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微微的啜泣声。
舒朗心中一凉,悲情的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听筒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却如一个强大的气浪,冲击着舒朗的耳膜,震动的满屋子里攒动无数的痛惜和失落。
等待着,仿佛置身于真空的世界,置身于无物之中,眼睛里所能看到的是粉色的桃花,然而却在渐渐失色,惊鸿一瞥在消失,羞涩的微笑在消失,多情的眸子在消失。
舒朗的手似乎已经无力拿住听筒了,无言中慢慢放下,突然不甘心的猛地抓起来,他似乎是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喃喃话语:舒――朗――,贴在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
舒朗颓然地离去。
舒朗又闯回来,抓起电话机,吼叫一声:“婉茹,我、我。”然后,没有话说出来,干巴巴地对着话筒,献出了他的初吻,“啪啪”地响了两下。丢下电话走了,听筒在桌子下面无辜地做着钟摆运动。
………【第七回 没有实现的吻(下)】………
自从舒朗趁着出来看望水生,水生貌似平静的心里起了层层波澜,不是因为舒朗的工作成就怎样的突出,而是舒朗绘声绘色的神话般的描述的桃园美女,如梦如幻,向往憧憬,虽然舒朗没有说出那位美女究竟是谁,看来他也不愿说出是谁,说出来就会很庸俗。
舒朗描述完这如花一般的人物景致,还有滋有味的、摇头晃脑地背诵: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背诵完了,还趴在水生眼前:“老农,农村的女孩不可放弃,这不是命,而是良知。”
水生主动要求到基层锻炼已经有几个月了,他来到基层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和扎根基层的决心书,文中感人的写到他是农民的儿子,是党的儿子,他要无限忠于党,当好农民的儿子。
水生具备了初步实现“三个一”的人生第一目标,一份固定工资有了,一辆自行车还没有,一双能照出人影的皮鞋还不敢买,在基层就要有基层工作者的样子。
舒朗喝了他不少的酒,骑着自行车,说了句“回去可看美女喽!”就消失了。只有舒朗才会露骨地说自己与农村女孩的事。而且是在标榜完自己的艳遇后,接着提到农村的女孩,“歹毒”,这小子。
父亲依然下地干活,母亲瘫痪,幸好有邻家姑娘照看,这就是水生家中境况。
“邻家姑娘”指的是水生父母家的隔壁邻舍家的女孩,与水生年纪一般大小,两家从小就定了儿女亲家,女孩上到了初中,就因为水生母亲瘫痪在床,她主动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一心一意的照顾起来水生的母亲。让水生有了更多时间和精力上学。用水生母亲的话说是:她是俺家的恩人!
参加工作后水生还没有回家一趟呢。水生借了一辆自行车,把给姑娘买的围巾揣到帆布包里回家去了。
在家里待了半天的时间,帮着父亲干了些农活,留下些工资,就要回去。母亲把他和姑娘叫到床边,一手拉着一个,“到了岁数就住在一起,可苦了这孩子!”
水生要回去了,姑娘送他到村边,夕阳西下,大松树旁,是水生和姑娘幽深的影子。水生给姑娘围上了围巾,姑娘激动的泪如雨下,一下就抱住了水生的腰,然后抬头,泪眼婆娑,“路上小心,家里有俺呢。”
姑娘的面容清秀,细眉舒展,双目多情,一张极富城市里女孩那样的嘴唇,唇珠上翘,口唇微张,淡淡的气息从里面呼出来,是一种诱人的召唤。有人说,女孩子在这时刻呼出的气息是幽香甘醇的,好像说的不太对噢,人家水生就没有被“幽香甘醇”的檀香小口诱惑,他没有吻她。虽然他已经是呼吸急促,面色也红了,没有吻,初吻是珍贵的,看来不该在野外奉献,太不浪漫了。也没有城里人的情趣。
水生在她的额头上触一下,叮嘱一句注意身体就走了。
………【第八回 爱在分别之际 (上)】………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单位上已经安排人员接手舒朗的工作,舒朗上班不上班的已经无所谓了。人空闲下来了,孤独和失落便涌上心头。
舒朗不太爱读书,没有像样的从头到尾读过一本作品。这不,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封皮封底已经不完整的《青春之歌》,随便翻看。林道静的形象跃然纸上,看着看着,林道静就变成了婉茹。变成了婉茹,舒朗的心境就变得低沉,心境低沉了,就把看了一半的书丢在一边,骑着自行车走在乡村小道、玉米地旁、林荫之中随便消遣。
有时还突奇想。看到报纸上的广告,他竟然想去学习裁缝。比对着教材用报纸剪了一个大裤衩子,觉得不好玩,放弃了。
又跟着晨练的人学了一路太极拳,得到启,想教几个弟子。领着几个小孩比划了几天,索然无味,也放弃了。
什么也做不下去,原因就是婉茹闹的。舒朗仿佛是刚开始学如何恋爱,就接着学会了失恋。
他决定回老家去,回到伟大的奶奶身边。那里有,培养了自己质朴性格的山清水秀的农村,塑造了自己正直不屈的人格的慈祥的奶奶。“伟大的奶奶”是舒朗对奶奶自内心的尊称,这个定语代表了***所有人格、品德、行为。
火车启动不久,舒朗手肘撑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景致。这人生的路如同坐车,眼睛看到的就是窗外这一片,过去的看得清晰,眼前的看的明了,前面的看不太远。但是前面的不管你是否看得到,它都存在,只是你的列车还没有到达。正在胡思乱想,车窗玻璃反射一个人影,走过去坐到前面的座位上。
咦!她,不是婉茹吗?
