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九十二)师徒(2)
“他是我朋友。”朱可可的表情非常之友善诚恳,众少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机切然出声。
“我们都是他朋友!”众人道。
朱可可默了。
“新来的,你喜欢马公子,我们绝对欢迎,但任何事情,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想与马公子搭讪,还是找个更合理的理由先,啊。”其中一个耐心点的小姑娘,好心地提点她。
朱可可扯出一个笑容,没多少诚意地道了声“多谢”,然后趁着众人不备,呼啦一下站起来,顶着一个美声嗓子,大喝道,“司马钰!”
众人都被这惊雷般的大嗓门弄得一怔,前面的箫声也听了,司马钰缓缓的转过头,众女人在两秒的痴愣后,顿时做鸟兽散,逃得无影无踪。
朱可可则迎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在那些躲在角落的女人眼中,此刻的朱可可,勇敢得像个女神,也可恶得像只妖精。
“司马钰。”她微笑,和煦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司马钰也从最初的惊愕里回神,他也微微一笑,声如青霞,柔而不腻,“我也没想到。”
此时此刻,明明两人都有太多的话要说,心里都有太多的疑问,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朱可可也觉得好笑,她和司马钰明明只打过两次交道,见过一面,且每次都是匆匆,怎么觉得和对方已经很熟很熟一样。
难道她果然太轻佻了?一见美男就没了分寸?
朱可可还在琢磨着自己的RP问题呢,司马钰已经穿花拂柳地走了过来。他的身材属于高挑瘦削类的,所谓玉树临风这个词,放在他身上是再合适不过。这样的男子,迎面走来的时候绝对称得上一副风景。
所以朱可可动弹不得,有点欣喜有点花痴的看着他,越发觉得司马钰是一个极温润的人。那种温润,并不在于他柔和的五官,而是神态,从骨子里透出来、又弥漫在五官以及身体各处的风韵。
宛如春风,和煦得无声无息。
“你离开蜂园了?”朱可可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废话中的废话。
“嗯。”司马钰含笑应着。
“他放了你?”这一点,倒让朱可可诧异了。
没想到司马逍那只老狐狸,也有良心发现,情感大于理智的一天?
“是。”司马钰还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目光下意识地在她身后搜寻了一下,“十一弟呢?”
朱可可囧了,没好气的顶了一句,“为什么问他?”
“没什么,许久不见,有点想见他了。”司马钰是个聪慧之人,很快从朱可可的神情中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还记得皇帝说过,朱可可是十一弟的心爱之人——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或许是吵架了。
不过,司马钰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从来不是。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再问,三言两语,将话题绕开。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等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熟稔一些,朱可可终于问了这个很平常的问题。
“你呢?”司马钰反问。
朱可可于是简明扼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司马钰很耐心的听完,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朱可可一惊,下意识的想缩回来,不料司马钰的力气却也不小。
不过,被这只手捏着,也如温玉一般,和煦自然,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你的体内……有蛊虫。”司马钰秀眉微蹙,轻声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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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可小时候也长过虫,那时候,院里的嬷嬷给她吃一种甜甜的药糖,吃完后,肚子会痛一痛,然后,虫就出来了。
长大之后,才知道那种虫叫做绦虫。
每每想起,有条虫曾在自己的肚子里游来游去,朱可可身上便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长大后,大概也是生活条件变化了许多,她再也没有长过虫了。
也因此,司马钰的这一席话,让朱可可呆了一呆,随即恶寒不已,“什么蛊虫?是软体动物吗?”
