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里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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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里的魔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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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又将五感断绝,心魔传人要乱他们的心境就难了!若直接动手,那却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果然味青罗见他们如此,脸色微微一变。

秦征在玄光井那头恨恨不已,连连祈祷味青罗赶紧突破宗极门五弟子的联防,父亲救不了了,至少要救出好朋友。

然而宗极门五弟子的修为其实都不浅,又都是童子身,定力亦足,五人连体,心如止水。味青罗所擅乃是乘虚而入,正面进攻而对方又全力防范时,她想攻破对方的心防就非易事了。

五弟子暂时拦住了味青罗,孙宗乙持剑即将击下,看了沈莫怀一眼。沈莫怀见他眼神中竟有悲悯之意,怒骂道:“你个伪君子,要杀就杀!干嘛拿这样的眼神看人!”

忽有一个极美却又极冰的声音说:“噫!名门子弟,出言怎可如此粗鲁?”

声音发自云端,似从仙界传来,话说得并不大声,但满山谷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孙宗乙、味青罗都为之一凛,知道又有一个大高手到了。

秦征愕了良久,忽然泪流满面,也不知是悲是喜:“是莫怀的师父……莫怀的师父终于来了!”

凰翎乍现

日出了。朝霞万道披散开来,笼罩住了整个青羊谷。

深渊之上,绝壁之侧,云雾之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灭蒙,灭蒙的背上站着一人,风华绝代,背靠朝阳,明艳不可方物。

味青罗素来自信美貌无双,这时见了鸟上之人却如孔雀遇见凤凰,虽不至于自惭形秽,却也敛容黯然。

灭蒙背上之人,正是沈莫怀的师父。她于云雾中来,先听到沈莫怀的声音,寻声而至,再见沈莫怀身处孙宗乙剑锋之下,脸色一变,脚一点离开了灭蒙,整个人忽然化作一道剑尘冲了过来,玄光井都跟不上她的速度。秦征再定眼看时,石梁上已经不见沈莫怀的身影,玄光井再为转动,才见沈莫怀的师父又已站在灭蒙上,怀中却多了一个受伤的少年。

沈莫怀先是被孙宗乙震伤,跟着又以天兵解体之法刺激自己的经脉——那虽然暂时激发了自己的力量,却分明是伤上加伤。

他的师父虽然不明沈莫怀受伤的经过,但见徒弟伤成这样,心中一痛。沈莫怀张口要叫,却又哇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尽数喷在他师父的衣襟上。他师父素有洁癖,这时却只有怜惜,没有厌嫌,摸了一下徒弟的额头,道:“好好睡一觉,睡醒就没事了。”手指在沈莫怀头上一点。沈莫怀只觉得额头一凉,就此昏昏睡去。

孙宗乙运起丹田真气,呼唤道:“湛师妹,你怎么也来了?”

他这声呼唤是以真气传出,朱融、秦征等在观中却也听到了,秦征惊道:“难道她也是宗极门的!”

哪知沈莫怀的师父却冷冷道:“谁是你师妹!”取过沈莫怀紧握在掌心的雀侯,便朝空中一抛,雀侯在空中马上泛出以绿色为主色调的五彩光华,有如孔雀展开了它最骄傲的尾屏。

这时宗极门五弟子已经撤了“绝五感心防”,望见空中雀侯发出的剑光,严周震惊道:“孔雀开屏!”

便见那团剑光化作一阵光雨,无差别地对准石梁上所有人,连味青罗也被笼罩在内。光雨虽尚未落下,但光是看到那阵光芒,连杨钩也瞧出这招“孔雀开屏”可比沈莫怀施展的“孔雀开屏”威力强出不知几何。

孙宗乙与五弟子运气防备之时,旁边味青罗也是心头火起,暗想:“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攻击?”她对宗极门的剑法有先天恶感,内心深处又暗暗嫉妒鸟上人的美貌,一声冷笑,在光雨到达之前,朝那灭蒙一笑。她的摄心术不但能摄人,对禽兽竟也有效,灭蒙被她摄住了心神,竟然在光雨落下之际冲了过来,替她挡住了剑光。

味青罗咯咯一笑,甚是得意。沈莫怀的师父愠道:“是箕子冢的弟子么?哼!严三畏也不敢惹我,你个萤虫之光,敢在我面前放肆!”一举手,收了光雨,七十二把短剑合而为一,仍然变成了雀侯。她伸指在雀侯上一弹,味青罗正防备她要发飞剑,不料却猛听“嘤咛”一声。那绝代丽人伸指一弹,发出的剑鸣不像金属震动,却似是神鸟啼叫——这是以剑破心的绝世武学。

秦征正布开“应言应象”境界,借玄光井体察战场情况,听到这声鸣叫,便如有一头猛禽扑入他的心境直袭他的精魂。他大叫一声,慌忙撤了“应言应象”界,却已头痛欲裂,精神受伤不轻。

他只是受到波及,又隔着玄光井,犹且如此。味青罗首当其冲,更是在这一声神鸟啼叫的剑鸣之后便惨呼一声,堕入了万丈深谷。灭蒙心神摆脱了控制后又稳住了身形。

见她伤了心魔传人,孙宗乙大喜,正要上前叙话时,空中沈莫怀的师父冷笑一声,一招手,绿光再次射出,依然是以七十二点光雨笼罩整座石梁。孙宗乙大惊,担心五弟子抵挡不住,赶紧跳到五弟子身边,发出宝剑,剑气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层层变化展开,又抟在一起,形成了一把剑光伞以抵挡那阵绿色光雨。

