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凡是贾政提议的贾赦都要反对一番,“先按原来的药方煎药吧,等到这阵风头过去再说。”
贾政闻言又要反驳,贾琏就急匆匆地进来了,面色很是不好。
“怎么样了?”贾母一把推开鸳鸯,探着头问道。
“二太太送进宫去的所谓保胎药是假孕药,元春根本就没怀孕,如今东窗事发了。”贾琏没好气地说道。
“这不可能?”贾母惊呆了,贾政连话都说不出了,贾赦的脸色也不好看。
“消息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元春已经被禁足了。”贾琏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他究竟是前世做了多少孽,今生才换来这群糟心的亲戚。
“真是前世造孽啊!”贾母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
“琏儿,那咱们怎么办?”贾赦也顾不得贾母那边,颤抖着问道。
“等着呗,还能怎么办!”贾琏白着脸回道。
“是不是可以去找找纪大人和大人。”贾政问道,他们二房虽然得罪了那两位,可看贾琏鞍前马后的似乎混得不错。
贾赦不听还好,一听就直接拔下脚下的鞋子抽了过去,边抽边骂:“都是你家做的孽,害了我不说还要害我儿子!”贾政拿袖子挡着脸要避开,贾赦却不放弃,光着一只脚就追着贾政满院跑。
“我们怎么办?”王熙凤来到贾琏的身后问道。
“你带着巧姐先回娘家一阵吧,若是实在不行,我就送了休书来。”贾琏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他实在没有发达的命,刚刚人生有点起色就要与二房陪葬,一时之间心都灰了,难得起了善心,不欲老婆孩子跟着陪葬。
“我不走!”王熙凤却说道,“死也跟你死在一块,就是去了十八层地狱你也休想摆脱我。”一句情话也被她说得杀气腾腾。
贾琏愣了愣,不由抬眼去看王熙凤,见她虽怕得要死,却咬着呀死命撑着,不由得心一软,握住她的手:“这何必呢?”
王熙凤反手就握紧贾琏的手,说道:“二爷,事情还没到了这步,该找人找,该送钱送,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也要挣扎。”
贾琏被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王熙凤,半响之后跳了起来,嚷道:“你将家里的所有银子都理出来,怎么也要垂死挣扎一番。”
至于晕倒的贾母,还有被贾赦追着满院抽打的贾政,实在是没人顾得上了,贾琏夫妇也只来得及命鸳鸯等好好照顾便都匆匆离去。
荣庆街街口的茶馆处,一个紫衣男人立在窗边,看着贾琏的身影匆匆而出,问道:“事情都妥当了。”
“妥当了。”泡茶的小二回道。
“那便行了。”紫衣男人将一个金元宝留了下来,漫步离去,却与正进得店门的男人碰个正着,两人都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各自离开。
“十四爷,你在想什么?”新进门的男人坐下之后便有些出神,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唤道。
“没事。”那男子摇摇头,低头喝起茶来,一晃之间,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第102章 处罚
贾元春假孕的事在持续发酵中,只是暗卫查了半天,线索在王夫人那里就全断了,那药是她花重金在马道婆那里求的,而马道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过。
暗卫统领跪倒在乾隆面前请罪,乾隆沈着脸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最后挥挥手。果然做得很干净,干净得让人毛骨悚然呢,九叔!看来宫里的防卫还要再加强了,只可恨皇后无能,让他要亲自操心。
“贾元春那事如何了?”这几日宫中对这事也是各种议论,关键是皇后絮絮叨叨的,就连假装不理世事的太后也忍不住关切道。
“她自作孽罢了。”乾隆说道,“皇额娘又何必为这个操心。”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皇后。
“你也别恼,只是要尽快处置,不然宫中不稳。”
“儿子明白。”乾隆点头应了,又与太后寒暄几句便去了,期间再也没看皇后一眼。
“你也是,夫妻之间说些软和话也好,你不为着自己也为十二想想。”太后送走了乾隆,回头看自以为委屈的皇后,不由叹道。
“他哪里当我是皇后。”因为太后这些日子的慈爱,皇后听了忍不住抱怨道。
太后看着死不开窍的皇后,真是连话都不想说了,难怪十二被她教得那般木讷,可现在也实在没法子了,心里又盘算了番,便说道:“眼看着永珹他们都要开府了,你是他们的嫡母,要好好操持。”
皇后这方面倒是很恪尽职守,忙应了。
