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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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黛落-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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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低了下去,有了点心虚。

“和离?原来眉儿想要这个,好跟那人双宿双飞?”任云嘴角一弯,似是笑着,实际上满目的黯淡。

苏眉儿心里一痛,硬是让自己转过脸,默默点头:“还求任公子成全,我……下辈子定会做牛做马,为公子分忧。”

任云沉默着,让一旁干坐的她倍感煎熬。

苏眉儿拿不住他会不会同意此事,即便不愿,她已经说出口,总不会强人所难,硬是把自己留在任府。

“眉儿,这件事让在下考虑几天可好?”任云没有立刻回复,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苏眉儿迟疑片刻,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这便要离开,她还有些舍不得的……

“还有就是,眉儿可否告诉在下,那人是谁?”见她的目光疑惑地看了过来,任云柔声解释道:“在下想知道,那个人能否照顾好眉儿,又是否跟眉儿般配……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眉儿不会拒绝在下的,对么?”

一抹苦笑落在他的唇边,瞧得苏眉儿心生不忍。

她咬咬唇,看似是在考虑,实际上脑海中正飞快地过滤人选。

如果胡乱编造一个男子,很快就会被任云查出来。到时候,他就会知道自己只是在说谎,根本不会同意和离。

那么,便需要一个真的生活在这片地方的男子,且年轻又未成亲。

这样的人,苏眉儿没有认识多少,正急得一头汗,便听任云又道:“若是眉儿为难,不愿意告诉在下,那……那便罢了……”

见他伤后刚刚有了红润气色的脸颊霎时变得有些惨白,黯然神伤的面容让苏眉儿胸口骤然一疼,立刻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任公子只是替我着想,怎会不愿意……那人姓刘,排行第三,家里人便叫他刘三……”

她又说出了刘三的宅子位置,那是自己住了将近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十分熟悉,连对门与毗邻的街坊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相当流利的回答,任云的面上没有半点怀疑。

见他信了,苏眉儿恨不得擦擦额角的冷汗。

幸好她机灵,把这表叔的名字供出来。刘三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毕竟此人是真的在这片地方生活,又尚未娶亲。

此时约莫二十出头,还是镇上有名的光棍。一直住在刘家的祖屋,地方是在的,只要让人问问就晓得了。

再就是,表叔的爹娘死得早,也没多少走得近的亲属。苏眉儿胡诌的婚约,真的是天知地知,她知……就没别的人知道了。

若问起来,刘三一无所知,苏眉儿也能以父母双亡又去世得早没来得及说为由,掩饰过去……

她越想越是靠谱,心里的犹豫少了,底气足了,面上又一本正经的,容不得任云不信。

可是在任云听来,苏眉儿对这位“刘三”了若指掌,熟稔的语气,更是让人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

不经意间,任云两指端着的茶盏生生裂开了几条隙缝。

只是这些,正说得兴起的苏眉儿一点都没有察觉,却也为任云毫不在意的神色,认真的聆听,以及没有半句激烈的挽留,稍稍在心里留了一点遗憾与不舒服。

    原点

这两天任府静悄悄的,闭门不见客,府内的气氛沉重,仆役轻手轻脚,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扰了主子的清净,惹来责罚。

天二守在院前,天一正将打探回来的消息一一向任云禀报。

刘三确有其人,正住在苏眉儿所说的屋子。不管是刘家租屋的位置,毗邻邻居的情况,都完全吻合,不见丝毫虚假。

只是天一旁敲侧击,两家定亲,刘三不知,邻里也从未听说过。

闻言,任云低头沉思片刻,问道:“那刘三如何?”

天一垂下头,掩去眼底的不屑:“这刘三是桃源镇出了名的光棍,整日无所事事,爹娘去世后,便拿着刘家的祖产挥霍,花天酒地。如今是欠了一身的债,依旧大手大脚,不见收敛。”

说罢,他顿了顿,声线不禁低了下去:“若夫人真的履行这父母之命,嫁给了刘三,看怕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刘三嗜酒好赌,家产败得干干净净,又欠下巨资,苏眉儿若进了刘家的门,屋内一贫如洗,除了替他操持家务,还得担下这些债务……

任云抬了抬眼皮,冷声道:“眉儿还是任府的夫人,未来的当家主母,何曾就嫁给了刘三,成了刘夫人?”

