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儿的百般攻势下,宋母盛情难却,终于将钱袋收好。
大为满足的翠儿对着宋坚莞尔一笑。
回家之后的rì子,宋坚与父母共享天伦之乐。通过几rì的短暂相处,自小便是孤儿的翠儿更是将宋父宋母视作亲人,一有机会便抓着二老闲聊,话题大多是关于宋坚的儿时趣事。当二老休憩时,便开始打点家务。
在外人眼中,翠儿哪里是客人,分明是秀外慧中的宋家儿媳,将老宋家cāo持的井井有条。
于是,街坊邻里无不钦羡宋家有个貌美能干的媳妇。
这段时rì里,小白可是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做客的惬意。趁翠儿忙于“表现”无暇分身,宋坚于父母面前规矩老实不敢放肆之际,在宋坚家中可谓“为所yù为”,经常动用妖术将宋坚家养的大黄狗吓得嗷嗷直叫。
调皮的小白对宋坚家中的薯干很是喜爱,薯干是五宜村的一种特产,味美可口。在它的翻箱倒柜下,宋坚家中之物无一幸免,全被小白捣腾了遍。即便如此,“兽xìng大发”的小白还觉得不过瘾,将四周邻里的薯干一并“笑纳”。
当街坊上门讨要时,宋坚刚开始摸不着头脑,见到慵懒躺在屋檐上的小白一边得意的看着自己,一边抓着薯干大快朵颐,瞬时明白了过来,只得一一赔礼。
相聚总是短暂,离别最为伤感。
虽然不舍,可明rì必须动身返回文宅了。
高振语的衣锦还乡,让自己的境况相形见拙。
经此一去,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与亲人相聚。即便能再史红舞手中逃过一劫,还有更多未知的危机拦在身前。
踏上修仙之路的他已经无法回头,不单是要完成心愿,治愈婉玲之母,亦对修仙有了向往。
凡人的世界不再属于自己,就算是自己能放下一切,不说别的,这二百年的寿元置于五宜村中该如何消受?
若天下真会大变,即使甘愿置身凡尘之中,说不定仍逃不过诗谣所说“殊途同归”的结局。
何况自己答应过还要帮翠儿找出身世。
可是,父母亲切的笑颜,怎愿割舍?还有婉玲,真要正直自己壮年时,看着对方老去?就算自己能接受,伊人心中做何感想?!
宋坚觉得无力,想对父母和婉玲坦言相告又不知从何说起。
迷茫间,见到母亲悄然来到了自己身边。
………【第四十二章 背影】………
() “苗苗,有心事?”宋母见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关切道。
“娘,我没事。”宋坚马上调整过来,咧嘴一笑,报喜不报忧。
“有事就跟娘说,不要憋在心里。”宋母将信将疑。
“放心吧,对了,我去找下婉玲。”
宋坚一回五宜村就想要立刻见到那期盼无数次的容颜,可是自己未寻得治愈陈母之法,又有诸多如先前所想的顾虑,无法面对婉玲的他便一拖再拖,要不是明rì不得不离去,生怕让婉玲不悦的他还会拖延下去。
“不用去了。”宋母略一叹息。
“为什么?”宋坚不解母亲为何会突然反对,他和婉玲两小无猜,这是两家人都看在眼里的。
“傻孩子,一说到婉玲还是这么激动,你与她青梅竹马,娘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她已经走了。”极为了解儿子的秉xìng,宋母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关爱的说道。
“去哪了?”在宋母话音刚刚落下,宋坚立即问起,可见心中之焦急。
“和你一样,去修仙了。”通过和翠儿的闲聊,宋母也大致知道了“仙人”和“修仙”的概念。
见到宋坚有些失神,宋母心疼的继续说道,“有一rì,村中有几位修仙者路过,说婉玲有什么好像叫做‘仙根’的东西,要将她带走,半信半疑的婉玲家人起初并不同意,可几位修仙者施法后,让她母亲的病情大为稳定,于是,婉玲便由他们带着飞走了。”
宋母将过程叙述的简要平淡,担心宋坚会有过激的反应。
母亲口中的“仙根”自然就是“元根”了,听母亲说明缘由,宋坚由衷高兴,葛老曾言,为凡人逆天改命,需莫大神通。婉玲母亲虽未痊愈,但能使其病情不再恶化,也不是修为一般的修士能够做到的,至少筑基期的葛老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此说来,婉玲不但具备元根,可以修仙,而且还有修为不俗的前辈指引,这可是好事!
