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燕拉了她坐下,给她斟了茶,又拿了一盒子点心,桂花糕之类的放她旁边小几上。
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坐下才不紧不慢的说:“你就成天想你的石头屋!你住王府里最高贵的地方,享受王爷至高无上的宠爱,还要什么石头屋?赶明儿做了娘娘,这天下都是你的!”
丁香捂了嘴笑说:“我要是作了娘娘,这皇宫里怎一个“惨”字形容了?好姐姐,别人的话,你也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苹燕羞羞她的脸说:“我不是信别人的话,是你作的事,难道你现在不是每天和王爷同寝?两人不是一个桌上吃饭?云阳王是什么样人,我们暗人谁不清楚?只有你这稀里糊涂的傻瓜敢和他顶,若不是他娇纵着你,你以为能近他身?我还听说,太子约他打猎都忘记了,一大早晨和你在那缠绵悱恻。现在,这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你是他最宠爱的人,宣佑朝哪个女子是被抱着进宫的?还不是你大名鼎鼎的丁香。”
丁香也不羞赧,居然还眼睛发亮,夸张的喊:“我这么有名?你还听到什么?一一说来,你不知道的,我来告诉你详情,保证是原汁原味的!”
苹燕抬手就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咬着唇笑骂:“死丫头,一点不害臊,还好意思嚷嚷!我有时真想问问云阳王爷,怎么会看上你这笨头笨脑的东西。也不怕你这嘴到处泄密。”
丁香往嘴里塞了块梅花糕,含糊不清的道:“这糕点比王府里的口味可差远了,苹燕,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差?唉,要是大宝哥娶了你,他不哭我都替他哭,你这几月,就没好好练习一下厨艺?女人,就是要在家好好做饭烧菜,侍候男人,懂不懂?”
苹燕见她那德性,忍不住大笑,半晌方说:“我的丁暗影,你就不是女人?教训起别人象个老夫子似的!又想起你在暗人院,每每把吴三眼气的那样子,我就会想笑。”
丁香敛了笑,庄重的说:“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怪想他的。”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苹燕看到她笑意明艳的如盛开的蔷薇,那么美,那么自然张扬,心里不禁一痛,似被毒虫咬了一口在心尖,端茶的手,禁不住颤抖,泼了一点出来,溅在手背。
丁香一见,忙接过茶,执了她的手吹吹,嗔怪说:“怎么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还会端不稳杯子?真若烫伤了,大宝哥不骂我,我自己就要责备死自己了,我去找药膏来。”
苹燕拉了她回来,笑说:“哪里那么娇贵了?我在暗人院十年,什么伤没受过?倒是你,丁香,白白为了我,害得你失了自由,禁锢在这阴森王府,终日小心翼翼侍候王爷,我每想到此,就心痛如刀绞。人若无情无爱,真就不会有痛苦。”
丁香见她先还强笑,边说边又滴下泪来,不由慌了,扯了手帕给她抹眼泪,急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知道,我在王府过的有多自在!王爷宠我都宠上天了,我不想吃饭,他还端了碗喂我来着,说给你你当然不信!”
苹燕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说:“你不用编了话哄我,王爷有洁癖,能让谁侍候已是他的极限了,还会喂你?除非他头撞傻了。上次,你不是半夜被他罚的站雪地,真若宠你,能如此对你?百日恩宠,抵不过君王一怒!”
丁香上次在她这休养,她没问是什么原因,主子罚人,哪还用问什么原因?此时提起来,丁香倒是红了脸,嗫嚅道:“那是我不小心,把他的床全弄的那东西,他身上衣服也全脏了,他好洁,如何看得下那个?要我去别处休息,我当时没想到去哪,站那时间长了点,不是他罚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成天心里想什么无情无爱,你又不是灭绝师太。人生真没有情爱,那岂不是一塘死水?连鱼虾都没有,了无意趣。所以,你才要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好好活着,等着大宝哥。若有朝一日,我们离开这里,浪迹江湖,那时,我可要好好折腾你,让你侍候我一生。哈哈!”
苹燕给她连哄带讨好的给说的笑了,点点她脑门说:“怨不得王爷喜欢你,真真你这小嘴,说好听话时候让人笑。丁香,你以后要小心身子,女儿家的事,你平日也不留心,当心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别总是蹦蹦跳跳,没事就飞檐走壁的。”
丁香听了,明显噎了一下,问:“什么孩子?”
苹燕见她还不明白,索性用手拍拍她肚子说:“这里面,万一要是有了小世子,你可要小心。怎么和王爷一起这么久,还没开窍?”自己倒是羞红了脸。
丁香恍然大悟,怪怪的笑说:“你想到哪去了?我和王爷怎么会有孩子?我们在床上,除了掐架,没别的事。”
苹燕捂了嘴笑,然后说:“你告诉我,你俩平日是怎么掐架的?”
丁香瞪眼说:“有时他扭我的脸,有时咬我,我扭不到他的脸,就呵他痒。”
苹燕还是不信,引诱她说:“那他不能用脚踢你,还怕你呵痒?”