光雨碰上剑光伞后纷纷反弹。五弟子见孙宗乙如此神通,正要喝彩,却见孙宗乙左手抚胸,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渗了出来,竟已受了重伤。五弟子又惊又疑:“刚才‘孔雀开屏’的剑光分明已被师叔的‘流光飞盾’全部挡住了,怎么还会……”

却听孙宗乙苦笑一声,道:“湛……唉,湛女侠,不想你功力精进如斯,出招毫无征兆,举手投足间便使出了‘虚实剑’!罢了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我吧。”指着严周震等人道,“这些孩子却没什么过错,念在武学同脉,还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五弟子却都已跳在孙宗乙身前将他团团围住,不肯离开。

鸟上佳人见状,冷冷道:“这几个小伙子,倒有几分骨气。”看看被她抱在左手的沈莫怀,觉他呼吸沉稳,料来已无性命之忧,便道:“今天就这么算了吧,但这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哼!我就到江南去把天都峰翻过来!”云袖一拂,收了雀侯,灭蒙掉了个头,转身飞出青羊谷,消失于朝霞云雾之中。

她人去得远了,宗极门五弟子却余惊未定。严周震忍不住问:“师叔,这人是谁?她的剑法好像是本门剑法,但……但这剑法……”他之所以词不达意,是因为剑法实在是太高,高到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孙宗乙捂着伤口,神色黯淡,道:“先回去再说吧!快走,快走!”

五弟子在两日间连遇强敌,锐气早已消尽,心想这青羊谷危机四伏,若再杀出个绝顶高手来如何抵挡?慌忙扶了孙宗乙下山去了。

宗极门的人这么一走,原本高手纷至、激战频起的青羊谷忽然间就冷静了下来,片刻之前还喧闹非凡,片刻之后便冷寂万分。到了中午时,秦征被沈莫怀封住的经脉一通,马上就跳起来向石梁奔去。朱融、杨钩怕他寻短见也一路跟了去,到了秦渭堕崖的地方秦征放声大哭,眼泪流完,继之以哽咽,从中午直到深夜,竟然滴水不进。

朱融对杨钩说:“这小子这样下去不行啊!”

杨钩骂道:“这小子没有好带挈,才来了半天就给我们惹了这么多的麻烦,不如别理他算了。”

朱融道:“他父亲终究是将他托付给了我,我当时也没回绝,现在总不能就不理他。”

杨钩再看秦征,见他仿佛丧失了所有力量,在石梁边整个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掉进万丈深渊。杨钩本来嫌秦征父子差点将自己拖入大祸之中,但这时见秦征如此哭法,又动了恻隐之心,心想:“半个时辰之前,他还有个老父相依为命,但从今往后,他就和我一样了,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再无半个亲人可以依靠、可以牵挂。”

杨钩本人亦是战乱中的一个孤儿,因此很明白那是一种可怕的空虚感,让人觉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心想:“我从小无父无母,那也就算了,他却是有着个好老爹,却又忽然没了,实在是比我还可怜。”便走上前去,把秦征从悬崖边往后拉开了几步,说:“阿征老弟,别哭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往后啊,你就跟我们过,这么大个人了,只要不撞到胡人的刀口马蹄之下,总能活下去的。”

朱融也来相劝,秦征却半句也听不进去,眼看开解无甚成效,杨钩恼了起来,激他道:“秦征,你个浑小子!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下去?你的杀父仇人可还活得好好的呢!难道你这样哭就能把孙宗乙哭死不成?能把天都峰哭倒不成?”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说得秦征心中一震:“不错!我不能沉迷堕落,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倏地站了起来。朱融杨钩见他振作,都是一喜,便听秦征叫道:“我要练功,我要报仇!”满腔的哀伤都化作了仇恨,大叫着,“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他站起来后就冲了出去,仿佛就要去找仇人拼命,跨出两步却忽然跌倒。原来他悲伤之余,又一日未尽水米,体力早透支得差不多了。

朱融道:“我回去给他煮点东西吃,你背他下来。”

杨钩骂道:“这小子真浑!总没好带挈!”抱怨归抱怨,还是将秦征背了起来,他武功平平,背着秦征在崎岖的山道上走得有点吃力。

秦征伏在他背上起起伏伏。杨钩那不算坚强的背脊,隔着衣服透过来的温暖,让秦征在迷糊中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回到了自己还在秦渭背上的时候,那是他有生第一次感到安全,感到自己的这个生命有了个依靠……

“阿爹……”他叫了一句,手也抓紧了那对肩膀。

“哈哈,不是阿爹,是阿兄。”杨钩并没有太留神秦征的状态,轻轻一笑。

不是阿爹,是阿兄?

阿兄,阿兄……

是的,这个背脊,比起阿爹的背脊来稚嫩了许多,但不知为何也给秦征带来了一种依靠感,秦渭死后那种不断向深渊堕落的感觉仿佛也止住了。他迷糊中又将杨钩的肩头揽得更紧些,时光仿佛也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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