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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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医我-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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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梢,染开了淡淡的哀伤,

诸葛云河伸出右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一滴五彩的光芒。

……。

周怡宝走后。

她来到了周家祠堂。

这已经是连亦琛埋在地下的第二日。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是医科出身,知道人体的生存极限,没有水,人的身体只能支撑七十二个小时,而即使有水,人的身体,也只能支撑七八天,身体机能消耗小的,撑死了,最多只有十天。

地震以来。

生存于废墟之下的人类,才是最最坚强,最最勇敢的人。

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无穷的黑暗,要面对的更是身体极度的消耗,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像是星辰一样,从这个世上消失。

二零零八年那一年,周怡宝第一次回国,因为学校导师的推荐,事先到s市医院预备档案。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学医科的正是学医科的第五年。预备档案之后,她就会在s市第一医院,正式实习和轮转。

那是五月初的某一天,一点多钟,天气不算热,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水洗蓝的牛仔裤,踏着镶着黑色铆钉和重金属的黑色小高跟,拎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皮箱,下了飞机,来到了s市,她并不急着去s市,而是先在一家餐厅,坐下来填饱肚子。

s市的人很多,多的,她觉得人和人是挨着走路的,如果不小心,很容易猜到别人的脚。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点了几道炒菜。她在国外待了太久,跟着疯子一样的工作狂导师,天天忙在实验室和解剖室,除了吃快餐还是吃快餐,很少有时间正儿八经的吃顿饭,很无奈,唐人街到处都是她一直想去的中国餐馆,她却十分无奈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抽不出空闲去吃。

周怡宝坐在窗子前,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人流如织,忽然觉得,浩渺宇宙,她就像是星海一粟,只是微微闪烁的星芒。

这家餐馆的生意很好,她等了半个多小时,菜都没有上桌。

她百般聊赖的喝着果汁,忽然感到桌子微微的震动起来。桌子上的果汁的液体,渐渐的随着桌子的震动,溅出了杯身。

桌子和她脚下的椅子,明显的震动起来,甚至她脚下的地板,也有规律的震动着,从弱到强,越来越激烈。餐馆的老板喊了一句:“地震啦,大伙儿先出去。”

周怡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板,客人都没结账,却想着先疏散人群。

她才二十出头,并没有见过地震的阵仗。事后,新闻说s市只是有震感,并不是真正的地震的时候,周怡宝重新坐回了餐馆,餐馆的老板得知周怡宝是国外回来的学生,他说:“也许你的爷爷辈,父辈,是经历过地震的吧,譬如一九六六年的邢台,一九七五年的海城地震,唐山地震,都是比较大的地震,国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的地震了,也不知道,四川现在好不好。”

周怡宝问道:“现在大家都在积极救援,老板,你说,现在那边需要不需要医护人员?”

“肯定是需要的,我刚才和我老婆商量,要带上食物和水,还有药品去震区,做救援志愿者。”

“老板,带上我吧。”周怡宝说得很认真,明明知道自己晕血,还是想要献上自己微薄的力量,也许,震区能用得着她。

“你?”老板不禁狐疑的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女孩子,恐怕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

“前几年,我一直在国外念医科,一定能帮上忙的。”

那个时候的周怡宝,是医学院最最牛x的医学生,她跟着她的导师疯子博士,创下了医学院的不少牛x的研究神话。虽然晕血,短暂性的呕吐和惧怕,却还是在忙碌的研究中,一次次坚持着。

周怡宝没有说自己会晕血,却坚持说要去灾区,言语真诚,打动了餐馆的老板,周怡宝便一通电话打去了医院的院长,说是无法如期预备档案,说了各种理由,却决口不提去灾区。

院长对于这样一个实习生,并不在意,便准了她的无法如期。

她便和餐馆的老板夫妇,连夜开车,去了四川。

那个时候的周怡宝,见到了真正的灾难,人在自然面前,才是真正的沧海一粟。

柔弱的,就像是一株小草。

然而,周怡宝没有想到的是,在灾难面前,人人,都像是杂草一般坚强。有多少人,在无穷的黑暗里,等待着生的希望,等待着被挖掘而出。有多少人,用自己的身体,守护了其它的生命。

当时在前线,没

有人告诉周怡宝,这一次的地震,究竟有多少人伤亡。

周怡宝只是尽自己微弱的力量,在帮助伤者。按理说,她天生的晕血,在前线,是无法正常工作的,可是,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种自动屏蔽的功能,免疫了。

