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候多时的清荷见小夏子将丽妃带了过来,但却没有见到预期的效果,虽是失望,但毕竟人还是过来了。
“嫔妾见过丽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丽妃冷哼了一声,随口说道,“果然是个婢子出身!”继而又道“起来吧,本宫可受不了你这大礼”
清荷抿了抿嘴,“谢娘娘!”
丽妃没有再理会清荷,而是径直走到了殿中,斜倚在正上方的主位上,高傲却又不失亲切地对着下方的清荷说道,“妹妹给本宫送来的这支步摇如此贵重,着实是难为妹妹了”
“娘娘客气了,嫔妾想着这支步摇如此贵重,除了太后太妃外,仅此一支,但皇上将它赏给臣妾,可臣妾呢,无非是个嫔位,岂能配得上这,想来娘娘怀有身孕定然是这后宫中最能配得上的了,还望娘娘笑纳”清荷的语气中多多少少有些轻蔑与讽刺。
丽妃隐去心中的怒气,和蔼可亲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定会好好收着它,本宫身子重,就不打扰妹妹了”说完,便带着迟珊一行人摇摇曳曳地走了。
刚刚跨出宫门不久,迟珊便受到丽妃的暗示,对着后面的一大群仆婢吼道,“下去下去都下去,这么多人跟着也不怕扰了娘娘!”
丽妃一向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下人们听到迟珊发话,自然一个个的跑得飞快,转眼间周遭就没了一个人影子。“娘娘,你真的决定了?”
“在本宫眼里,没有后悔二字!本宫绝对不会让蝶嫔好过!”
迟珊顿了顿,从衣袖中拿了一粒药丸出来,“娘娘,王太医说过,这药虽可让您有流产的征兆,可,很伤身体啊”
丽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拿起药丸吞了下去。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丽妃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眼前猛然间一黑便向一旁倒去,迟珊顺势接住丽妃,将手中的血袋轻轻掐破,殷红的鲜血顺着丽妃的锦衣轻轻落下,迟珊将丽妃半抱着,大声嘶喊着,“来人啊!丽妃娘娘晕倒了!”“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路过的太监丫鬟见丽妃已经不省人事,都傻了眼。
迟珊抱着丽妃,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快!快!快去请皇上!”
听到迟珊的哭喊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跑去了乾清宫。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君延便被人带着匆匆赶到,“都给朕让开!”
君延的一声怒吼,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并且乖乖地让了一条路出来。
君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丽妃打横抱了起来,锦袍上的鲜血顺着丽妃的衣袍滴在了君延的手上,那鲜红的血迹刺伤了君延的眼睛,他的孩子…
陌上花开:丽妃流产(下)
君延对着身后那些不成器的奴才吼道,“来人!宣太医!”
听到这句话,迟珊连忙将早已候在殿外的王桥之带了进来。
“皇上,这是一直替娘娘安胎的王太医”迟珊向君延禀告道。
“微臣拜见皇上!”
“起来!快看看丽妃!”君延焦急地嘱咐道。
“臣自当尽力!”说完,王桥之便进了内殿替丽妃诊脉。
一刻钟后,王桥之总算是出来了,递了一张药方给迟珊后,便跪下向君延请罪,“皇上,微臣不才,未能保住皇子!”
虽然早料到了结果,但君延冷漠的双眼仍然泛起了少有的痛楚,“丽妃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小产?”
“回皇上,从症状上来看,丽妃娘娘是接触到了麝香、红花一类令孕妇落胎的药物,才会如此”
“查!查!”君延现在是急火攻心,难道堂堂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吗?
“是!丽妃娘娘在小产前可吃过什么东西?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面对王桥之一长串的问题,君延是一个也答不出来,迟珊赶忙将自己早已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太医,娘娘孕吐得厉害,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不过倒是去蝶嫔娘娘宫里坐了坐”
“丽妃没事到蝶嫔宫中去干什么?”君延插嘴问道。
“回皇上,蝶嫔娘娘差人送来了一支步摇,说是庆贺丽妃娘娘怀孕,娘娘见蝶嫔好意,便想着亲自过去谢谢蝶嫔娘娘,结果适才刚出了凌烟阁不久,便觉得腹痛难忍,晕了过去,皇上!你一定要替娘娘做主啊!”说着,迟珊的眼泪又啪啪的落了下来。
君延玩味似的笑了笑,“蝶嫔”“黎福盛!宣蝶嫔!”
“喳!奴才这就去!”应了一句,黎福盛便慌不择路地去寻蝶嫔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白海禄唱道。
君延起身给太后行了礼,唤了一句“皇额娘”,庄惠面如铁色地点了点头,“丽妃此事哀家已然明了,皇帝可宣了蝶嫔?”
君延点了点头,庄惠见此,又开口道,“此事绝对不能轻易了之,哀家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来人!把后宫各妃都给哀家召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谋害哀家的孙儿!”
