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影·莫道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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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影·莫道无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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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骰子赌大小?玉露心中一喜,这个她最熟练,当下接了骰子骰筒在手,悄悄一掂,证实是没动过手脚的货色,这才放到桌上,“点大者胜,一把定乾坤。”
  “好!”风十二刚要去拿那骰筒,却被玉露拦住,“风少功夫了得,岂是陆羽能比,公平起见,”举目四顾,拉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来,“就让这个孩子来替我们摇骰子,如何?”她看出风十二是个练家子,绝对能通过内力来控制摇出的点数,若他亲自动手,自己岂不是必输无疑?只有这样才有胜算。
  倒真机灵,小狐狸――也罢,就看老天在谁那一头了,风十二笑一声,“好。谁先来?”
  “风少请。”
  风十二也不谦让,招手叫小孩子过来,俯下身把骰筒交在他怀里抱住,笑眯眯地说道,“小弟弟,一会你抱着这个筒使劲摇几下,就好了,明白吗?”见那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把他抱到椅子上站好,摸摸他的头,“乖,摇吧。”
  小孩子摇了几摇,不知道要不要放下,眼睛瞄瞄风十二,见他点点头,这才哐当扣到桌上,用力掀起骰筒,众人埋头一看,正是六六五,不由得连声赞叹风十二运气好。
  风十二心想三个六实在难得很,自己大概是赢定了,放了心,一伸手,“请。”
  玉露心下难免忐忑,看看摇骰的小孩子,还是不放心,便抓起玉优昙给他看,悄声道,“这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你好好摇,赢了我就会买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这才让他抱了骰筒,自己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那小孩子上次摇得好,便不怯了,只觉得好玩,抱着骰筒摇晃不停,玉露看得着急,却又不好出言阻止,小孩子晃了几十下,正要扣下来,忽然手臂没了力气,手腕一歪,骰筒连骰子哗啦啦坠了下来。玉露眼看两粒滚在桌上,正是两个六,顾不上松口气,只左右找那剩下的一粒,却见那小方块跳下桌沿,一路叽里骨碌往门口滚去,玉露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拔腿紧追,那骰子穿过了好几张桌子椅子,好不容易被桌脚一挡,这才有停下来的意思,大伙簇上来,只将那小骰子围在中央,个个伸长了脖子,屏息静气地等着,就见骰子原地打了几转,终于定了下来。玉露定睛一看,跳了起来,“六!是六!三个六!”
  众人此时也已看清,见玉露欢呼,噼里啪啦鼓掌,七嘴八舌祝贺,情形好不热闹。
  玉露心花怒放,左右拱手还礼不迭,眼角扫见微微笑着的风十二,心里哼了一声,想这个人是傻子么?输了还要笑。走过去拾起玉优昙,系回颈间,反手便拿起火凤珠塞进袖子里,向风十二拱一拱手,笑容可掬,“多谢了。”
  风十二心想这陆羽倒是有趣,看她解起卦来有板有眼,一副老成模样,赢了却是又跳脚又叫嚷,直如顽童一般,不禁哑然失笑,刚想开口,却见那小孩子拉了拉玉露衣角,“哥哥哥哥,小狗子要好吃的。”
  玉露眼睛一弯,拍拍小狗子的脑袋,“好哇,想吃什么呀?”
  “要那个!”小狗子往门外一指,原来是个捏糖人的摊档,玉露也乐了,从腰里摸出一角银子,放到小狗子手里,“去吧,买多少都行!”
  “谢谢哥哥!”小狗子哪有过这么多银子,只用两只手紧紧攥着,欢天喜地跑出去了。
  玉露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围观的人群已经散了七七八八,只有那个不识相的还没动,宝珠到了自己手,就如同羊入虎口,难道他还想抢回去?真要动起手来,他可是占尽上风,一时有些惴惴,巴不得赶快撵走他,便白了一眼,故意恶声恶气道,“还不走?”
  风十二毫不为怿,反倒笑了,“不赌不相识,风某很想交陆先生这位朋友,先生意下如何?”
  贼心不死,玉露在心里吐舌头,仰了头道,“我从不和手下败将做朋友,除非――”嘴一咧,露出右边一只小虎牙,故意凑近风十二耳边,低声道,“除非你再送一件宝贝!”谅他也拿不出来,便就拿得出来也舍不得,这么一挤兑扫了他的面子,便报了适才被他作赌注的仇,出了口气,自己不禁嘿嘿一声,先阴险地笑了。
  风十二微微垂下眼,并没答言,玉露见此情状,更拿准他没了底气,胜利地笑,“拿不出?那就请回吧!”
  风十二却抬起眼来,那神情竟有几分狡黠,玉露忽感不妙,还没寻思过来,就见他向袖筒里一探,竟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木匣来!匣盖一开,登时一阵清凉扑面而来,玉露看得清楚,张大嘴结巴起来,“你,你怎么还有这个?”