舒朗立即伸长了脖子朝前张望,只能看到一个烫的后脑。舒朗心里开始躁动,他不再犹豫了,起身装作上厕所,回来时一眼认出来了,正是婉茹。
两人对视,婉茹的微笑有一份羞涩,也有一份惊喜。舒朗一时无语,他与人家美女不曾对面说过一句话呀,应该属于陌生人,心里却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说客套话显然不合适,说热情点的话,显然也不合适。尴尬一瞬间,还是人家婉茹,身子向里靠靠,大方地说:“坐吧。”
舒朗挨着坐下,还是无语,连手往哪里放都成了问题。
婉茹一笑,脸扭向窗外,“出差啊?”
“回老家。”
“噢。”
“你……”两个人共同的问,然后相互看一眼,婉茹又是一笑,嫣然一笑,双颊微红。
“快开学了吧?”婉茹轻声问。
舒朗心为之一动。
“那天是你打的电话吧?我查了电话,打回去,一直都是忙音啊。”婉茹说。
舒朗拍了一下额头,很脆的一声响,眼前晃动着电话听筒的钟摆运动。
婉茹嗤的差点笑出声来。
“后来又打过去,才听说你考上了大学。”
“嗨!”舒朗长叹一声,惊得四周的人都看过来。
婉茹向人们回以歉意的笑容。
“到市里办点事情,前面就要到站了。”婉茹说完站起身,坤包挎在肩头,对舒朗点一下头,往车门处走。
舒朗赶紧跟上。
车慢慢的,就要停下来。
“我,回来后找你好吗?”舒朗问。
婉茹点点头,主动伸出手,与舒朗握别,“好了,要下车了。”
车停稳,婉茹下去,回身甜甜的笑容,向舒朗摆手。这个迟到了几个月的摆手,本来应该出现在培训班结业那天。迟到了就要付出代价的,迟到就是一种错过,有时会是致命的错过。
婉茹,大方的婉茹,从包里掏出一方手帕,向舒朗挥一下,舒朗跳下车,接过来手帕。
婉茹羞赧地一笑,走向出站口。
回到车上,舒朗跌忙展开手帕,看看四角究竟是什么,竟然是四个小卡通画,一男,一女,一只小狗,一支海棠花。舒朗虽然不能全解其意,但是敢断定,这男的就是自己,不然婉茹怎么能把它挂在树枝上呢!女的是婉茹,因为太漂亮了,小狗和海棠花什么寓意?可能是婉茹的爱好吧。
舒朗把手帕折叠整齐装在内衣口袋里。
下了火车还要换乘汽车才能到家。舒朗坐在汽车站候车室连椅上等车,猛然间看到了婉茹出现在站台外。舒朗急忙跑出去,追了几步喊:“婉茹。”
………【第八回 爱在分别之际 (下)】………
“婉茹”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舒朗。
被舒朗认作婉茹的女子,只看貌相,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婉茹,细品,能感到一份婉茹身上不曾具备的高贵气质。
“不好意思啦。”舒朗抱歉的说。
女子忽闪一下眼睛,露出微笑,算是回应了。接着一辆车来到身边,她上了车,舒朗清楚的记得女子在车上还看了自己一眼,好像要牢记一样。
舒朗十分惊讶:“世上还有比婉茹还美的女子呀!这话可不能给婉茹说。”
舒朗在老家没住多长时间,领着奶奶回到了县城。一路上奶奶老是都念,说有生之年要看到舒朗这个最小的孙子结婚成家。
回到家后,舒朗没有再犹豫,大方地邀请婉茹看电影,婉茹也痛痛快快的答应了。第一次约会,两人就像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一样,按时按点,分头来到电影院,找到各自的座位,不曾相识一般坐在一起,不曾相识一般,一起盯着荧幕。唯一与不相识不同的是,看完电影后,两人一前一后,跟踪式的到了距婉茹宿舍不远的路口。婉茹回身向舒朗摆摆手,舒朗一直看着她进了大门。
突然间情感井喷似的爆了。也许是两人都觉得分别在即,舒朗就要开学,一去半年不能见面,感情之火要马上点燃,不然就会因为分别而冷却。
他俩开始频繁幽会,沉浸在无比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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