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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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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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宗于此技尤为自负,谓当得状元。《通鉴》纪之云:①   

  上好蹴鞠斗鸡,尤善击球。尝谓优人石野猪曰:〃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驳放。〃上笑而已。   

  三川节度亦以打球胜负定之,一国政事竟视同儿戏。穆宗、敬宗于打球戏俱沉溺忘返。敬宗嗜此,常至一更二更,戏者往往碎首折臂,而陶元皓、靳遂良、赵士则、李公定、石定宽之流以球工得见便殿;其后竟为此辈所弒,年才十八。唐代诸帝嗜打球戏,其结局要以敬宗为最惨矣。②   

  有唐一代,长安之达官贵人,亦复酷嗜此戏,相习成风。玄宗时诸王驸马俱能打球,《通鉴》谓:③   

  上好击球,由是风俗相尚。驸马武崇训、杨慎交洒油以筑球场。   

  杨慎交宅在靖恭坊,其所自筑球场在坊西隙。④杨巨源《观打球有作》诗〃新扫球场如砥平〃,可知波罗球球场贵能平滑,以便球马驰骤,是以武崇训、杨慎交洒油以筑之,取其坚平,而豪侈亦可想矣。德宗时之司徒兼中书令李晟,文宗时户部尚书王源中俱能打球。晟宅在永崇坊有自筑球场。⑤源中为翰林承旨,宅在太平坊,暇日辄与诸昆季打球于里第;则其宅中当亦有球场也。⑥   

  长安宫城内有球场,宫城北有球场亭,中宗于梨园亭子赐吐蕃观打球即在此也。大明宫东内院龙首池南亦有之;文宗宝历九年,龙首池亦填为球场。此外三殿十六王宅俱可打球。平康坊亦有球场。平常则街里亦可打球,不一定球场也。①而打球原为军州之戏,是以左右神策军亦为会鞠之所;所谓两军老手,即指左右神策军而言。段成式曾纪一善打球之河北将军云:②   

  建中初,有河北将军姓夏,弯弓数百斤。常于球场中累钱千余,走马以击鞠杖击之。一击一钱飞起,高六七丈,其妙如此。   

  盖言其手眼之明确也。李廓《长安少年行》云:③   

  追逐轻薄伴,闲游不着绯。长拢出猎马,数换打球衣。晓日寻花去,春风带酒归。青楼无昼夜,歌舞歇时稀。   

  声色犬马斗鸡打球,大约为唐代长安豪侠少年之时髦功课,故廓诗云尔。   

  唐代长安打球之戏不唯帝王、达官贵人、军中以及闾里少年嗜之,文人学士亦有能之者。唐代进士及第,于慈恩寺题名后,新进士例于曲江关宴,集会游赏,而月灯阁打球之会尤为盛举,四面看棚鳞次栉比。此辈能者至能与两军好手一相较量,则唐代文士之强健,于区区打球戏中,亦可窥见一斑焉。《唐摭言》纪其一事云:④   

  乾符四年,诸先辈月灯阁打球之会,时同年悉集。无何,为两军打球将数辈私较。于是新人排比既盛,勉强迟留,用抑其锐。刘覃谓同年曰:〃仆能为群公小挫彼骄,必令解去,如何?〃状元已下应声请之。覃因跨马执杖,跃而揖之曰:〃新进士刘覃拟陪奉,可乎?〃诸辈皆喜。覃驰骤击拂,风驱电逝,彼皆视。俄策得球子,向空磔之,莫知所在。数辈惭沮,俛而去。时阁下数千人,因之大呼笑,久而方止。   

  咸通十三年三月,亦行此会,击拂既罢,遂痛饮于佛阁之上。新进士榜发后在月灯阁集会打球,其来当已甚久,唯不审果始于何时耳。   

  宋未南渡,每逢三月三日宝津楼宴殿诸军呈百戏中有打球,其小打为男子,大打则为宫监。此辈玉带红靴,各跨小马,人人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妖姿绰约,说者以为人间但见其图画云。①而乐府女弟子队中亦有打球乐队,纯是女子。唐代亦教内人打球。王建《宫词》云: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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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六 长安打球小考(3)         

  殿前铺设两边楼,寒食宫人步打球。一半走来争跪拜,上棚先谢得头筹。   

  花蕊夫人《宫词》亦云:③   

  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认,遍遍长赢第一筹。   

  可见唐代宫人亦能打球也。又当时为此戏有所谓打背身球者,王建《宫词》云:   

  对御难争第一筹,殿前不打背身球。内人唱好龟兹急,天子鞘回过玉楼。   

  杨太后《宫词》云:④   

  击鞠由来岂作嬉,不忘鞍马是神机。牵缰绝尾施新巧,背打星球一点飞。   

  按打背身球不知何似,以意测之,或犹今日打网球之反手抽击。马上反击,自然摇曳生姿,倍增婀娜。殿前之所以不打背身球者,亦以时地俱甚庄严,不容过为轻盈耳。滨田耕作《支那古明器泥象图说》附有骑马女俑一具,窥其姿态,当是打球女伎,侧身俯击,势微向后,大约即所谓打背身球耳。   

  打球本以马上为主,唯唐代长安亦行步打,王建《宫词》所谓〃寒食宫人步打球〃是也。步打之风至宋未衰,《宋史·礼志》曾纪其事。又打球本应用马,马之高低俱有一定。然在唐代,长安并行驴鞠。郭知运子英乂拜剑南节度使,教女伎乘驴击球,钿鞍宝勒及他服用,日无虑万数。①弒敬宗之球工石定宽,即宝历二年(公元八二六年)六月郓州所进之驴打球人。《旧唐书·敬宗纪》:   

