”
柳絮听杨氏话语像神志不清,又不像是神志不清,吴淑真带着一对庶出子女,就是给杨氏看,杨氏当初将她嫁入邵家,是打着她受夫君冷落,受丈夫宠妾的气,不让她好过,杨氏没料到这个前房继女,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短短数月,宠妾便落败。
杨氏自继女嫁人后,日子难熬,二姑娘婚事没着落,夜里噩梦不断,老爷的嫡妻找她索命,杨氏日夜不安,渐成病势。
吴老爷请医问药,烧香拜佛,请僧道做法师,均无济于事,想到找长女回来,或许能解开妻子心结。
吴淑真对柳絮道;“带着冀儿和莹儿去外屋玩,我和太太说几句话。”
又吩咐杨氏贴身丫鬟婆子,“都下去吧!”
珍珠瞅瞅她,不敢不遵从,老祝婆子仗着胆子道;“太太现在是病人,身旁离不开人。”
未等她说完,吴淑真沉脸道:“怎么,连我都信不过,我母女说几句私房话,你想听吗?”
祝婆子连声说,“不敢”迟疑着退出去。
下人们都退到门外,柳絮领着两个孩子在堂屋里玩,一边听里屋动静了。
杨氏突然说,“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生气跌倒,滑掉的,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别以为我知道,你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下毒害让我从此不能生育……”
里屋说话,断断续续,柳絮一惊,原来杨氏肚子里的孩子让吴淑真害了,是以吴老爷不顾父女亲情,那般绝情。
吴淑真的声音透过门缝,微弱传过来,“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知道。”
杨氏声里透骨的愤恨,“你狠,当年那桩事情是你指使丫鬟干的?”
吴淑真咯咯笑声顺着门缝飘出来。
第79章
吴淑真暗示,柳絮心领神会,夜里半宿没合眼,思来想去,非找赵琛这厮不可,无有他法,夜长梦多,瞬息万变,事不宜迟,柳絮暗下决心,赵琛这厮不管提什么要求和条件,她都咬牙应承下来,只除非要她贞操,她不能给,别的狠狠心,搂抱、亲嘴之类的,不关痛痒,这厮占点便宜,摸上几把,都认了。
打定主意,柳絮跟吴淑真告了一日假,说去她舅家,吴淑真欣喜柳絮领会她意图,点头应允,俩人心照不宣。
柳絮出了邵府大门,上官道直接拦下一乘小轿,直奔梁王府。
柳絮乘坐小轿到了梁王府百米远,落轿,柳絮下轿,往梁王府大门瞅了一眼,既然都想好了,就不再犹豫,直接奔梁王府门走去。
把守梁王府门侍卫,早就熟悉她,不等她说话,主动打招呼,“柳姑娘是找保公公吧?”
柳絮每次找宫保,守门侍卫从未刁难过,柳絮知道侍卫看在宫保面子上,她从袖子里取出两块碎银,分别塞在年轻侍卫手里,“劳小哥辛苦,一点心思,打杯水酒喝。”
柳絮是宫保的亲戚,不仗势,殷勤陪小意,守门侍卫更加高兴,柳絮不等问,忙就告诉说,“保公公跟王爷出门了,柳姑娘若有事,信得过我等,留个话,我们代为转达。”
柳絮谢了,道;“告诉保公公,就说柳絮找他有急事,他回来一定派人通知我一声,切记。”
那两个侍卫收了她好处,又是个美貌姑娘,自然乐意效劳,当即道:“姑娘放心,保公公若回来,定当告诉知道,一准不会误事。”
柳絮白跑一趟,只好先回去等信,她回身看来时乘坐的小轿子还没走,忙紧走过去,招呼,轿夫看她回来,心里乐,多亏腿懒了,白捡了一宗活。
柳絮上轿,这时,梁王府门前来了几个骑马的人,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后面跟着小厮仆从。
骑马之人到王府门前,来人也不下马,守门侍卫恭敬地道:“胥公子,您稍等。”
跑去打开大门,唤作胥公子的在马上朝身后柳絮坐的小轿望了一眼,问另一个侍卫“方才过去的是那家的小姐?来王府找谁?”
他只看见一个侧影。
守门侍卫道:“保公公的亲戚,姑娘姓柳,常来找保公公,因此熟悉。”
胥公子笑了,“原来是宫保的家里人,宫保这老小子,一个太监,想不到他的亲戚还有这般绝色的姑娘。”
胥公子边说,眼睛朝不远的小轿里望,那姑娘已坐上轿子,胥公子看见一只素手挑起轿窗帘,那女子朝后王府大门看了一眼,胥公子顿时人便呆住,这女子匆匆一瞥,明眸善睐,水波荡漾,瞬间便摄住他心魂,这时大门吱呀敞开,他骑马进去。
大门从里关上。
柳絮坐轿回柳家,轿子快到剪刀胡同,柳絮从轿窗朝外看,突然,她看见剪刀胡同口,站着一个人,来回徘徊,柳絮心一惊,那人不是陆志文,一个人徘徊踌躇。
柳絮招呼小轿停下,下轿,付了轿钱,朝陆志文站的地方走去。
陆志文似乎犹豫着是否往胡同里进,柳絮走到离他几步远,轻轻地唤了声,“陆大哥。”
陆志文像是突然遭了雷击一样,惊愣住。
柳絮走到跟前,笑笑道:“陆大哥下学了,晌午回家吃饭?”
陆志文心情激荡,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柳絮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用功。”
柳絮心酸,陆志文可真是少有的实在人,要彩礼紧是个托词,都听不出是人家婉拒,给他留面子。
柳絮不敢拆穿,陆志文个性执拗,万一受打击,春闱在即,陆志文就要进京会试,殿试若得金榜题名,多少京城官宦人家的小姐愿意嫁他为妻,到时只怕各个都比我柳絮强,陆志文有了好归宿,自然就淡忘这段情,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住他,进京赶考,莫耽误大事,于是嗯了声,不作停留。
柳絮跟他告辞,往家走,走到胡同拐弯处,回头,看陆志文仍站在胡同口,一动不动。
柳絮摆摆手,示意他回家去。
柳絮做完午饭,不见赵琛身影,做饭工夫就出去看了五六次,把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