然而,这种自动屏蔽的功能,只在前线,短暂的出现过。

在前线忙完以后,周怡宝再次回到医学院,她的身体,又开始晕血了。

一次,比一次严重。甚至不能再跟着导师做研究……

当她第二次回国,已经是二零零八年的冬天,她以为会下雪。后来她走到医院的时候,才意识到这里是s市,不是医学院。

她租住的房子,是五月份认识的那个餐馆老板夫妇的亲戚,租给她。支援灾区数日,她下了前线,把那对夫妇的遗体,带回了s市,这才认识了房东。

那对善良的夫妇,在救援工作中,永远的长眠了。

来不及说再见。

却已经,天人永隔。

周怡宝有时候想,这世上,只有爱,才是最最催人泪下的吧。

二零零八年初夏。

周怡宝见证了真正的灾难和生死,推迟了实习的日期。

二零零九年初夏,她五年医科毕业。

她的身体,更加抗拒起血液来。

经过导师推荐,她正式在s市医院实习和轮转,她刻意的怠惰,刻意的懒散,可以的漏洞百出,就是在刻意的回避着,将来上手术台。

她真正害怕的是身体对血液的不适应,进入外科,成为一名医生之后,她第一次接手的阑尾炎手术,让她再次坐定了庸医的头衔。

现在想来,她真是一名很不合格的医生。不过后来,兜兜转转,她学了中医,算是自强不息,也算是,她对日后复仇,唯一的寄托和手段。她的晕血症,也瞬间好了。

周怡宝从回忆之中挣脱。

周家祠堂机关重重,将连亦琛埋在她脚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绝望。

是从地震前线走过一遭的人,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余震,甚至受过伤,那对夫妇永远的长眠,她的背部,也留下了一道隐约的疤痕。

这是她从来不愿诉说的心中的隐秘,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上过汶川前线的人。她的家人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只有那对已经长眠的夫妇,和房东知道。

周怡宝怔怔的站在祖宗的灵位之前,咚的跪了下来。

周老三和他找来的十几个壮实的青年,始终站在祠堂内院,看着里面跪下的族长,吓了一跳。

周老三看着周怡宝,内心担心极了,昨天晚上,族长已经半疯魔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要不是刘海挡住了族长昨晚磕头的伤,别人还以为他对族长做了什么。族长的指甲,也几乎断了一地,参差不齐的,缀着她的血。

昨晚,他好不容易,把族长带回了家,好不容易,送走了周老大以后,要媳妇儿帮族长洗澡,剪指甲,上药,真是,好不容易。

还好,族长并没有真正的丧失理智。只是,冰冷似铁,气势如虹。

“村长,族长没事儿吧?”一个青年问周老三。

“嘘,族长做事,自有她的道理,看着吧。”周老三并没有把昨晚连先生被埋在地下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可真是怪渗人的。

突然。

祠堂的地面,整个震动起来。

周怡宝站起来,冷冷的对着身后的所有人喊道:“都跑出去,快。”

所有人前一秒都还愣愣的,心里却一致的觉得,族长不会害他们,所以,全部步伐矫健的,跑了出去。

当所有年轻人和周老三跑出祠堂好远,周老三忽然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族长呢?”

年轻人们摇摇头,其中一个慌张的拍了一下脑门儿,说:“哎呀呀,我们都给忘了。”

周老大喊了一句:“大事不好。”转身往回跑。

心里的小鼓咚咚的翘起来,不会是机关运动起来,族长一个人跳下去找连先生了吧?

年轻人们见村长周老三往回跑,也跟着往回跑起来。

呼啦啦,好不容易跑到了祠堂门口,却看见村长站在门口不动了。

有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越过了村长的头顶。

往里面看去。

只见他们的族长,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正扶着一个满身是土的大男人,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只胖墩墩挪着步子的小动物,那只小动物,特别像他们从小时候就听过的传说,灵兽?难道那只小动物就是灵兽?他们年纪轻,根本没有见过灵兽,只是祖祖辈辈口耳相传,才知道,周家祖祠有这么一只奇异的灵兽世世代代守护着祠堂。

诶,族长扶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呢?刚才,都没有这个人呢。

他们命运多舛的族长,长的那样好看的族长,右手不能用的族长,单用一只手扶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几乎是咬着牙撑着的吧。

“族长,我来背吧。”周老三恭恭敬敬的说着,他看着族长扶着的男人,虽然满身是土,却能依稀看得出来,那就是族长的“未婚夫”连先生,不,也许是丈夫,他们有结婚证,还有婚戒。周老三还记得昨晚装睡偷听到的打情骂俏……

“村长,我壮实,我来背。”其中一个壮实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哎哟,村长那把年纪,就算了吧,别把人给摔了。

“村长,我也很结实,我来。”

大伙儿纷纷争先恐后的效力,也不管族长扶出来的男人是谁。

“周老三,。”周怡宝喊了周老三的名字,声音微弱而不失气势,令其他人瞬间噤声,“你来安排一下,这里留下十个人,其他人,跟我去你家,还有,村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里面有个医药箱,你派人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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