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姬少商只说了这两字,应无求脸色瞬间剧变,漆黑的眸子迸发出冷厉的光芒,紧抿着唇,说不出的硬冷,不怒而威,让人胆寒。
“所以我才说,要看你愿不愿意。如今无伤妹妹体内有三四种毒素,几乎毒发到了全身,除了心脉被护住。不过,已经有了成为药人的良好条件。日后,再找合适的人作为容器,和无伤妹妹互换即可。”姬少商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这药人,倒是难不倒他,关键是后面的,找合适的人作为容器,换掉应无伤的一身毒素。
“没有别的办法了?”应无求眼眸微微闪烁,心头有些动摇,掌心张开又合拢。
“有,找师父。”姬少商眯眼浅笑了起来,语调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妖异的面上带着动人的蛊惑。
应无求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找师父,这还要他说。
痴狂老人救人有个特点,以命换命,还是拿最近亲的人换。他若要救无伤,师父肯定要他拿命换。
倒不是他不愿意拿命去换无伤的命,只是,还不到时候。
再说,从来都是师父来找他,他根本联系不到师父。
姬少商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这片瘴气林,漂亮的眼底星光点点,金色的扇子慢慢的晃了两下,望向他,散漫而随意的说道:“你若是同意了,那我就尽快安排,毕竟药人是要适应毒,而不是排斥。”
这片瘴气林,培养药人的绝佳之地!
“再说。”应无求并不是没有决断之人。
只是,若非穷途末路,他实在不愿意自己亲妹妹成为药人。
先不说成为药人有多痛苦,还有后面找合适的人做容器,交换,听着就艰难痛苦。
他不忍心应无伤受这些,若是能化解她身上的毒,那是再好不过。
姬少商见他如此,也没强求,朗声道:“南疆巫蛊之术说不定有办法。”
此时,已经有人过来回禀他,可以准备动身了。
日落之前,赶到南疆境内!
莫离及众将士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昨晚随着莫离进树林打野味的那十三人也无大碍了。
一行人整装待发。
姬少商挑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六辆马车,一辆给应无伤,一辆给应无求,还有一辆给重伤之人备着,剩下三两辆都是装应无求沿途购的些必用品。
只是沿路都没重伤不能行走之人,便给了莫离,于是姬少商毫不客气的在莫离要上马车之前,挤了进来。
莫离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翻身上了一匹马。
应无求这边,戚明威指着和这片林子相对的那座山禀告:“主上!周景城已经在等着了。只是,不是穿过这片毒林子,而是从那边山脚下穿过去就是。”
戚明威、高格、刘鸿、华荣、张宏毅为随着应无求逃出应京的五位亲信,昨日应无求察觉有异便让戚明威飞鸽传书给了周景城。
听他说完,应无求面上无波无绪,幽深的眸子里却冷光四溢。
一行人到达之前,路过一个小村庄,问路时,便有人指着的这个方向。
安的是什么心,实在是过于明显。
若是昨日一行人就那样闯进了那片林子里,怕是全军覆没出不来了。
世人也只会以为,是平南王自己走错了路,误闯了瘴气林毙命。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亮!
应无求双眼深邃如潭,恍若冰冻三尺的寒潭,冷而刺骨,起伏的胸口带着莫大的隐忍和怒火。
戚明威静静的立在一侧等着他的命令,却良久都等不到他出声。
“日落之前,从对面山脚,赶到南疆境内!”应无求豁然转身,飞扬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抹凌厉的弧度,朝着跟随他的人,沉声说着,浑身带着说不出的冷气和无法忽视的压迫之气。
周景城带着人提前一个多月就赶到了南疆境内,这南疆确实面积广阔,沿途不少都是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在这境内行走了两日,在一座山脚才见到人影,打听之下才知道,南疆的向阳、八桂、北海三郡是比较繁华的,其余的地方鲜有人影。
其中向阳与江南富饶一带相隔不远,只是途中群山峻岭,便隔开了;八桂处于南疆中央偏东一带,与大应边境三个附属小国都相聚不远,于是八桂在三郡中最繁华,可那儿也鱼龙混杂,经常发生暴动;北海除了北面,几乎三面环海,出海的渔民较多。
南疆巡抚衙门建在向阳,新帝发下圣旨,平南王过来接管南疆的时候,巡抚汪圆他派人打听过应无求的行踪,得知他游山玩水,并不急于过来接管封地。
于是汪圆也没在意,却不料一个多月前,周景城领着百余人的队伍赶到了他的衙门,几日后,又匆匆离开。
原来周景城将打听到的南疆消息飞鸽传给应无求之后,应无求命周景城在八桂落脚,那意思,似打算将在八桂建平南王府邸。