“哎,还有你那里的兰馨,也该找个去处,总这么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太后总算觉得她还有点可取之处,又提点道。
“说起这个,也是兰馨这孩子命苦,如今不上不下的我也悬心,皇上又没个言语。”皇后提起这个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她是真心疼兰馨,如今真是如活死人一般。
太后提起兰馨却觉得有些晦气,没什么用的人,她向来不太想关注,但转念一想,正好拿来废物利用一番,便慈爱地跟着叹道:“也是她命运不济,不过今年木兰围猎,倒是会来许多青年才俊,可以好好挑一挑。”
皇后先是一愣,哪有那么多青年才俊,她自兰馨回来后就已经翻遍了所有的名册,合适的根本寥寥,随即脸色便有些不对,太后指得莫不是蒙古人,不由大惊:“皇额娘,那可是要去蒙古的。”
“蒙古怎么了,当年圣祖爷的公主哪个没去蒙古,还有就是和敬也去了蒙古。”太后见皇后不开窍,脸色沉了下来,也不想想,永璂势力单薄,乌拉那拉家又是没用的,不一点点地积攒将来怎么跟他那几个年长的哥哥争。
“可大公主不一样啊。”皇后仍然争取道,和敬嫁得多么风光,额驸还在京中常驻,这跟嫁在京里有没两样,更别提和嘉和宸直接就嫁京里了,搞不好那个私生女都有这个荣幸,她可怜的兰馨明明就是皇上自己坏了眼却要有这种命运。
“当然不一样,兰馨什么身份,和敬什么身份,还有你别忘了兰馨已经嫁过一次,我但凡心硬点都把她往庵里一送,哪会如此费心。”太后已经很不高兴了,冷着脸就直接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兰馨要是嫁得好了,对你对永璂也有助益。”说完便打发皇后离开。
皇后也知道太后有气,也不敢说什么,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太后哼道,又拉起旁边晴儿的手,笑道:“咱们晴儿不一样,一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晴儿被太后拉着手,脸上笑着,浑身上下却是一阵一阵地发寒。
太后慈爱地抚摸着晴儿半天才放她离开,又对桂嬷嬷说道:“最近令嫔怎么样了?”
“安分守己地养着十四阿哥呢,两个小公主也养得极好。”桂嬷嬷回道。
“我就一直说她是个特别懂事的,若不是阴差阳错也不至于如此。”太后听了点点头,又说道,“你回头替我去看看十四阿哥。”
“会不会太小了?”桂嬷嬷问道。
“当然不指望这么小的小孩,永璂的身份很好,只是皇后是个不中用的,令嫔却是能干的,两人换一换才是天衣无缝。”太后弹弹手指甲,说道。
“奴婢明白了。”桂嬷嬷应道。
“将咱们家养的那些孩子都慢慢地送进来。”太后呆了一会,又说道,桂嬷嬷忙点头,又给太后上了一盏茶。
太后看着窗外澄空万里,却叹了口气,进了这个门,从此已经就再也不能后退了。
永瑢看着死皮赖脸贾琏,第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扯下来都要撕掉一层皮,更可恨的是高桦和柳湘莲在旁边起哄。
“六爷,这事奴才一家真是冤极了。”贾琏见状还要再哭,他也不想这么没脸没皮的,实在是找不到人了,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永瑢忖度着乾隆的意思,叹了一声,便说道:“这回的事很大。”
“晓得晓得,只是都是二房作孽,奴才一家全都被蒙在鼓里,奴才一家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贾琏点头如同哈巴狗一般。
“弃车保帅吧,皇阿玛总希望史嬷嬷得以善终。”永瑢实在受不了这聒噪,提点道。
贾琏一怔,随即跳了起来,连连作揖,飞也似地赶回家去清理门户。
“这么大的事,皇上还能保着贾家?”柳湘莲待贾琏走后问道。
“皇阿玛是念旧的人。”永瑢说道,只是这情份还剩下多少就不好说了。
“这又是那位做的?”柳湘莲又问。
“贾家自己不怕死,谁又救得了。”永瑢眼神暗了暗,说道,到又看向柳湘莲,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奇?”
“最难消受美人恩呗。”柳湘莲还没说话,就被高桦抢了话。
永瑢听了微微吃惊,看了过来,柳湘莲狠狠地瞪了高桦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听他胡说,不过是薛蝌托我打听。”
“人家恰巧有个绝色的妹妹。”高桦嘲弄道。
“别胡说了,人家可是定了亲的。”柳湘莲又瞪他一眼,语气有些失落。
永瑢本想继续追问见状也不说了,只问道:“薛家如何了?”
“薛蝌基本上可以挑大梁了,大房那个女儿再能干也是女儿。”柳湘莲也回过神,说道。
“他们在做粮草生意吗?”这时高桦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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