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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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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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生。

在那片原本是燕国领土的荡山山脉丘峻岭一南的地方,在汉国的统治下俨然变成了官僚苛扣赋税,压榨劳动力的地方,昔日燕国的百姓苦不堪言,只能逃命变作流民,翻越到荡山以北的覃国地界。

覃国自然大敞门户,收留百姓,给他们分地耕作,或是编入需山做工,不出半年的时间,曾经良田万顷、肥沃富庶的荡山以南,变成了一片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地。

汉国百姓将这所有的罪孽都扣在昔日救国英雄,当今朝野当权者景非的身上,每当邯郸百姓看到景非高坐在骏马上,带领着华丽的仪仗走过官道时,都会在暗地里骂他是天上天狼星下凡化作的妖孽,来祸害百姓的!

更有好事之徒将他编入儿歌,哄吓不听话的孩童,每吓必哭,上卿景非已经变成百姓心中最可怕的魔鬼。

冰雪聪慧的景非又怎会不知?!

当他难免伤心难过时,他就会不断的告诫自己:“只要能帮助到覃王,只要能够天下一统,即使天下的人都误解他,都骂他是妖孽……也再所不惜!”

90空(1)

覃国,栖梧殿

密密的垂地珠帘后,残灯独盏,照亮一角,连珠暗影在覃陌央一侧白璧的面容上微微晃动。

他面前摆放着一副矮衣架,上面撑着一件紫色华服,抹胸上绣着一只翱翔的凤凰,金色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仍奕奕生光。

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从檀木托盘中取下繁复雕纹的金饰,仔细地专注地一个个扣在宫服的衣领上。

“以前,我总以为蓝色最适合你,其实……只有尊贵神秘的紫色最适合你,既有红色的热情,也有蓝色的沉稳,就像你的性格。”

“大覃已经灭掉了燕国,明日便是庆功大典,将会在圆明殿举行,到时候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会参加,”覃陌央抚摸着衣裙下摆上华美的纹路,'。。'唇边扬起温柔自信的笑意:“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王后是最美丽、最端庄的!”

大太监张安站在珠帘外,一语不发,他已经完全习惯覃王的自言自语了。

满朝文武有几人会相信,睿智果敢的覃王这四年来一直神智不正常!?

只要覃王一回到栖梧殿,进入这样幽暗的环境中,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对着空气中虚幻的人影说话。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将王后的宫装收回衣柜中吧。”覃陌央对着珠帘外的张安,嘱咐道:“好好保存,王后明日要穿的。”

“诺!”张安挑起珠帘一角,小心翼翼捧起王后的服饰,恭敬退后几步步,转身走出内殿。

覃陌央仍是坐在原地,目光浅淡:“他们都以为我疯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你会回来的,寡人会为你铺建一条通往我的大道,只有你……才有资格站在我的身侧,接受天下百姓的敬仰!”

覃王覃陌央十一年,八月。

覃国自灭燕国后,休整了半年之久,覃国在稳定占领区形势,将燕地改建为楽川郡后,立即转用兵力于津国,在津国西部屯兵三十九万兵甲。

就在这时,汉国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国内缺粮,人心浮动。覃国趁机以送粮为由,迫使汉国出兵二十五万兵甲帮助覃国攻打津国。

送到汉国的四万担粮食,全是煮熟的,无一粒可以耕种,汉国从此彻底沦为覃国的附属国。

绥缇率领三十九万兵甲出楽川郡,先是进入隋国腹地各郡县,予以一定打击,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保障了攻打津国的覃军侧背安全后,即突然挥兵北上与汉军二十五万兵甲汇合于津国廉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津国都城新郑(地名)。

津国大将百里赫率领四十万军队依托城防工事,拼死防守。此时的新郑犹如一座孤城,但覃汉联军多次强攻均无效。

这源于新郑城不但城大墙高,周围还有纵横交错的水网,既是补给大动脉,也可以有效阻挡敌人的攻势,是以数百年来这动静平衡,刚柔相济的防御体系让每一支攻打过新郑的军队头疼不已。

津国王太后茹氏派出信使突破覃汉联军的重重包围,向东面的齐国求助。

齐国君主齐顷察觉到覃国的野心,意识到津国一旦被覃灭,天下的格局将被彻底打乱。覃国通往齐国的路径也将敞开,‘唇亡齿寒’迫在眉睫。

齐顷在大刀阔斧地整顿朝纲后,君臣上下一心,决定出兵三十六万帮助津国,由大将军杨穆率领。出丹徒郡直直向覃汉联军扑来,十五日内便可抵达。

局势一下变得极度混乱,中原大战提前爆发,覃汉联军眼看就要被齐兵团团围住,切断粮草供应。

局势极转直下,对覃国十分不利!

覃王宫,纹澜殿

覃陌央手持战报,长眉微微蹙起,来回渡着步子。

“覃国不怕打,但这样没完没了的打,头疼!”覃陌央走至沙盘旁,说:“如果这次舀不下津国,给齐,隋,津三国喘息的机会,三国必然会反过头联合起来攻打我大覃。”

一旁的姬缭却不似覃王这般苦恼,笑说:“大王已经了然于胸,胜券在握!”

