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是李老夫人的亲生‘女’儿。李老夫人又上了年纪,拐杖往地上一捶:“这个‘混’小子。竟这么不知好歹……”
可说完了,也没什么动静,沈月如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嚎两句,嫂子来了。
王夫人老远就听见沈月如的嚎叫,又见她那一双儿‘女’都在,心里就不痛快,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小手,原来小芳小华也来了。
两小娃极有规矩地跟李老夫人请了安,给沈月如母子三人行了礼,便偎依在李老夫人身边。
沈月如脸上泪痕不及擦去,王夫人笑道:“妹妹怎么哭了?可是思念江州,也是,离家甚久……”
沈月如忙截住她话:“我是想回去,可母亲这里却放不下心。”
李老夫人听得她俩又开始针锋相对,心里一叹抬手止住她俩:“月如是因为琳儿给她二嫂送‘药’,反而被赶了出来伤心。”
沈月如想母亲要替自己遮掩一下,哪知竟这样说了出来,况且沈澈又是她儿子,一时觉得有些难堪,只将脸转到另外一边。
倒是韩琳起身,对王夫人道:“大舅母,琳儿不知哪里做错了,惹了二嫂……”
错在你看上我的儿子,王夫人心里冷道,正待说些体面话,李老夫人忽然问:“你最近可有见过小二媳‘妇’?”
王夫人一凛,难道要说她也没见过?正想着,一旁小华突然道:“太‘奶’‘奶’,我娘最近天天躺着,连院子都没出过,‘奶’‘奶’特意吩咐让阿娘好好养病呢。”
一句话说的韩琳和王夫人面有难堪。韩琳这才反应过来这俩孩子还在呢。王夫人则是被捅出同样被拒之‘门’外,但因小华的话也保存了些颜面,好歹何雅按她的要求在好好养病呢。
李老夫人转向小芳小华:“太‘奶’‘奶’尚不知你们阿娘病情如此严重?”
韩琳心头一喜,若真是如此,只怕这位二嫂不久便要不存于世了。
小芳垂眸道:“阿娘病情甚重,常常卧‘床’昏睡,连我和妹妹呼唤也常常无所应声。”
小孩子的话最真,沈月如眼底闪过喜‘色’,面上却‘露’出悲痛,招呼小华走过来,搂住她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娘,你娘又生这样的病。”
小华被沈月如的‘胸’压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听见李老夫人道:“你们现在知道小二媳‘妇’并不是有意的了吧。”
韩琳忙道:“外祖母说的有理。”
李老夫人瞅了她一眼:“不过小二媳‘妇’病重,自然无暇顾及这两个孩子,你们谁闲暇时间多,可替她多疼疼这两个孩子。”
沈月如听得大喜:“娘,琳儿平日最喜欢孩子,这又是她二嫂的孩子,自然责无旁贷。”
小芳小华被“责无旁贷”四个字吓了一跳,再看王夫人脸‘色’,两人皆慢吞吞朝王夫人偎去。
王夫人心想这两个小东西总算会看些脸‘色’,‘揉’了‘揉’他们头道:“回头让祖母让令芝带你们出去玩去。”
她口中的令芝正是王令芝,小芳小华虽在王夫人手底下,却不约而同地朝韩琳看去。
李老夫人似乎累了,挥了挥手随意道:“谁都可以,左右都是为了我们沈家的这两个宝贝。”
沈月如和王夫人都笑了笑,见老夫人身边的‘侍’‘女’上前扶起她,知是到了老夫人小睡的时辰,遂告辞出来。
出了屋子,外面还候着几个沈月如不认识的人,见了王夫人也只是略一抱拳。
韩琳正待拉住小华好好同这小祖宗相处相处,却先被其中一个瘦高个给吓了一跳,那架势就是生怕韩琳对这两个小孩有什么不轨之心。
沈月如大怒:“你们是哪院不长眼的东西?”
王夫人半路遇到小芳小华是这几人就跟在两人后面,此时从‘侍’‘女’手上接过小扇子打开笑道:“妹妹,这是澈儿专意命令保护小芳小华的,就连我,也指使不动他们。”
那瘦高个显然是几人之首,闻言又一抱拳:“夫人,相爷有令,现在是小少爷和小小姐念书的时间了。”
王夫人一怔,没想到沈澈护的如此周全,但当着沈月如的面,强求只会令沈月如看笑话。故而略一点头:“那你们快去吧。”
韩琳望着小芳小华离去的背影更是心痒痒,可惜沈澈手段铁桶一般,简直无处下手。
当着沈月如的面儿,王夫人笑容可掬,待回到自己院子里,坐在椅子上半响没有动弹。
沈澈不同于沈墨,以前,沈澈还有亲近之心,可那会儿她的心思都在沈墨身上,结果没想到,最有出息的反倒是沈澈。
他防卫如此周密,说好听点是保护何氏,说不好听点岂不是在防着她?
