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瓶形铜架上锁着一只她心爱的鹦鹉,五彩翎毛非常好看,什么“来客”、“送客”、“小红,倒茶”等等素常话语都能学舌。玉花小姐天天跟这只鹤鹉形影不离。不料想这一天鹦鹉腿上的铜链开了,它飞走了。王老员外让家人们到处寻找,没有找到。为这鹦鹉,小姐得了一场“相思病”,躺在床上净说胡话。过了十来天,有人禀报王员外:“王员外,小姐这鹦鹉就在尽东头路北白家门里过道上头挂着呢,您看看去吧!”王员外赶紧出家门往东走,隔五、六个门,这家姓白,员外叫白水瑶,皆因他勾给官府,横行霸道,人们都管他叫白水妖。王员外来到白家门前一看,因为天气炎热,大门没关,白水妖靠在门洞里的藤倚上,旁边藤桌上摆着茶壶、茶碗正在逗架上的鹦鹉说话。一条巷内的街坊,彼此见过。王员外上前一抱拳:“哈哈,白老员外,我这儿给您行礼了。”白水妖把嘴一撇:“我说你是谁呀?”“我叫王德山,咱们是隔着儿个门的街坊。”“你找我有事吗?”“不瞒您说,这儿挂着这只鹦鹉是我们家的,没留神它挣开锁链飞了。我让家人到处寻找,有言在先,谁得着它送还给我,我自有重谢。我女儿最爱这鹦鹉,为它得了相思病,现在昏迷不醒,净说胡话。您把它还给我,就等于救了我女儿一条性命。小老儿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下跪。白水妖说:“慢着,我问你,鹦鹉在你们家锁着,是我上你们家抱来的?”“不是呀!”“是不是它自己飞到我家院里来的?”“正是。”“就为这么一只鹦鹉,你女儿就得了相思病,好了,我让你看个痛快吧!”白水妖站起身来,仲手到架上解开锁链,攥住鹦鹉脖子往下一扯,往地上一扔,噗唧!就把它给摔死了。“我说你看见了没有,鹦鹉让我摔死了,倒看你女儿死得了死不了!”王德山这个气呀:“我说白水妖,你还是个人吗?咱们有地方说理去!”他扭身回到家中,写了个状子,递到洛阳县衙,就把白水妖给告了。洛阳县知县姓吴,名叫吴德,他跟白水妖通同作弊,一贯骗人、讹人、吃人。接到王德山的状纸,他让人把自水妖请到书房,二人核计了一番。白水妖走后,他吩咐升堂,传王德山进见。王德山进来,跪下给老爷磕头。吴德问,“这个状子是你递的?”“是小人我递的。”“你把状告白水妖的始末缘由从实讲来。”王德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吴德说:“嘟!胆大刁民,你这是挟嫌诬告,是你家鹦鹉飞到了他家,他摔死鹅鹉是他自己的事,你管不着。你告白水瑶,白水瑶还告你呢?这儿有张借条.你欠他五百两银子,赖债不还。你得赶紧还钱!”说着啪!把一张假造的字据往桌案上一拍.王德山一听,气往上撞:“好你这无德的知县,不但不给我作主,还要讹我五百两银子。常言说,当官积德,辈辈为官;当宫缺德,辈辈擂砖,你就当心你家子孙后代辈辈擂砖!”吴德一听就火了:“哈哈,好哇!你敢辱骂县太爷,来人呀,把他给我押监入狱!”几个差人上前,把老头儿锁上,就给送进牢房了。王员外告状,一去不返,管家可急了。到衙门口一打听,知道把老员外监起来了。家里小姐病着.怎么办哪?他跟几个家人一核计,给昊知县送去了五百两银子,总算把主人给赎回来了.老头儿回到家中,听说是拿五百两银子给他赎出来的,生了一口窝心气,跟着就病倒了。他让家人到南庄把他兄弟王德水找了来。王德水问:“哥哥,您这是怎么啦?”王德山就把被屈含冤的事一提,说道:“我要是一口气缓不上来,你大侄子在扬州学艺回不来,这侄女玉花可就交你照看了。”王德水说:“这事您放心,千万别着急,好好养病。”他找来名医良药,给哥哥治病,无奈都不管事。老头儿得的是气结胸,不多日子,就一命鸣呼了。这时玉花小姐的病已经好了。王德水给哥哥料理完丧事,就遣散了家人,封了宅门,带着侄女到南庄住去了。过了二年后,王世充从扬州回家探亲,到家一看封了门,向邻居打听,这才知道父亲病故了,妹妹住到叔叔家去了。他马上奔南庄去找妹妹。书中暗表,玉花在南庄住下以后,她叔叔没少嘱咐,说多咱世充回来,可别把你爹是怎么死的跟他实说,因为世充脾气不好,要闹出事来,咱们就都甭过了。今日听说世充来了,王德水又叮嘱了侄女一番。王世充来到叔叔家,跪倒行过礼,问道:“叔父大人,您老人家可好哇?”王德水说:“挺好,挺好。”玉花从里间出来,瞧见哥哥心里一阵难受,要哭又不敢哭,脸上模样不大好看:“哥哥,我这儿给念万福了。”大家落坐,王德水说了说老员外怎么得暴病身亡。王世充听了,放声痛哭:“哎呀,爹爹呀!”玉花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王世充一瞧这里兴许有事,就问:“妹妹,是这么回事吗?”玉花说:“叔叔还能跟你说瞎话吗!”王世充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往下深究了。王世充在叔叔家盘桓了几日,这一天,他禀明了叔叔,带着玉花到爹娘坟前烧纸。兄妹俩磕头烧纸,痛哭了一阵子。