难道,是像《异形》那样蟑螂,等长大后,就从肚脐眼里爬出来……
她打了个寒颤。顿时有点肚痛的幻觉。
“软体动物?”司马钰显然没有这个名次概念,但也大概知道朱可可想问什么,他静静的看着朱可可,平和的目光,似有一种让人安宁的力量,“放心,这种蛊并不致命。”
你不会丢命,但,会丢心。
——只是很多时候,丢心比丢命很痛苦。
那句话,司马钰没有说,
朱可可则舒了口气。
正文 (一百九十三)师徒(3)
“这种蛊,成为丝蛊,因为中蛊的人如同被丝线连接了一般,无论走在哪里,都会被另外一个人牵制。相互吸引,于对方的感受感同身受。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受伤了,你也会痛。如果那个人开心,你的心情也会跟着不错。”等朱可可能接受的时候,司马钰缓缓解释道。
朱可可插了一句,“如果那个人死了呢?”
难得她也会死?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好在,“你并不会死。”司马钰的话让她略略放宽了心,哪知下一句,却比死更要命,“却从今以后,再无情无欲,只怕比死更难过。”
哀莫大于心死。
你的生命不会消失,但心会跟着那个人一起死去。
朱可可汗了一下,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缺德,竟然下这么奇怪的蛊!
“你能想到是谁下的蛊吗?”司马钰很快问道这个问题。
朱可可想了一想,却又实在想不到会是谁,口中兀自不解恨的说,“不管是谁,我拼着自己疼,也要把自己砍一刀,让那个人也疼一疼。”
这当然是气话,她才不会干那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呢。
不过,司马钰接下来的话,让朱可可更加沮丧了。
“你体内的只是子蛊,并非母蛊,所以,那个人的感知不会被你影响,只是你被他影响罢了。”
朱可可愣住,半响,才发出一个‘靠’字。
敢情她任人宰割了,还不能抵抗半字?
“没有想到是谁吗?”司马钰淡淡地提醒道,“会下这种蛊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与你不共戴天,你又威胁到他生命的敌人。另一种……是你的情人。”
司马钰将‘情人’两字咬得很重,心里也是一闪念:会是司马恪吗?
司马恪只怕还不至于会这样做吧……
司马钰有点拿不准,他被关进蜂园的时候,司马恪还是一个孩子。现在的司马恪到底是什么性情,他无从知晓。
可如果不是十一弟,难道朱可可还有另外的情人。
他抬眼看她,却见到她一脸沉思。
朱可可也在很认真很认真地想这个问题,也很认真很认真地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她已经知道了是谁。
那张如希腊雕塑般的俊脸,可爱的,强势的,让她云里雾里,找不到北的男人。
萧寒……
难怪,难怪这么突然的迷恋他,难道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喜欢他很久很久似的,可感觉又偏偏那么陌生。
原来是蛊毒的原因。
原来——竟是蛊毒!
想到这里,朱可可不是不恼的,可心底,未尝不怅然困惑:真的,只是因为蛊吗?
她想起那个迷惑于栀子花和梨花区别的男子,想起他漆黑眼眸下的宠溺与柔和,却又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麻烦!
朱可可重重的甩了甩头,很自发的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司马钰,转开话题道,“你吹箫真的很好听很好听,教我吧。”
“有何不可。”司马钰看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是,她既不说,他也不会问。
朱可可得到司马钰的应承,很是开心,忙忙地鞠了个躬,大咧咧的唤了一声,“师傅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她是真的很欣赏司马钰的箫艺,也欣赏……咳咳……美人的气度……
司马钰没有避开,他淡淡一笑,笑容和煦可亲,却又带着一股清和的疏离。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叮嘱道。
“师傅请讲!”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司马钰,这个世界上,也再也没有八皇子司马钰。我希望你能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司马钰慎重的说。
朱可可是何等聪慧之人,闻言,赶紧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道吗:“八爷?八爷?哪里有八爷?我面前这位先生,明明是我的马钰师傅!”
司马钰瞧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一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微笑,清清淡淡的样子。
此刻忍俊不已的模样,让他清秀温雅的面目,如乍裂的银瓶,顿时鲜活起来。
朱可可看得有点呆,咽了咽口水,心道:我有一个美人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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