丁香一想起上次胜况,不由骄傲的说:“他被我呵的痒笑的到处躲,我哪会放过他,扑上去就乱挠一阵,那个冷面王,笑的叫那个花枝乱颤。”
苹燕说:“他没动过你?哎呀,你这个笨蛋,就是有没有宠幸你?”
第三十六章 暗杀
丁香跳下榻,走到窗前看看天色说:“他防我还来不及,宠幸我干嘛?每次我们睡觉,他离得远远的,我也离得远远的,除非睡着了不知道,我有时会抱着他,我以前睡觉抱抱枕习惯了。”
苹燕知她说的是真话,可想不明白为何云阳王夜夜要丁香同寝,又不动她。不过,不动丁香,也是丁香福气,听说王爷宠幸女人,差不多就是要人半条命。
丁香说:“也玩了有半日,我要回去了,那个王爷,想见我一刻也不能耽误。大宝哥和他去宫里,不知晚上会不会在宫里吃饭?公主来了,应该会有酒宴?还是回去保险。”
苹燕拿了披风,给她系上,抱抱她说:“放心你的石头屋,我找了人在建,等好了再去,平时我也不去的,怕惹人注意。”
丁香也抱抱她说:“好的,我和大宝有空会来看你。咦,你重了点嘛?我看看,胖了些!女孩子,要注意减肥,不要没人管你就拼命吃。”
苹燕抿嘴一笑:“说你自己还差不多,我这哪是胖?这是,这是,说了你也不懂。”
丁香见她欲语含羞,脸上神色说不出的怪,有担心,有惊喜,有忧虑,奇道:“我也是女孩子,有什么你懂我不懂的?快说,哎呀,你这人,把别人好奇心勾出来,又闷着不说!”
苹燕捂了脸小声道:“我怀孕了!”
丁香竟然傻哩八叽刹风景来一句经典的:“谁的?”
苹燕哭笑不得的掐掐她的俏脸说:“死丫头,还能是谁的?”
丁香明显喜的不知如何表达感情了,半天方醒悟说:“瞧我高兴的傻了,当然是大宝哥的!哈哈,大宝哥知道吗?今晚我要他请我喝酒!”
苹燕羞赧地侧过脸说:“我们一月才见一两次,他还不知道这事。”又叹口气说:“没有孩子时,我什么也不怕,想着过一天是一天,每一天都想着大宝,就幸福了,哪怕给王爷抓回去处死,决不会有一丝遗憾。可是现在,有了宝宝,我总是患得患失,丁香,我怕幸福来的太快,我怕这是不幸的开始!”
丁香搂着她说:“不管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有大宝哥和你生死同命,什么都别怕!我会为了你们,连命也不要的!我说孕妇同志,听说要心情好生的孩子才聪明,你自己长得难看又不聪明就算了,可不能坑了下一代呀?”苹燕又给她说的笑了。
丁香可以说是飞到王府的,逢人就问:大宝回来了没有?等到傍晚,也没等到,坐不住,急了,悄悄去皇宫探探。反正天色暗下来,飞进宫去应该没有人会注意。
她轻功出神入化,比小鸟还轻的跃过高高宫墙。沿小路走的飞快,有时也遇到宫女小侍,天黑没人在意她是谁。
宫里呆了几天,路也差不多熟了,一路向弘德宫疾奔。转过花墙,就见弘德宫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丁香对守卫说:“云阳王爷嘱我从王府送东西给他,这是王爷暗令。”
每个暗影都有令牌,守卫验过,是真的,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会皮影的丁香么?难得笑笑放她进去,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看皮影呀。
丁香不敢贸然进去,随几个奉菜的宫女踏上两尊青铜麒麟之间的汉白玉阶,来到弘德宫正殿的门前。
悄悄向里张望一下,就见云阳王白衣如雪,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格外惹眼。他仍和平日一样,冰冷清雅,手轻晃着酒盏,身边也不要宫女侍候。丁香眼移向他身后,果见大宝坐在后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见那恶魔王眼光似是扫了过来。
丁香差点绊倒,他就不能近视点?自己已这么隐蔽了,他也能瞧见?
瞟到丁香时云阳王还以为看错了眼,并未当真,直到太子给他个眼色,心下一怔,又向殿门口瞟去,就见丁香身影一闪。下意识扫一眼河西王和湘江王,就见那二人也目露诧异之色,不知云阳王和丁香搞什么鬼。
云阳王有心不去,又怕丁香那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惹是生非,皇宫可不是她乱窜乱闯的任意妄为的地方。看她鬼头鬼脑的样子,肯定不是太子妃召她来的,又躲着不敢见自己,只有一个理由,有事找大宝的。
起身去殿外,面色难看之极。出了殿,绕过花墙,立在花坛边,满身的霜白恍如和清冷的月色融为一体般,衣袂飘飘,一派出尘之姿,只是面上的阴霾就连凛冽的寒风都吹不散。
丁香也看到他了,横竖不敢过去。云阳王等了一会,见她不主动过来,愈加怒火中烧,喝道:“丁香,你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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