天一听出他的不悦,立刻跪地请罪。

“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嗯?”任云挥挥手,示意他起身。

天一站直身,犹豫地说道:“公子,属下有一事不解。”

“说,”任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刘家与任府相比,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夫人为何执意要与公子和离,跟着这刘三?”天一没有说的是,以夫人那贪财的性子,这太过于不符合常理了。

刘家祖屋里头的值钱东西早就被刘三拿去当铺换了钱银,要么就给债主上门抬走了。

屋子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旧床和一座不起眼的水墨屏风,已经没有别的东西。

厨房的炉灶许久未曾生火,铺满了一层黑灰。

这样的地方,与任府是天差地别,天一实在想不通居然有人会舍弃锦衣玉食的日子,硬要去过那清贫艰苦的生活。

“再就是,若果夫人早就晓得这婚约,又清楚刘三的住处,怎的从来不曾寻过他?”天一越想越是可疑,他们跟在苏眉儿身边的时日不算短了,从来不曾听讲过刘三其人。

提起此事,天一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事:“公子,属下记得有回坐马车回府,夫人执意绕到而行。若属下没有记错,那条必经之道就在刘家租屋的旁边。”

由此可见,苏眉儿根本不待见这刘三,简直到了宁愿绕路也不愿碰面的地步。如今却急着跟任云和离,投奔刘三?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那日眉儿急急前往寺庙,与主持都说了什么?”任云脸色冰冷,看向了天一。

后者低下头,歉意道:“公子,主持附近有武僧守着,属下与天二不敢过于靠近禅房,并没听到什么。”

“武僧?”任云挑挑眉,问:“那寺庙里除了平常敲木鱼念佛的小和尚,何时多了这么些武僧?”

“属下不知,似乎是有人上山闹事。主持大师为了庙里清净,便养了好几个武功高强的僧侣。至于这些人从哪里来,属下无从打听。”

听了天一的话,任云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开口道:“要从主持口中敲出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也罢,天一去安排,让我会一会那刘三。”

刘三在赌坊赢了点小钱,面上有光,大方地请了两个酒肉朋友去喝了点酒,这才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去。

走过小巷时,眼前骤然落下一道黑影,一柄透着寒光的银剑眨眼间便落在他的肩头。

刘三一个激灵,酒醒了,吓得双腿发软,哀声求道:“这位大哥,大侠,大爷,小的身上没有钱,烂命也不值得污了您的手……小的虽然好赌,但是能指天发誓,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是小的什么时候挡了您的路,误了您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的计较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银剑没收回去,反而向他的颈侧靠近了一点。

跟前的人落在阴影下,只能隐约看见一身的黑色斗篷,看不清容貌。依照身影来看,比刘三高了半个头,显然是个高大的汉子。

刘三双腿抖了抖,夜路走多了,果然会出现点什么。他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今也吓得面色惨白。那剑尖的冰凉才碰到他的脖子,刘三就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大爷,有事好说、好说……您真的等钱花,小的家里那张水墨屏风据说是某个大师的真迹,千真万确,就是被小的弄脏了点,那些粗人都没瞧出来,让小的留了一手……”

“住嘴!再多说一句废话,我这剑就把你的脖子给割了。”斗篷下的人声音压低,恶声恶气地说着,刘三连忙点头,瞪大眼捂着嘴,再也不敢开口了。

“听说你有个未过门的小妻子,姓什么的?”那人把剑尖往旁边一挪,刘三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的事,小的爹娘去的早,就剩这么一间祖屋,其他都给小的花掉了,哪家的姑娘还敢嫁过来?”他咧了咧嘴,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自嘲地笑道。

那剑尖转瞬间又贴上了刘三的脖子,他白着脸不敢笑了:“真的,大爷,小的老早就记事了,若果真的有这么个小娘子,如何不会前几年就娶回去?”

感觉到那银剑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刮,霎时一股热流落下,刘三一摸,满手的鲜血,惨白着脸吓得跪在地上,就怕今夜交代在这里,胡话叫道:“有,大爷,小的是有个定了亲的。如果大爷喜欢,小的绝不夺人所好……”

“那姑娘姓什么,你记得吗?”穿斗篷那人终于是满意了,收回长剑,开口问道。

刘三手里还抓着酒瓶,正是苏记客栈的酒水。这人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即使没有,也只能承认有,急得一头汗,试探着问:“小的记不清了,好像是姓……苏?”

见对面的人没有再发难,刘三晓得自己是猜中了,擦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至于别的,小的是真的记不清了。”

“是么,记不清便好。”幽幽地吐了一句,那斗篷男子转过身便要走。

刘三吓得半死,靠着石墙摇摇欲坠。

正当以为那人终于是放过了自己,他扶着墙站直身,抖着腿就要往外跑。

突然一棍子从身后打在后颈上,刘三脑中发黑,晃悠悠地倒下。

棍棒起起落落,打在他的身上疼得叫不出声来。

直至失去意识前,刘三昏沉中听到不远处那穿着斗篷的男子冷笑道:“还说记不清……那便打到他连姓‘苏’也记不清……”

刘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之前暗自后悔。

早知道胡诌对了要被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半个“苏”字!

苏眉儿在焦急地来回踱步,自从那主持说起任云的血光之灾,只要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就担心得不行。

这都将近亥时了,任云还没回来……

她正要去门房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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