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烽烟之黄巢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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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烽烟之黄巢起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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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玄斩蛇”就是天目公所传的道家三枪中的第一枪。葛玄是东汉末年的一个道士,左慈的徒弟,深受孙权重用。传说有一次葛玄碰到一个读书人,看他印堂发黑精气大损,再到他家中查看,一口废弃的水井下堆积着累累腐烂的尸体。原来这读书人娶得老婆是个蛇精,专门摄人。葛玄识破蛇精身份,忽然身边冒出了几百条黑蛇向他进攻,葛玄仗着一柄桃木剑将四周猛扑的黑蛇全部斩杀。天目公取其意创的此招,专为乱军之中以求自保。吕岩又正好徒步,四周巢兵全是骑兵,以低击高,正要用来专扫马腿。

  吕岩冲到张归霸面前,大喊“二弟,是我!”张归霸一惊,听声音是大哥无疑,看马前这人身材外型也都象,心中狂喜,随又疑惑。心道:“不会吧!想大哥文弱书生,前几天还被几个泼皮打的满地找牙,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如此神勇?”战斗正酣又不及细问,只得说道:“大哥吗?!杀出去再说!”三人同心协力互相照应。张归霸一对大锤飘忽凶猛,绿袍小将箭法如神,吕岩专挑马腿,唬得巢兵不敢靠近,混乱之中又不能发排箭,一时也奈何不了三人。只是前堵后围,三人要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正僵持着,巢军背后响起乱嚷嚷的声音:“曹副帅来了,曹副帅来了——”三人均是心头一震,“莫非是贼军副帅曹师雄?”只见一侧的巢军战马两边一分,一个满脸虬髯的将军冲了进来,这人的左脸曾经被人砍过,从眉际到嘴角弯弯曲曲的一道伤疤,象一条扭动的红蚯蚓。神态也因为显得格外凶狠狰狞,正是贼帅曹师雄。

  曹师雄冲入阵中,只见是三个大半小子,其中一人浑身上下还跟叫花子差不多,顿生鄙夷。学着武圣关老爷的样子,右手大刀一横,左手拢起长髯,半眯细眼,口中说道:“本帅。。。”才说了两个字,一支狼牙箭忽然已飞到了面门,这曹副帅真不含糊,生死瞬间,一侧脸竟然让了过去,同时心中大怒,“这三个小贼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阵前按规矩先要盘盘道的。”

  那等他多想,吕岩早已随步跟上,单手举枪跃身刺中了马腿。那马立时向前仆倒,把曹副帅从前面抛了出去,人还在半空,一对流星锤横飞过来,正中头盔,头盔被砸得裂成碎片,登时脑浆迸流,已然香消玉陨了。

  刚才吕岩使的那招正是道家三枪中的第二枪,叫做“张陵摘桃”。当年张陵在蜀中鹤鸣山修炼时,看见云台绝壁的半腰上长着一颗仙桃树,命弟子探身去摘,摘到就可以成仙。使此招时身体突然前探放平,单手平举握住枪的后端,这样攻击长度一下子可以增加一米以上。不要小瞧了这一米,高手对阵,毫厘之差,生死已判。但是道理虽然简单,时机、速度、角度差一点都不能成功,还可能自受其害,所以天目公在招式之中还藏有自己的独家法诀。

  曹师雄忽然被杀,巢军大乱,一片惊呼,

  “曹副帅战死了——”

  “莫放跑了三个小贼——”

  “给曹副帅报仇啊——”

  四周巢兵蜂拥而上,有几十个骑兵估计是曹副帅的卫士,不顾拼死冲到近前,要与三人博命。张归霸失了铁锤,一把单刀左挡右格,很不顺手,身上连中了几下,虽然不重但也鲜血直流。绿袍小将从巢兵中抢了一杆马槊,上下飞舞,也只是堪堪自保。吕岩不会骑马,两条腿追着四条腿。正好逃到一个山脚,就听吕岩喊到:“快快弃马上山!”两人一听果然不错,赶紧弃了马,一起冲上山坡。巢兵也纷纷下马追赶。吕岩持枪断后,上来一个捅下一个,已经不似刚才乱刃齐刺的万分险象了。

  猛逃了一阵,渐渐的把追兵甩开了。

  等到了安全地方,太阳将落,三人均是热汗滚滚气喘吁吁。兄弟相见分外兴奋,又经过适才的生死博杀,紧抱在一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待稍平静,两人分述了分别后各自的遭遇,一时欢喜一时担心。那绿袍小将坐在一边,一直面含微笑,眼中也是泪花盈盈,想来心情也极不平静。

  绿袍小将姓钱名镠,桃花岗二十里外云望山庄的少庄主。父亲曾经做过朝廷武官,娶了一个进士之女。父亲从小教小钱镠刀法箭术,但他的母亲却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读书识字,长大后好跟他外祖父一样金榜题名光耀门庭。偏偏这钱镠脑筋又好,学文学武上手特快。这一下,父母更是望子成龙,请了浙江最有名的一位老先生做西席,专门教钱镠念书。谁知小钱镠最爱调皮捣蛋,又是个特别不愿让人管的孩子,跟老师念了几天“之乎者也”就烦了。