难道那个何氏对他就那么重要,难道他忘了何氏是为什么才嫁到沈家的?
想到这儿,王夫人眼睛突然一亮,可立即灭了,那又如此,根本见不到何氏,又如何下手?
她正烦闷地盘算,从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姑母——”
是王令芝来了。
王夫人抬头,只见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的姑娘走了进来,见了她,先是一笑,才柔声道:“姑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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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惹了就跑
王夫人抬头,只见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的姑娘走了进来,见了她,先是一笑,才柔声道:“姑母回来了。”
水绿色褙子并白地绣墨兰挑线裙,整个人乍看不起眼,越看越让人想多看一眼……王夫人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缕笑意,王令芝瞧见姑母脸上那抹满意,行动上却是愈发轻柔:“姑母可有什么烦心事?”
这声音也极为好听,并不轻佻,也不似那韩琳儿整日咋咋呼呼的,她看上一眼,这姑娘就知趣地垂下头去,是个明白的孩子。
但有些事,只她推着还不行,王夫人揉了揉眉:“还不是你二表哥的事儿。”
王令芝在心里揣摩了一下要怎么回答,直接问那二嫂会不会显得太过急迫……一抬眼却见王夫人正长长地凝视着她,她面色一红:“二表哥如今甚得圣眷,多少人羡慕着姑母。”
王夫人心想令芝这孩子就是会说话,不枉被她挑了出来:“傻孩子,你也瞧见了,你那二表嫂得了个稀里糊涂的病不说,她搁在沈家,就是一棵火苗子……我就是担心你二表哥。”
王令芝垂着头露出一段粉脖不语,毕竟是年轻的姑娘,王夫人轻轻拉住她的手:“令芝,姑母年岁大了,有些事还是得靠你多替姑母想着……你若是无事,也多去陪陪你二表嫂,你二表哥要是有什么动向,我也好知道。”
这就是挑明了要她去争取,王令芝白皙的脸不由红了。
王夫人见话已点到,唤了贴身老人张氏进来:“把我那套珍珠头面拿来,正合令芝这雪一样的颜色。”
令芝不好意思地推卸几回,身边小丫环绿珠就接过那头面。
令芝来时是带了两个丫环的。但王夫人瞧着那两个丫环年岁都小,便从身边拨了几个得力丫环给令芝,这绿珠就是其中之一。
绿珠服侍王夫人已久,王夫人之意也能猜着一二。沈二爷身居高位,房里却空无一人,王夫人的娘家侄女,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绿珠怎么也能猜出点意思。想沈家极重孝道,有王夫人首肯,就算相爷瞧不上这王令芝。这王令芝的可能性也比旁人大了一截,故而绿珠服侍的相当用心。
今日又见王夫人拿出这套珍珠头面,上面珍珠个个有拇指大小,更是喜上眉梢。回去路上忍不住对令芝贺喜。
这令芝却不是个欢脱性子。听见绿珠话语眉头一皱,拉了绿珠快走:“切莫胡说。这只是姑母偏爱罢了。”
她可不想如那韩琳般显眼,大家伙面上不说心底也是鄙夷的,再则,令芝不是没有头脑。姑母前些日子还发帖子请御史夫人看戏赏花,她还见过那水灵灵的钱家小姐,若是姑母真认准了她。又为何弄这些?
况绿珠又是姑母的人,她怎能把心里话大方方地传给姑母?
绿珠仍喜不自禁的看手上匣子。令芝见她好似真的欢喜,忽心生一计,为难道:“姑母的意思我懂,可连韩琳都进不了二表嫂的院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绿珠嘻嘻一笑,似胸有成竹:“表小姐您是蕙质兰心的人物,哪瞧得上我们这等雕虫小技。”
附耳低语几句,令芝果然面露异色。
天越来越热,何雅屋里坐烦了,便让小梅抱了琴盒放到葡萄藤下面。
这时葡萄藤上已经结出了米粒大小的葡萄。
何雅叹了口气,打开琴盒,把沈澈这张名为“清泉”的古琴取出放在膝头。
若不看大册子,她未必如此倦懒,实在是她心思并不愚钝,反而聪慧异常,从那日复一日的重复内容中也慢慢推断出,怕是自己每日所做事情都是一样的。
但在沈澈和两个孩子的殷殷期盼之下,放弃不练的话何雅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只要她流露出丁点沮丧,他到了晚上就死命的来榨她,非得她哼哼唧唧的讨饶了才一咬那被吮的硬硬的樱桃肉才算放过她。
若问她为何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她除了一本大册子,还有一本小册子,里面内容……唉,不说也罢。
小梅见她眉间似有烦躁,忙招呼小菊:“把镇好的酸梅汁和果子都拿来。”
啜了一口,冰凉入喉,似乎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