  “水龙火凤,本就是一对宝珠,得一不得双,又有什么意思,”风十二欣赏着玉露吃惊的表情,故作淡然,“水龙比火凤更胜一筹,定入得了先生的法眼。”
  玉露听得他口气中有调侃之意,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实在不舍,低头继续凝视那水龙珠。水龙珠大小与火凤珠一般无二,只是内中有水气氤氲,呈蛟龙翻腾模样。即使夏日炎炎,此珠亦能使室内清凉不燥,如穿林过沼时适逢浓雾,有此珠在手,可尽吸雾气,最奇妙的是,将它置于大瓮之中,只需注水过珠,翌日便会清水满瓮,昔日屈露多国与邻国交战,正是靠双珠取胜,只是后来国主昏庸,再多的宝珠也挽救不了覆亡的命运。这一段史事玉露曾在书中读过,如今珠在国倾,想来仍不免令人唏嘘。
  风十二见她出神,只将那匣子一合,“先生喜欢么?风某是说话算话的,就不知先生是不是一言九鼎了。”
  玉露知道他是激将法,然而自己已撂下了话,决不能翻悔徒叫人耻笑,况且宝珠若能成双,着实诱人,想想若娘到林中采药,再也就不怕浓雾日暮了。这小子倒也不像坏人,若他别有用心,自己还不会脚底抹油走为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及此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笑脸,“风少这般豪爽,我再不收,岂不是太没诚意了?”眼看着风十二,手已经按上了匣子。
  “如此甚好,”风十二暗笑,心想陆羽你个狐狸,还知道什么叫诚意,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慢慢收服,不怕这刺毛狐不归顺于己,立时顺水推舟改了称呼,“今日能与陆兄弟结交,真乃风某一大幸事,听说这镇子东头有一家食楼叫‘茗满天下’,以茶入菜别有风味,择日不如撞日,莫如一同前往,把酒畅谈,岂不快哉?”
  哪个要与你畅谈!玉露偷偷撇嘴,但听了这“以茶入菜”,倒是动了心思,萧茗爱茶若痴,雯清常以茶为调味烹制菜肴。玉露离家月余,倒真是有些想念娘作的美味了――忽省到自己走神,忙按下那一丝想家的念头,秋水一弯,又露出了那只小虎牙,“好!”
  眼见玉露三人出了茶楼,楼上的青衫男子才松开手,转头斟了一杯酒,慢慢呷着。身旁的红袖女子扭着手腕,瞪了他一眼,“就你拦着我,人都走了!”
  “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怎么动手?你没看出那两人是练家子?”青衫人摇摇头,“红袖,你太沉不住气了。”
  “你倒沉稳,”红袖气鼓鼓地坐下来,“见到了玉优昙,还能坐得住!”
  “玉优昙――”青衫人喃喃重复了一遍,自言自语,“是真的么?怎会在他身上――”
  “真的假的,抢了不就知道!”红袖将酒盅往桌上一撂,瞪着那青衫客,“月青衫,耽误了大事,你可别再来怪我!”
  月青衫瞟了红袖一眼,放下酒盅指向了窗外,“你看。”
  红袖探头望向街上,见月青衫指的正是玉露三人,却还不服气,“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一旦丢了又如何是好?”
  “那个风十二说了,镇东的‘茗满天下’,”青衫又斟了杯酒,“你只顾要挣脱我,没听仔细也不奇怪。”
  “月青衫!”红袖瞪圆了眼睛,“你!”
  “嘘――”月青衫忽然竖起手指,凝神倾听。一只雪白鸽子啪啦啦飞了进来,月青衫伸出手,那鸽子便落在了他手上,他在鸽翅下一摸,摸出一张薄薄纸片来,展开一看,微微变了脸色,便从荷包里捻出一撮青色药粉,手心里一揉,纸片登时碎成了粉末。
  “说了什么?”红袖见他神色有异,不禁急切地问道。
  “夜相已知那人自尽,还有一月期限,若无进展,无需回崖――”月青衫淡淡答道,那字面后的意思,他们都明白。
  红袖咬了咬嘴唇,毅然道,“那还等什么?今晚就动手!”
  月青衫没有看她,目光只是追随着街上那蓝色的身影,片刻,点了点头。
  话说玉露和风十二一路闲聊往镇东而来,铁剑跟在主人身后,竖起耳朵听玉露长舌如枪,少爷应对自如,言语着实有趣,自己也不知偷笑了多少回。眼见那食楼就在前面,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要为少爷打前锋。一进门,便愣住了。
  原来店堂里空空荡荡,连半个食客也无,眼一扫,却见人都簇着那说唱台边的柱子站着,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挤挤挨挨唧唧嗡嗡,也不知在看什么。铁剑不耐烦,扯起嗓子叫了一声,“店家!”
  连叫了三声,这才见一个白胖子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脑门子亮晶晶一头汗,也顾不得擦,忙向铁剑行了个礼,“客官,要点什么?”
  “快拣间上好的雅间,收拾几样清爽的拿手菜,我家少爷就要到了,”铁剑熟知主人的习惯,先吩咐下去,瞟了一眼,又皱眉头问道,“干什么呢这么热闹,跟看猴戏似的?”
  “哎哟,这位客官,您快看看去,那可是绝,”店家竖起大拇指,“就这么刷地一下,那酒盅――”
  “什么刷地一下?”玉露的声音响起来,人已经到了跟前,“酒盅怎么了?”
  “您不知道,”店家见有人询问,更是来了劲,“刚才有位客官,手里拿着酒盅,就那么刷地一下子――”手里比划出一道横线,“那酒盅就从人头顶上飞了过去,飞过了七八张桌子,当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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