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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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毛泽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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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堂!”何叔衡判断着。  众人不觉陷入沉思,委实难究其详。  “总不见得他是在做皇帝梦吧?!”  萧子升一句戏言,引出一阵嘘声、笑声、骂声。清朝刚被推翻,民国才建立,民心所向,谁个还愿意回到封建的帝王时代去?  蔡畅“喂,革命家们,晓得肚子饿不?”门口出现一位催唤吃饭的妹子。她面似和森,灵捷、早熟。她叫蔡畅,原名咸熙,和森之妹,时年15,后加入新民学会,系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全国解放后曾任全国妇联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大家正起身,被萧子升唤住:“慢,慢。嗳,和森,你先行一步,我们有‘机密要事’商量。”  “唿,你也搞起‘鬼’来了?”蔡和森莫名其妙,偕同妹妹先自出去。  萧子升放低声音提议道:“和森家眼下家境困难,兄妹上学,只有他大姐庆熙在医院帮忙,补贴一点。我们这一顿饭,会把他家吃个底朝天的!”  毛泽东恍然大悟:“还是我们‘高材生’心细。”一摸兜,只有七个铜板,他悉数将它们放到了桌上。  同学见状,纷纷掏兜,各倾其囊,大都是铜板、铜角子,只见着一道银光,从萧子升手里划出——一块“袁大头”!  “唷!”  “我今年就毕业,理该多贡献一点。”  “哎哎,你们怎么忘了我何胡子了?我跟陈昌,可早当上先生了!”何叔衡说着,也摸出一块光洋,又从陈昌手里抓过一块,放到桌上。  “何胡子就全权代表了。”张昆弟提议着。  葛健豪何叔衡连连摆手回绝:“不不不,这可不是我胡子的本事!”他目光一睃,看定毛泽东,不待提议,就被毛泽东打住:  “就让‘发起人’作全权代表。”  “那我就当仁不让啦!”萧子升并不推诿。  进到堂屋,萧子升便将一包“捐款”交落到一位妇人手心里道:“伯母,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  “这如何要得?!”  唤作伯母的妇人连连推辞。其端肃的脸庞,不乏少时“健豪”的风姿。她叫葛健豪,原名兰英,蔡和森之母。  帮忙做饭的杨开慧,这时腾出身来,也端谨地送上三块银洋道:“伯母。”  “哎唷,要不得,要不得!”  “这是爹爹让交的,是饭钱。”杨开慧明事地诿“过”于父。  蔡门的“小公主”在毛泽东的怀里一挣而起,嚷道:“外婆,要得要得;是杨老爹爹的,要得!”“小公主”名叫刘昂,蔡和森之外甥女,时年3岁。  葛健豪眼里顿时泛起泪花。  蔡畅感怀地揽过小自己一岁的开慧,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蔡和森除了感慨之外,不乏自责,一时锁眉失语。  毛泽东敬重地搀过长辈道:“伯母弃富贵而不顾,来到长沙,一心支持和森、小妹读书求学,我们……感谢您——伯母!”  周围同窗肃然起身,不约而同地鞠躬施礼:  “伯母!”  热泪滚洒而下,蔡母没有去揩擦。她似有许多话要说,但激动之中只道出了一句:“你们都是和森的好同学!……谢谢!”  蔡母葛健豪实在是受之无愧的。她值得学子们敬重。毛泽东“弃富贵而不顾”的话,更不是空穴来风。  她很崇敬秋瑾烈士,每每以秋瑾勉励自己,教育子女。辛亥革命使她更认识到读书求学问的紧要,不惜将几十年的积蓄——一包首饰变卖掉,送和森进省城求学。特别是当丈夫为了五百块银元而将蔡畅“出聘”给一个地主做小媳妇时,她气愤之极,决然地将蔡畅送到长沙的亲戚家里躲婚,逃过一劫。要不是做母亲的这一“果敢之举”,大略就未必有后来成为中国妇女运动先驱的蔡畅啦!  有些故事,毛泽东、萧子升一班同学知晓一些,但更多的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蔡母也不让和森、蔡畅与长女庆熙“瞎乱说,多出丑”。  小女儿蔡畅见母亲只顾着“谢”,遂悄自抹一把眼泪,赶紧招呼大家:“快坐、快坐,没有好菜,随便吃。”  陈昌衷情难抑道:“就是吃白米淡饭也香!何况还是蚕头饭。”  “嗯,吃来果然分外香!”萧三如接对子,引出一片真挚的嬉笑。  其实米饭里加蚕头、掺甘薯和青菜什么的,都是为了节省米,还可省些菜,那是穷人家里每每能见到的。富人家里若吃这个,那就会掉了“大身价”。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章:何以报仇(4)