  想着把老师赶走,于是心生一计。当时大唐人还是习惯席地而坐,但也有了类似椅子的胡床。叫胡床是因为这东西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大概形状跟现在的床差不多——没有靠背没有扶手,床腿再短点。大一些的叫寝床,小一些的叫坐床,就是现在的大凳子了。为了表示对老先生的尊重,钱家当然给老师特别准备了一张坐床,上面还铺上绣着大红芙蓉花的厚条毡。有一次,钱镠读书时东张西望,让老先生狠狠教训了一番。小钱镠当天晚上偷偷的将坐床上面的那块板卸了下来,将条毡放在四个床腿上,仔细的铺好展平。第二天一早就乖乖的坐在读书室里,手持书卷,看见老先生一进来,马上做出发奋刻苦认真备课状。老先生看到,捋着稀拉拉的花白胡须暗暗点头,觉得孺子可教不枉自己的一番心血,心满意足地撩起天青色大袍的下摆,跟着就往条毡上一坐,因为高兴半空中就架上了二郎腿。结果可想而知,整个人一下子陷进了床洞里,只剩下四肢在空中乱晃。钱家人听到惨叫声赶来,将老先生拉了出来。老先生一言不发,收拾起包裹一瘸一拐的就走了,谁也劝不住,想是伤透了心。从此后,又请了几个先生,都被钱镠琢磨出的各种怪招赶走。一来二去冬去春来,人也长大了,搞得文不文武不武有点文有点武,差不多都是半吊子,只有家传的箭术钱镠下了绝大的苦功,又是上等的天赋,所以已成了少有的高手,只是世人还不知道罢了。

  这一日,钱镠带着十几个家丁出门打猎,在桃花岗西面不远跟黄巢军正好遇上,按现在的说法,碰到这个地主阶级的钱镠巢兵当然不能放过,两方动起手来。家丁全部战死,钱镠的双刀也砍成了卷火筒,仗着家传的箭术且战且逃,直到张归霸下来援救。

  三人经此一战,已成生死之交,互相之间即佩服又喜欢。随搓土为炉,插草为香,面朝血红的晚霞,结拜为异姓兄弟。吕岩最大,二十四岁为大哥,钱镠二十三岁为二弟,张归霸块头最大年纪却最小,只有二十一岁,为老三。

  三人均是欢喜不禁,商量着要回到杭州城里大喝一顿。躲着巢兵往回赶,一路上看见大批扶老携幼满身风尘的难民象一群被赶出洞的兔子一样胡乱的奔跑,三人心头都很不是滋味。吕岩忧虑的说:“听说黄巢军非常残忍,我们这次杀了他们副帅,这一带百姓定然不保了。”张归霸受了董昌的影响倒是信心十足,恨恨的说:“只要拼死一战,不一定谁输谁赢。”另二人都点头称是。又谈论了几句,忽然钱镠眼睛一亮,问:“大哥,上次我去杭州城记得城西二十里外有个小镇叫‘百里地’,是不是有这个地名?”吕岩是本地人当然知道:“是有这么个怪地名。”钱镠嘴角洇出一丝笑意,“我倒有个主意,或许能不战就退了巢兵。”“哦?什么主意?快说。”然后钱镠如此这般说出他的打算,另两人均是抚掌称妙,但也心里没底,不知道是不是真管用,好在实行起来并不困难。当下分头行动,依计而行。

  谁也没想到,到了第三天,毕师铎走到离杭州一百里的地方,果然迅速撤兵了。

  原来钱镠之计是在黄巢军沿途经过地方的老百姓中散布消息——杭州守军驻兵百里地。巢军一路前进一路打听官军的动向,从老百姓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赶快报给了主帅毕师铎。毕师铎听到后很是吃惊。这几日他本来就狐疑不定,一是探马回报说杭州城已经让董昌煽动得士气民心旺盛,整日抢修城墙囤积军粮训练兵卒,只等他去攻了。二是前天几十个杭州小兵就敢跟他的前锋大队交战,还杀了副帅曹师雄,可见杭州兵的战斗力真不可小觑。这会又听说杭州兵驻扎百里地,毕师铎不知道“百里地”是个地名,只以为官军人数众多驻扎了百里之地。他思忖着,无论如何杭州也不会有这么多兵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高骈偷偷到了杭州?”这么想着后背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高骈在当时确是名声赫赫,谅他一个毕师铎怎么也不敢带一队偏师去跟高骈大兵团叫板。毕师铎在巢军中有智将的名声,不但作战勇猛,而且善于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这也是为什么黄巢让他单领一军独立行动的重要原因。前思后想仔细盘算一番,毕师铎越来越觉得自己所料不错,暗自庆幸及时得了这个情报,否则脑袋伸进老虎嘴里自己还不知道。当下紧急传令,后队变前队,引兵西还,跟黄巢大军汇合去了。

  吕岩三兄弟回到杭州时,刺史董昌已经得到消息,亲自出城相迎。

  张归霸被临时授予仁勇校尉,吕岩和钱镠授予副尉,同时上报朝廷批准。张归霸无论如何把校尉之职让给了吕岩,自己仍做他的副尉。董昌亲自为三人挑选了雄壮的好马,吕岩趁着空闲学会了骑马,再也不用当长跑将军了。

  三兄弟每天在军营之中,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其间几天,钱镠带大哥三弟回了一趟云望山庄。家中老父老母好多天得不到独生儿子的消息,只知道十几个家丁都被巢兵杀了,已经急得心火上了房顶肝火上了嘴角。已经吃斋念佛的老母整日关在屋里敬香祈佛,嘴里不停的叨念,就是没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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