“看来你的心思,没少用在寡人身上。”覃陌央轻笑出声,耸耸肩说:“不绕圈子,你我将对应之法同时写在手掌中,看看是否殊途同归?”

“好!”姬缭喝彩,提笔在手心写下一个字,在灯下一看果然与覃王的相同。

同乃“水”字!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需要时间。”覃陌央琢磨着,眸中幽深似海:“看来只能牺牲于诚年带领的二十多万汉军了……”

姬缭有些忧虑,分析道:“这于诚年自幼离开覃国,前往汉国,几次大仗也是与那景非一起,至于他的独自领兵能力……实在不敢保证。”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了。”此刻的覃陌央却是面色轻松,挑眉神秘一笑,眼睫轻眯,话语中少有的卖关子:

“覃国……需要一点点天意!”

景非,寡人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

扒你一层皮,瞧瞧你到底是……汉国的忠臣还是佞臣?

汉国,上卿官府。

“哎呀!你瞧瞧这颗皓澜。”三娘已经手捧着这颗拳头大的珍珠在亭子里转悠两个时辰了。

站在一旁的景非负手而立,看着满池悠悠碧水,问道:“你知道覃国为什么要送这么多珠宝吗?”

三娘飘到他身边,转了一圈,群舞飞扬,艳礀夺丽。

抱着景非的胳膊,撒娇道:“自然是因为夫君在汉国权高位重喽!”

景非眼光跟随着她,很配合的抬手挑起她的小尖下巴,眼看着她红唇马上就要贴到自己的唇,轻笑调侃道:“如果你的智慧,能跟你的美貌成正比,那就好了!”

三娘垮下小脸,娇哼了一声,象征性的打了他一下,将珍珠往怀里一揣。

“覃国送珠宝与我,就证明汉国离灭国不远了。”景非仍是看着面前的一片湖水,悠然说道:

“你知道这几车的珠宝是用什么换来的吗?是用汉国百姓的疾苦,是用前线汉国将士的性命,汉国的领土换来的!覃国需要的是我……汉国上卿的配合!”

三娘有点听不懂,但也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小声说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骂你,骂你……是覃国的走狗。”

景非脸上的笑意更甚,回身看向她,鳞波荡漾湖面在他身后反射着绚丽的光晕。

“收拾东西,等我回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了……”

汉国已是风雨飘摇,苟延残喘。

陌央,我为你侵蚀的这座空城,这个王国,你可还满意?

它将彻底地温顺地投入你的怀抱!

津国都城,新郑城外,

覃汉联军兵营驻扎之地,绵延数十里,四周守关高塔严阵以待,每二十步便有一覃兵把守,点点星火,犹如漫天的繁星。

大营内悄无声息,覃汉两军将士井然有序,严格按照标准的作息时间轮班,依稀可以听见值夜守卫身上铠甲摩擦的?锵之声。

联军大帐内。

“臣已做好为母国牺牲的准备。”于诚年低头致意,刚毅不催。

“阻截齐军很好办到,但要拖延三个月……”绥缇走下主座,忧虑地看着他:“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你可以完成吗?”

于诚年心里着实没底,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这时他又想起了景非,如果是他一定可以很漂亮的完成这项任务,只可惜……他不是覃国人!

于诚年正襟一拜,起誓道:“臣一定竭尽全力,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这是他唯一可以保证的事情。

“覃王和覃国会记住你所做的牺牲,你为覃国所做的贡献,将会永载史册!”绥缇手掌拍在他的肩头上,义气地晃了晃:“也许你没有亲眼见过覃王,但是他值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为他付出更多,他是这天下最英明的君主!”

于诚年咬牙点点头,眼中竟有些湿润了。

“时不可待!臣现在就带领汉国十五万兵马,阻击齐军!”于诚年手握兵符,攥了又攥。

“好!”绥缇说:“我在这里等待你胜利的消息!”

绥缇将于诚年送出主帐,高声下令“击鼓聚兵!”。

帐外鼓声隆隆响起,万千军灯骤然点亮,军营四分之一的地方一片通明,片刻间,汉军兵士跃出军帐,身披战甲列队待命。

战旗猎猎,战马嘶鸣,顷刻间便可开拔。

“开拔!———”

在一声高亢的鼓令下,十五万大军乘着月色,踏上了未知生死的血战之路。

于诚年策马走在最前端,草地间湿润的水汽拂面而来,清馨的草香味勾起他那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梦想,做覃国最英武的勇士!

如今……虽然这条成就英雄梦想之路,是条死亡之路,但是!他做到了,他为自己感到自豪,为自己可以见证覃国的辉煌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与此同时,他身后有一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离他越来越近,最终与他并驾齐驱。

军法中,当主帅走在队伍最前列时,后面的副帅和兵卒不得超越!于诚年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他。

他不解地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穿着普通兵士的轻装铠甲,却头戴斗笠,一张脸笼罩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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