吃罢“蚕头饭”,一行热血男女,便登山——上岳麓。  杨开慧上到山腰间,不觉鸟瞰起“沩痴寄庐”,很是羡慕:“咸熙姐,你们家真是风水宝地,出门就是岳麓山。”  蔡畅逗趣道:“那你也搬来一起住吧,我们天天登山。”  杨开慧笑了笑。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在周南女校,学的什么?”  “体育。”  “难怪。”  “我哥说,身体不练好,不会有出息。”蔡畅慢慢注意到这位女伴登山的麻利来,“咦,霞妹,你一定也……登过山?”  “小时候,天天上山扒柴。”  “难怪!”蔡畅学着开慧的口气。  开慧显然记起了什么,吁了口气道:“有一次扒柴,去拣一根碗口大的枯树枝,不小心滑下山……”  蔡畅听了着实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开慧问:“真的?别吓我!”  杨开慧头微微一点。是哇,那年这一“滑”,滑得皮破血流不说,最后还跌落到深潭里,若不是被砍柴的老叟及时发现,说不定就此丧了命。  蔡畅吓得撑开大嘴,追着问:“你……还敢上山扒柴?”  开慧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我没有跟妈说,第二天照样上山。”  “你爹呢?”  “就是爹叫我不要怕的。”  “哈,你们父女俩真行!”  萧子升的一声呼喝,打断了蔡畅与杨开慧的悄悄话:  “哎,你俩中邪了?放着现成的路不走!”  众人闻声,齐齐斜首寻望——  在相邻的岩坡上,只见毛泽东与蔡和森正攀行在没有路的陡壁间,乐此不疲,还冲着伙伴们招手笑笑。  “你决定了?暑假就转学?”毛泽东不胜惋惜。  蔡和森点点头道:“一师的课程太杂,不合我的脾性,不如上高等师范专修科,专攻文学。”  毛泽东油然驻足,轻轻一叹:“你这一走,子升又毕业,我们才开始的……”  蔡和森亦依依难舍。  良久。毛泽东决然道:“得想个什么法子!”  不期而然,寻究中的“法子”使他俩加速攀援,似乎能攀援出“法子”来一般。  殊途同归,还是毛泽东与蔡和森别开蹊径,率先登上了爱晚亭。  “你俩搞什么名堂?”萧子升以高年级生的姿态嗔怪着学弟。  “想试一试,在没有人走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活路来?”毛泽东似戏若真,借题发挥。  “结果是:可行。就是多费点劲。”蔡和森打上句号。  “有见地。大有见地!”陈昌连连颔首。  罗学瓒扶上眼镜,心有所悟:“你俩什么时候变作‘哲人’了?”  “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叔衡口一张,便带出浓浓的感情。  “何胡子,这‘天造地设’可是指的有情男女,不是……”  “谁规定的?男女平等!”  一片哄笑。  只有细心、内行的开慧从毛泽东登山的脚步、姿式发现了什么,微微一笑问道:“毛先生以前就登过山?”  毛泽东头一点,同样地发现了什么,笑着反问道:“你也喜欢登山?”  开慧轻“嗯”了一声。  “呵呵,今天运气好,碰上个登山的女将!”  经不住同伴们的盘根究底,毛泽东爽快地道出了自己在东山高等小学堂的“登山史”。  毛泽东的两位兄长很小就先后病故。他小时候也很瘦弱,还多病,尽管跟母亲信神拜佛也不管用。是乡间的劳作,特别是在家门口池塘里学会的游泳,才使他瘦弱的身体慢慢脱离了病魔。登山是从上东山小学堂开始的。这里有一座美丽而神秘的东台山,山顶有一座七层白塔,丛林茂密,好多同学都喜欢探险——登山。毛泽东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他早下了决心要把身体锻炼好。下了课,他们不是到圆池子里游泳,就是去登山。有时傍晚想山了,他一个人也会去登。有时候登上山顶还嫌不过瘾,下了山,再登上去。见着那曲折盘旋的石级,那石级畔的百姿纷呈的崖壁,那直刺青天的百年古树,他就有一种难言的共鸣,有一种对自己的激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奇妙感觉。故而对毛泽东来说,登山是一种锻炼,是一次思索,也是一回享受。这跟一般人为登山而登山的情况可大不一样。  杨开慧听得津津有味。她上山扒柴、玩,可没有考虑得那么多。不过她深有共鸣!只不过是她把“共鸣”藏在了心里,只是在双眸间偶有闪划而已。  蔡和森几个就大呼赞同了!和森本也喜欢登山,在湘乡家里常有事没事就往山里钻,这回不意“登”出个知音来。还有张昆弟,虽登山不多,但此时却被毛泽东与蔡和森渐渐激出了“山情”。  要不是活跃的蔡畅有了新的发现,他们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山情”里回出神来。  “嗳,快看——”  众人返首,见萧三仰起那高高的额头,赏顾着“爱晚亭”匾额,颇有李白“谪仙人”的风姿。  毛泽东禁不住笑了:“我们未来的大诗人,怕是跌进唐朝杜牧的仙境里了。”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萧三一吟而出,玩味着个中神韵。  这座“爱晚亭”原本叫“红叶亭”,亭子建在清风峡峡谷的土丘上。每当深秋时节,峡谷中漫山是红叶,故有此谓,但总有失直白而流于俗气。直到清朝乾隆年间,有位叫袁枚的浙江诗人游经此亭,以为“不雅”,乃用唐朝杜牧《山行》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中的“爱”“晚”二字冠之。   。 想看书来

第四章:何以报仇(5)
蔡和森别有所念:“‘爱晚’虽有诗情,我还是更喜欢云麓宫的对联,‘四面云山来眼底,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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