自己也不用担心rì后与婉玲会有隔阂了,宋坚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幻想出与婉玲甜蜜生活的画面。
“娘知道她去哪了吗?”宋坚愉悦的表情跃然脸上。
宋母仿佛早就知道宋坚接下来会有此一问,望着自己儿子期盼的脸庞,微微叹息,“那些修仙的人没有说,就是对婉玲的爹娘,也没有告诉,说是机密不可泄露。”
宋坚充满喜悦的笑容渐渐僵硬,神情黯淡。修真界之大,该去哪里找婉玲呢?意识到自己和婉玲都不知何时才会返回家乡,宋坚怅然若失。
“什么时候走的?”宋坚稍稍平复了思绪,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以便来rì寻找婉玲。
“就在你离家的两月左右吧?”宋母回忆片刻,不确定道。
“两月左右”“飞走”,宋坚分析着母亲口中的重要字眼,眼前浮现出清远城边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惊虹。
当rì与文雀翠儿在清远城游玩,雨停返回文宅时,遇到的惊虹中,宋坚就觉得其内有着让自己熟悉的气息。
原来婉玲就从自己的身边离去,随着惊虹消失不见!
宋坚木然,久久矗立,一动不动。。。
“别多想了,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对了,你张伯伯一听说我们送你去修仙了,也是想方设法,费了好大气力将蕙兰也送了出去,在一个叫做风凌阁的地方学艺。张伯伯嘱咐,你要是会去到那,给蕙兰捎个口信,叫她安心学艺,家里安好,勿要挂念。”宋母劝慰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前两天张伯来到家中的嘱托。
宋母口中的张伯是宋父的挚友,宋坚记得小时候父亲与张伯经常畅饮长谈,张蕙兰便是张伯的女儿,与宋坚自小熟识。
两家人都希望子女能出人头地,因此不但相互交流扶持,也暗暗较劲。
这不,张伯一听宋坚“出门学艺”之后,也不甘落后的荡尽家财用尽关系,把张蕙兰送出了五宜村。
独步走出家中,五宜村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熟悉,同时又是那么的陌生。人随着成长,会有越来越多的无可奈何,回想幼时在村中惬意嬉耍的自己,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呼唤,回来吧!
不知不觉间,见到了田中父亲的身影。
儿时的记忆,父亲身影是多么伟岸,悄然间,已显佝偻。
时光无情,流逝年华的同时还在人们的脑海中留下印记,让人感慨唏嘘。
宋父看到宋坚情绪低落,停下手中的农活,笑道,“坚儿可是心中有惑?”。
宋坚无言以对,向来报喜不报忧的他既不愿让父亲因自己担忧,也不知如何开口。
“说与为父听听。”言语间,父亲踱步行至自己身旁,额上深壑般的皱纹让宋坚感到触目惊心,羞愧难已。
父亲得子晚,现四十有五,年近半百的他这几年老的很快。在整个五宜村,父亲有种与众不同的儒雅之气。
父为天母为地,从记事起,宋坚便将其视作榜样,引以为傲。
可谁也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蚀,昔rì倚靠的臂膀,rì渐龙钟。
宋坚不愿启齿,但当父亲慈爱关切的眼神投来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内心吐露。
“走出去之后,我才发现,世界之大,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清终点,找不到方向。”
宋父沉默少顷,淡出一字,“走”。
“去哪?”虽没指望父亲能为自己解惑,但见到父亲这般反应,宋坚有些意外,下意识的问。
“爬山。”父亲简单的回应后,转身走出。
“气候恶劣,路滑坡陡,等天气好些了我再陪父亲登山吧。”宋坚以为父亲一时兴起,担心父亲的身子骨吃不消,心疼的建议改rì再去。
“来。”字音传来时,父亲已经走出很远。
宋坚只得无奈的跟着父亲,向村尽头的水塔山行去。
水塔山位于五宜村边,翠儿进入村前放眼望见的一片叠嶂便是水塔山,水塔山虽带了个“山”字,但说是丘陵更为确切。因山顶有一处水塔而得名。
这里是宋坚小时候的乐土,那时的自己经常会与伙伴一同爬到山顶,在水塔边嬉戏。
担心父亲会有闪失,宋坚小心翼翼的紧跟父亲身后,时刻准备搀扶一把。
父亲虽步履蹒跚,却无大碍,宋坚逐渐放心下来。
身子麻木跟随着父亲的脚步,宋坚回忆起年少的欢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父亲欣慰的话语,“到了。”
宋坚这才回过神,身边赫然是记忆中的水塔,不知不觉,已然来到山顶。
正当宋坚准备一览美景,却有了讶异。
好像只是在漫步间,就随同父亲到了山顶,哪里有爬山的感觉,说是散步都不为过。
附身回望来时路,见到雪山中盘旋而上的脚印,宋坚恍然大悟!
人有的时候之所以绕弯路是为了更好的抵达终点!
这水塔山自己爬过无数次,哪一次不是和同伴比试,看谁先登上山顶,一不小心就会摔的鼻青脸肿。
父亲哪里是要爬山,而是通过这稀松平常之事,让自己将道理切身感受。
再次看向父亲时,除了感激,还有钦佩。
父亲不动声sè,鸟瞰五宜村一眼后,下山而去,略显疲态的声音从依旧蹒跚的背影传出,“饭食该准备好了,别让你娘等太久,她会担心!”。
山下,宋坚心中的触动仍不能平,与原有的思绪顾虑交织一片。
几度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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