  宝历二年六月甲子,上御三殿观两军教坊内园分朋驴鞠角抵。戏酣,有碎首折臂者,至一更二更方罢。   

  宋代则驴骡并用,此皆变格,非打球正轨也。(关于打球图,参看本篇所附第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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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七 西亚新宗教之传入长安(1)         

  七 西亚新宗教之传入长安   

  以上所述,为宫室、服饰、饮食、绘画、乐舞、打球诸端。此外如西亚之火祆教、景教、摩尼教,亦于唐代,先后盛于长安。综此各方面而言,有唐之西京,亦可谓极光怪陆离之致矣。关于西亚诸宗教之流行中国,近世各贤讨论綦详,愧无新资料以为附益,兹谨述其流行长安之梗概如次。   

  西亚三种新宗教传入中国,以火祆教为最早,据陈垣先生《火祆教入中国考》②当在北魏神龟中,即公元后五一八至五一九年之间也。北魏、北齐、北周并加崇祀。唐承周隋之旧,对于火祆教并置有官,据《通典》视流内视正五品萨宝,视从七品萨宝府祆正;视流外勋品萨宝府祆祝,四品萨宝率府,五品萨宝府史。宋敏求《长安志》布政坊胡祆祠注亦谓:   

  祠内有萨宝府官,主祠祆神,亦以胡祝充其职。   

  布政坊祆祠,韦述《两京新记》谓其立于武德四年。陈先生以为唐代之有祆祠及官俱以武德四年布政坊为始也。长安火祆教祠,就《两京新记》及《长安志》所载,凡有四处:布政坊西南隅,醴泉坊西北隅,普宁坊西北隅,靖恭坊街西。洛阳之会节坊、立德坊、南市、西坊亦有祆祠。   

  上述唐代长安之火祆教祠及官,率据陈先生文。兹按火祆教官名萨宝,隋已有之,《隋书·百官志》云:①   

  雍州萨保为视从七品。   

  诸州胡二百户已上萨保为视正九品。   

  萨保即是萨宝,皆回鹘文Sartpau之译音,义为队商首领。日本藤田丰八、羽田亨、桑原氩刂钊艘严晗赣枰蕴致郏瓤刹蛔浮"谝杂嗨逼胧钡奔从腥χ伲端迨椤ぐ俟僦尽仿燮牍僦朴性疲孩邸  

  鸿胪寺掌蕃客朝会吉凶吊祭,统典客、典寺、司仪等署令丞,典客署又有京邑萨甫二人,诸州萨甫一人。典寺署有僧祗部丞一人。司仪署又有奉礼郎三十人。   

  此所谓京邑萨甫、诸州萨甫果作何解,说者从未注意。按鸿胪寺本掌接待远人,萨甫既属于典客署,其所掌者必为侨居京邑及诸州之外国人。隋唐以前,甫字读重唇音,则萨甫与萨宝萨保同声,与Sartpau一字译音亦近。余疑北齐鸿胪寺之萨甫,即隋之萨保,唐之萨宝,同为辖火祆教之官也。   

  又按某氏鸳鸯七志斋藏有隋翟突娑墓志,近从徐森玉先生处得见拓本,其文有云:   

  君讳突娑,字薄贺比多,并州太原人也。父娑摩诃,大萨宝。薄贺比多日月以见勋效,右改宣惠尉;不出其年,右可除奋武尉,拟通守。……春秋七十。大业十一年(公元六一五年)岁次乙亥正月十八日疾寝,卒于河南郡雒阳县崇业乡嘉善里。葬在芒山北之翟村东南一里……   

  翟突娑之父娑摩诃为大萨宝,必系火祆教徒无疑。又从突娑卒年七十推之,其父之为大萨宝,当在北齐、北周之时矣。突娑疑即波斯文tarsā一字之异译。Tarsā在景教碑中译作〃达娑〃,本用以称景士,同时又可用称他教教徒。①故翟突娑当亦为一火祆教徒。此志可为《隋·志》实证,而在隋代,雍州而外,洛阳之尚有萨宝,似亦由此志可以悬揣也。   

  又前引光启元年写本沙州、伊州地志残卷,伊州有祆庙,祆主名翟盘阤,贞观初曾至长安。文云:   

  祆庙中有素书,形像无数。有祆主翟盘阤者,高昌未破以前,盘阤因入朝至京,即下祆神。因以利刃刺腹,左右通过,出腹外截弃其余,以发系其本,手执刀两头,高下绞转,说国家所举百事皆顺天心,神灵助无不征验。神没之后,僵仆而倒,气息奄奄,七日即平复如旧。有司奏闻,制授游击将军。   

  敦煌亦有翟氏。②或谓此翟盘阤疑即羯盘阤人,③其说然否尚难遽定。唯翟突娑一家亦为火祆教徒,太原又多蕃族,或者亦出于西域,与翟盘阤者先后有若干之关系欤?   

  宋姚宽《西溪丛语》卷上论火祆教有云:   

  唐贞观五年(公元六三一年)有传法穆护何禄将祆教诣阙闻奏。敕令长安崇化坊立祆寺;号大秦寺,又名波斯寺。   

  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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