王世充把妹妹领到一座小松林里,看看四下无人,问道:“妹妹,究竟爹爹是怎么死的?你要跟我说实话,不说实话,你可对不起哥哥。”这时候,玉花姑娘可就哭了:“哥哥呀,咱爹他被屈含冤哪!”跟着就把爹爹被气死经过如实说出。王世充咬牙切齿:“好你个白水妖,你在洛阳城里为非作歹,今日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妹妹,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叔叔怕你惹事闯祸,连累大伙都不得活。”“好了,妹妹,你放心,这事我搁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对机会再说。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回家去吧!”兄妹二人又回到叔叔家中。转眼又过了十几天,王世充跟叔叔告辞,说他学艺未成,要回扬州,托叔叔多多照看妹妹。王德水说:“世充呀,要走你也得等到明天,我给你饯饯行,祝你功成名就,前途无量。”王世充说:“叔叔,借您吉言,我就明天走吧!”第二天,爷儿仨一起吃了一顿酒饭,王世充跟叔叔、妹妹洒泪而别。离开南庄,王世充可没奔扬州,而是折回洛阳。夜里三更以后,他手持腰刀,纵身跳进白水妖家的后院墙。院里鸦雀无声,人们都睡沉了。他急匆匆窜入后院、中堂院、前院,把火折子晃着了,进到各屋见人就杀,杀了白水妖和他爹妈、妻子、子女一共十八口。他手蘸鲜血,在大厅白墙上写了“杀人者王世充”六个大字,又跳墙出来了。他暂时隐藏在无人之处,等天亮开城,混出城门遘奔扬州去了。这事发生了三天,街坊们见白家总不开院门,这才觉着有点奇怪。知县吴德命衙役来找白水妖有事,叫门叫不开。吴德得着信,亲自带着衙役们来了。砸开院门,进去到各屋一瞧,哎呦!敢情这家一人没剩,全让人家给宰了。大厅白墙上迩迹歪斜有一行血字“杀人者王世充,。这一来,可把昊德给吓傻了。他办的亏心事,自己明自,心说这是王世充为父报仇呀!哎呀,看来我这脑袋可够悬的,往后还得多加防范才是。他赶紧命人把这十八口装殓埋葬,然后写了个折子,将此事禀报知府,说杀人犯王世充下落不明。知府命人遍贴告示,捉拿凶手王世充。王世充远在扬州,哪儿拿得到呀!时间一长,就把这事给搁凉了。后来昏君杨广移驾东都,王世充由扬州蕃厘观到洛阳来献琼花图,杨广封他为江都宫监,这件案子就更没法再追究了。昏君杨广死在扬州,王世充到洛阳,杀了景泰皇帝杨侗,改国号郑,自立为洛阳王,追封他父亲王德山为太上皇,他妹妹玉花也就成公主了。他听说小灵官单雄信民走洛阳城,心里就盘算开了:只要能把单雄信得过来,郑国江山就保住了。为什么呢?谁不知道贾家楼四十六友都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人才,如今都在瓦岗山上。俗话说,没有梧桐树,引不得风凰来。单雄信在洛阳落住脚,就能把瓦岗英雄都引来。到那时候,嘿嘿,大唐国呀,我就算不怕你了。可是怎么才能把单雄信留住,帮助我洛阳王呢?他是决不肯干的。想来想去,计策有了!他来到后堂找到玉花公主,说:“妹妹,咱们哥儿俩商量点事。”“哥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而来。”跟着就说起要把单雄信留在洛阳,让玉花跟他成其婚配,“妹妹,这是哥哥为你着想,也是为咱这江山社稷着想,不知你能成全我吗?”玉花说:“哥哥,为我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吧!”“妹妹,这事都好,就是有一点我对不起你。”说着王世充给他妹妹跪下了。玉花看了一愣:“哟!哥哥,你怎么给我跪下呀?”“妹妹,看你长得美貌非凡,那单雄信可是面丑一点,就这一点对不得你。”玉花一听,反倒乐了:“哥哥,你请起来。”她给王世充搀了起来,接着说道:“想当初哥哥为我杀白水妖全家一十八口,给咱全家报了仇,雪了耻,到现在我得念你的好处。如今你是洛阳王了,那单雄信俊一点、丑一点又能怎么样啊?我吃好看喝好看呀?是不是我把他留到洛阳,你这大业就算起来了?”王世充说:“对,好一个通达事理的妹妹,哥哥我谢谢你了!”王世充高高兴兴地回到前厅,命手下当差的赶紧到集贤店把伙计张三找来。不多时,张三来了,问道:“王爷,您叫我有什么事?”王世充就把要嫁玉花公主、赚单雄信的事说了一遍。张三眼珠一转,说:“行了,王爷您说到哪儿我办到哪儿,怎么诓单雄信您就甭管了,我赚得了他。”“我让王府总管帮你备办一切。”“那太好了。”张三找到王府总管,俩人核计,想出了一个办法,禀明洛阳王,又请王爷转告公主。第二天,中心鼓楼、四门四关、关厢四郊,洛阳王的告示到处都贴出去了。上面写着某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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