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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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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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归去也,(琐)旭日满窗明。砌草侵瑶槛,(藕)

    池波扑画楹。栏杆犹着露,(漱)庭院悄无声。

    鶗鴦窥人唤,(素)鹧鸪隔树鸣。

    宝珠道:“下面还有一句呢。”菊侬见问,因笑道:“你替我写一句吧。”宝珠便道:“让我坐着写。”菊侬刚站起来,宝珠便换坐下了。提起笔来写道:

    玳梁闻燕语,宝镜证鸳盟。午梦醒无觅,

    写到这句,还要写下去。美云挤着他道:“该我接了,让开让开。”宝珠哪里肯,急急的又写了一句道:

    春情说不清。

    美云撇手把笔夺来,宝珠才让他坐下。美云笑道:“这个只能算我的了,这春情一句,该算婉妹妹的。”婉香道:“那我不用这句,改作  辰钟数不清。疏帘筛竹影,美云替他写了道:“这会该是宝弟弟了,我替你写两句吧。”宝珠说:“好。”美云便写道:

    深巷卖花声。天气兼寒暖,  丽云道:“该我了。”便坐下写道:

    时光阴复晴。绮屏炉篆细,

    绮云接下道:

    瑶榻簟纹平。兰叶香风满,

    赛儿便请绮云代写,自己念道:

    蔷薇宿露盈。珠帏垂屈戍,

    茜云道:

    银押响冬丁。

    大家都道:“四妹子诗笔好多了。”见他又道:

    野马飞何急?琐琴赞声好,接下道:

    鸟笼静不惊。绿荫琴磴覆,

    藕香联道:

    红雨画栏倾。

    众人一齐赞道:“这对仗工稳极了,又确切初夏即景。”见藕香又写道:

    屏几开云母,  漱芳接道:

    棋枰展水精。  大家又道:“这云母水精,也不亚那个覆字对倾字,”漱芳又写道:

    金炉香乍热,

    素秋联道:

    玉碗茗新烹。一院蜂声闹,  菊侬接道:  双飞与翅轻。日中庭影直,

    美云赞声好,赶着吟道:

    花外竹枝横。寂寂嫌春困,

    宝珠抢着联道:  恹恹带宿酲。

    婉香道:“怎么又抢我的,下句你不许联。”宝珠笑着唯唯。见婉香写道:

    纱厨新荐笋,瑛盏满堆樱。  写着,向宝珠道:“你接一句算了。”宝珠道:“这一联工稳的狠,又贴切着立夏,教我怎样联。”又道:“管他呢。”

    竹叶薰杯暖,

    丽云道:  榴花照面颊。水温看浴鸭,

    绮云道:

    柳暗却藏莺。曲径人稀到,

    茜云道:

    闲阶草自生。好花如有语,

    赛儿道:

    幽鸟自呼名。

    大家称好,赛儿又道:

    钗漫添黄虎,

    茜云道:

    经曾教白鹦。

    赛儿说:“对的好。”茜云却把下句再想不出来,忽看纱窗上一个珠丝网儿被苍蝇撞破了,因道:

    蝇投蛛网破,

    琐琴联道:

    鼠夺燕巢争。

    写了这句道:“下面只好一家一句了。”大家数了数韵,果然换不转了,便叫藕香联。藕香因道:

    红豆吟边记,

    漱芳道:

    青山镜里呈。  素秋道:

    西风休弃扇,

    菊侬道:  明月爱弹筝。

    美云道:

    插柳怀前度,  婉香道:

    飞花又满城。

    宝珠道:

    春心愁欲碎,

    丽云道:

    诗思苦相萦。

    赛儿道:“该结了么?”因说一句:

    坐待夕阳晚,

    绮云收句道:

    低徊无限情。

    大家围着,从头看了一遍。宝珠说:“今儿的诗要算琐姐姐第一,大嫂子第二,四妹妹第三,以外都抹倒了。只见重字太多着,还须细细改一遍儿。”琐琴笑道:“又不刻朱卷去,改他什么?”宝珠笑起来道:“姐姐动不动便离不了文章,我看今年乡试,定是你的元了。”琐琴笑道:“这倒不是玩话,不信,我扮个男子和你同考去,看是谁的元。”大家多笑。因见天晚了,藕香怕有人回事,便道:“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自去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题字客来春欲笑,看花人去鸟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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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毁春册小夫妻反目 成好事大德慧过人
    却说藕香去后,到晚膳还不见来。漱芳又见丫头来唤,说:“秦琼有事。”漱芳也便舍下众人,回东偏院来。见秦琼一个儿坐在梳妆台边,在灯下不知道看什么。漱芳过来看,是文案房夏作珪的履历,是托秦琼代办京同捐的。因问:“这个他托你捐什么?”秦琼笑道:“捐一个布理。托我求老爷替他保一个免补本班以知州用。”漱芳笑道:“这事也用不着我,你喊我来什么。”秦琼道:“咱们难道不睡了不成。”漱芳笑道:“也太早了,可不要叫人笑话。”秦琼道:“不妨事,咱们睡吧。”因喊翠儿把床铺好了。漱芳说早。秦琼叫他看钟,漱芳见已是十下钟。因问:“太太可睡了没有。”翠儿说:“睡了。”漱芳也便不语。翠儿铺好床,闩了门去。漱芳因不瞌睡,因道:“咱们睡的这样早什么,还是喝杯儿酒,睡的熟些。”秦琼巴不得一声儿。因自己把一张湘竹几儿搬放在床里,漱芳要在桌子上吃,秦琼不肯,说:“渥被儿坐着有趣。”漱芳便说:“不要吃了。”秦琼只得依他,拿了只杯子倒了酒,又把桌上摆的鲜果子,移近来。两口子并肩坐下,合一杯儿酒,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漱芳吃了几个樱桃,又喝了钟酒。秦琼见他脸上泛出桃花色来,因拿玩话去逗他。漱芳溜转眼波不语,秦琼道:“我给你件儿好东西瞧,怕你一辈子也没见过。”漱芳当是什么,忙向他索观。秦琼道:“你可不能搅坏我的。”说着向袖屉内取出一部红木板的法帖,上面标着泥金签字,写着《三十六鸳鸯图》,翻出几页,都是些序跋题咏。漱芳要看,秦琼道:“这个有什么好看,好看的翻过来就是了。”漱芳再揭过一页,见画有一幅芍药花图,有些亭台栏杆,那花荫下石磴上,却不道画着赤条条的两个人。漱芳红了脸道:“这是什么话,谁画出这个来。”秦琼一手搂他过来坐在膝上,一手去乱扯他的小衣,漱芳正了色道:“你疯了吗?”秦琼一手抱的死紧,一手又翻过一页来叫他看。漱芳气起来,伸手把那幅画页子,扯做两半,秦琼急了道:“怎么好好的扯碎他,你不爱看这页,再翻过一页儿来。”漱芳即把全部册子夺过来,向灯上烧去。秦琼撇手来抢,见已烧了一角,便一手推开漱芳,大闹起来。漱芳本来没气力,被他这一推,早倒在地下,大哭着骂道:“有你这样下流坯子,我还望你发迹怎么来。”秦琼也吵着骂着,一口要他赔还这部册页子。漱芳气个半死,越哭的凶了。翠儿等听两人反了目,忙进来劝,见漱芳跌在地下,忙扶起来。漱芳一口说:“请太太来瞧,是我错了,我便请太太打给他瞧。””儿不知好歹,真个要去请去。秦琼一把扯住一推,也是一跤跌在地下,拿着那本册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漱芳哭了一会,几个丫头劝着问:“什么事?”漱芳又不好讲得,只隐忍着,哭个不了。睡了一夜,次早醒来又哭,翠儿劝不理,只得请了袁夫人来,袁夫人问:“什么事?两口子又闹了,多管是琼儿不是。”漱芳哭诉道:“媳妇自到这府里,爷也不知和我闹几回了。往常总为着我要劝他读书上心些,他不爱听,所以和我恼,那也还不去管。他昨儿索性拿出下流东西来给媳妇瞧,媳妇便把他烧毁了点,他便和我拚了命了。照这样,媳妇还望他什么好日。”袁夫人听了也替漱芳生气,知道漱芳向来稳重,不爱这些的,便叫玉梅去喊秦琼进来。当漱芳的面狠狠训斥了一番。秦琼气得一句话也回不出来,便一口气跑往馆里去,叫把被铺搬出来,睡在馆里,赌气不进来了。袁夫人也随他去。漱芳恰落得安静几天,也赌气不叫人去看他。两口子拚了几天,我不理你,你不理我,倒拚出真气来了。秦琼便住在南书厅里,有时陆莲史回去睡的时候,他便瞒过上房里眼目,悄悄的把对门绣铺里的圆圆弄了进来,陪着他睡,也不止一次了。看官知道,秦琼怎么认识圆圆,且听细细表白一番。

    原来正月间来顺儿死了,秦琼查起款子。兆贵回说放在对门绣铺子里生息。秦琼怕是谎语,便亲自到圆圆家问去。圆圆因他母亲死了,正穿着满身缟素。秦琼爱他,便和他逗几句玩话。圆圆见他是位爷们,少不得也兜搭他,两人便偷空儿成了交情。他那哥子阿喜,因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圆圆的,也只好装眼瞎。况且又是秦琼,他那里敢惹,所以秦琼自二月间漱芳归宁去的时候,便时时叫圆圆进府。只做送绣货来的名头,旁人哪里敢讲一个字儿。况且这会子秦文、秦珍,都不在家,便是他大了,谁敢挑唆他去。所以秦琼倒落得快活。前儿那部春册子,原是叶冰山的旧物,是陆慧娟的丫头拿出来卖与圆圆的,便孝敬了这位爷。圆圆先打谅,他有了这个便和他妻子取乐去,不来找他了,他倒懊悔了半夜。谁道闹了出来,倒还是这部册子的功劳,两人便把这部册子当做恩人似的,天天和圆圆两个,叠股儿的看着仿着。一日,也是合当有事。陆莲史晚间回去了,漱芳免不过,便叫翠儿出去,叫他进来睡。可巧门口小厮,一个也没得管着,便进南书厅来。见厅前没一个人,厅后左间,是秦琼的卧室房,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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