庄惠一开口便如此强硬,君延虽有些不悦,但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也未开口。
半晌,文妃、周贵嫔、雅嫔、伊贵人…便陆陆续续地到了。
所有的人都敛声屏气地站在殿中,气氛莫名地诡异起来…
与之不同的,凌烟依旧红灯暖帐。
蝶嫔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为自己画上了一副憔悴的面容。
若有所思的从首饰匣的底处取下一条精心打造的链子,看不清楚是什么神色。
黎福盛一进门便看到了蝶嫔怪异的脸色,见惯后宫争斗的他也明白,这后宫里,怕是哪位小主又要倒霉了。
略微咳嗽了几声,“蝶嫔娘娘,皇上有请!”
清荷点点头,也未推辞,淡淡地说了一句,“劳公公带路吧!”
陌上花开:审判
一进关雎宫,清荷便看到了高位上那几位,都来了,来了才好呢。
“臣妾拜见皇上、太后、皇后!”
“蝶嫔,哀家问你,为何丽妃去了你的宫中随后便小产了”庄惠扯高气扬地问道。
清荷半屈着身子,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嫔妾也不知为何”
“还敢狡辩!”庄惠一拍桌子,怒斥道。
“皇额娘,先让蝶嫔起身吧,跪着怪累的”君延看着清荷便有些心疼,便开口打断了庄惠的话。
庄惠也不好拂了君延的面子,只能冷冷开口道,“皇帝让你起来那便起吧,不过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玉阶!带上众太医,去把凌烟阁的东西给哀家一件一件地查!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玉阶应了一句,麻利地带着众位太医去了凌烟阁。
半个时辰后,玉阶走到正殿内——
“禀太后娘娘,在凌烟阁搜了一个物件上面带有大量的麝香”
庄惠冷笑了一声,“呈上来!”
“是!”
随后玉阶便呈上来了一幅画卷,徐徐展开,正是那幅在赏梅宴上大放异彩的《舞梅图》。
太后震怒,从玉阶手中一把扯过画,砸在了蝶嫔的额角上,“蝶嫔!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一砸使清荷原本苍白的面容更显憔悴。
“太后娘娘,嫔妾真的不知呀!这画乃是吕婉仪在赏梅宴上所作,嫔妾真的不知这画中含有麝香!嫔妾真的不知啊!”清荷梨花带雨的面容让君延的心微微有些动容,开口道,“既然是吕婉仪所作之画,背后定有隐情!”
庄惠原本打算借此机会扳倒清荷,但君延这话一出,很明显想要保住清荷,只得硬着头皮查了下去,开口询问道“吕婉仪何在?”
吕颜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双眼空洞,没有一丝神采,“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娘娘,此画的确乃臣妾所作,但…”话还未说完,清荷便哭闹着打断了,“姐姐!你怎可如此待我!清荷知道,姐姐对我晋封心有怨气,可咱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至此,姐姐怎可如此狠心!”
文妃听清荷这话,心里暗笑道:从前左右这清荷是个婢子出身,没多大的心思,如今看来,城府之深,不容小觑。清荷这一闹既阻了吕颜解释,又让她坐实善妒之名,这招棋是险中求胜,如此想来,怕是那幅画也并非当日所作之画。
“太后娘娘,臣妾没…”
“行了!”庄惠一摆衣袖,打断了吕颜的话,对着玉阶吩咐道,“传太医,哀家定要问明白!”
随后,一位太医被玉阶带了上来。
“微臣叩见皇上、太后、皇后各位小主!”
庄惠示意让他开口起身开口道,“你甚是眼生,哀家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太后,微臣姓阮名玉,太后之所以眼生,只因初到太医院”
庄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些个太医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竟让个新生顶上作数,当真是…看来,赶明儿得清理一下太医院了。
“这画中的麝香究竟在何处?”
“回太后娘娘,这麝香是被掺在了这画料中”
“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庄惠琢磨着再查下去定然不行,当务之急得有人顶罪才是,“吕婉仪你可知罪?”
“嫔妾不知何罪之有?”
“你谋害皇嗣,陷害嫔妃,还敢问哀家何罪之有?”
清荷见事已成定局,连忙跪下,伏在君延膝上,痛哭道,“皇上,想必姐姐只是一念之差!请皇上饶过姐姐!”
听着清荷昧心的求情,吕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清荷手上的链子刺得眼睛生疼,自己真是傻啊!
君延看着膝上的芊芊玉手,那条手钏竟与自己记忆中重合,难道是她?原本他以为她们只是神似而已,没想到她们竟是同一人!君延缓缓将清荷拉起,伸手拭去了清荷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别伤心了”。
庄惠见此,虽心有不甘,但却仍然无法,“来人!将婉仪吕氏,打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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