只是八桂境内实在是鱼龙混杂,那八桂的郡守汪增琪又是个圆滑之人,口头上答应着却始终不办事,气的周景城带着百余人冲进了他的府邸,威胁到他性命,他才不得已让出了他私人的院落,答应为平南王扩建翻修府邸。
后来应无求到达南疆边境前几日,便给周景城传了消息,他便带着十人来接迎,在边境上等了三日都没等到,又想到那片瘴气林,周景城心头忍不住大骇起来。
本王更属意八桂
直到昨晚收到应无求派飞鸽传来的消息,他才知道,一行人并没有进去瘴气林,有惊无险,并告诉他们该怎么走。
在收到应无求飞鸽传来消息的那一刻,周景城就猜到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应无争远在应京,又没来过南疆,不可能对南疆这一代如此熟悉,就算是应无争暗下的秘旨,那故意指使应无争等人进入瘴气林的,也绝对是南疆之人。
其中,属于南疆官员嫌疑最大。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周应景望着那山路的出口,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终于天黑之前,应无求等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视野里,周景城率先翻身上马奔了过来。
应无求亦是从马车里出来,负手而立,衣抉飞扬,夕阳落下后的那一抹余红,在他头顶,让人有惊心动魄之感。
“主上,从这儿去八桂,还要三日左右,若是快马加鞭,一日即可。”此时周景城已经弄清楚了线路,甚至还拿从怀里掏出已经命人画好的南疆图纸递给应无求。
应无求看了一眼图纸又递给周景城,抿紧了唇,绷紧的硬冷面上不怒而威,漆黑深邃的眸子隐藏着暗涌,沉声道:“怎不见南疆巡抚?”
“汪巡抚在向阳,怕是不知主上今日会到。”周景城眼色一闪,似明白了什么。
应无求只是冷笑两声,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不来接应他,这事,可大可小,就要看他应无求怎么处理了。
往大了说,是以下犯上,藐视圣威,大不敬,好歹,他应无求这平南王是下了圣旨的。(。pnxs。 ;平南文学网)
往小了说,不了了之都可。
只是他应无求初到南疆,少不得要立威,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南疆全部都归他所管,必然要拿出手腕来,既然这汪巡抚撞倒了枪口上,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周景城又简单的跟他汇报了一下八桂的情况,以及平南王府邸的修建。
应无求又命令队伍朝着八桂方向行走,连夜赶路,尽快到达八桂。
没想到第二日途中就碰到了带人赶来的汪圆,连连告罪。
应无求坐在马车里迟迟没有动静,那汪圆本就只是做做样子,却没想到这平南王迟迟不让他起身,心头不由得有些不满。
历来这南疆便由他汪圆一人说了算,山高皇帝远的,根本就管不到这儿,多年养尊处优,哪个不是吹捧着他,如今他大老远的跑来接这平南王,已是仁至义尽,他口头上说告罪,可心底却没有半分认错。
再说,当初这圣旨下到他手上后,没几天他又收到了另外一封秘密懿旨和几封血状子,条条款款都是罗列他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等罪状。
他吓得几夜都没睡好,后来才下定了决心,揣测出太后及其新帝的意图后,打算在平南王进入南疆前,将其除掉,于是故意让人指了瘴气林的路。
可他等到最后,却是平南王安全入境的消息,吓得他连忙带人赶了过来。
没想到,这平南王一来就给他下马威,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新帝和太后还不喜这平南王。
想到这里,汪圆心里更加强硬起来,挺直了腰肢,看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王爷,汪巡抚来了。”周景城眼见汪圆神色越来越不耐烦,可始终,刚来南疆,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于是他改了称呼,朝着马车里唤了一声。
“还不快快扶汪巡抚起身,本王刚刚打盹了,勿怪。”应无求一掀车帘,现身出来。
一身黑色绣着蝙蝠蟒蛇的祥云华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垂着紫色的璎珞坠子,头戴玉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俊脸带着硬冷,抿着唇,不怒自威,那锐利的目光落在汪圆身上的时候,吓得他一个哆嗦,要不是身后人扶着,他几乎站不稳。
“下、下官来迟,请平南王恕罪!”汪圆被应无求强大的气场和与生俱来的华贵威严震慑住,强制冷静,心中却已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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