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哥哥……”身后传来渔嫣压低的声音,止水回头看向身影完全隐于树枝后面的少女。
“渔嫣?”止水在确定周围安全的情况下,把眼前用于遮挡身影的枝干理好,才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来到渔嫣身边,双眸猩红色的写轮眼旋转。“怎么了?有突发情况?”
渔嫣摇摇头,下意识地往止水的方向靠了靠,仿佛这样才能使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犹豫了一瞬,才道。“听说你在波之国方向执行了一段时间的侦查任务,那会儿正好赶上姐……赶上风间流苏叛逃出村的时间,你有没有和她遇上,或者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渔嫣说话的时候,刻意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小的剪影,使得止水看不到她的眼神,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流苏啊……”止水细长的眉皱起,想起之前在火之国临海边境遇上的那两名普通村民。
流苏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学霸,尤其是在包括理论课在内的所有非实践科目上,基础知识掌握扎实,那一日如果不是匆匆一瞥,他还真的认不出那名长相清艳的成熟女人是她。
也许流苏自己不知道,她的眼睛很澄澈很清幽,无论是平时微笑时的模样,还是战斗时的凌厉回眸,都会给人一种特别干净坚定的感觉,会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相信、值得守护的东西。
止水伸出手整了整额前的护额,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告诉渔嫣。“我在严查码头出入人口的时候,遇上过她。”
“什么!”渔嫣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随即捂住嘴巴,异色的眼眸隐隐有流光滑过。
止水拍了拍渔嫣的肩膀,夕阳照在带着微笑的半边脸上,显得十分柔和。“嘛,刚看到她的那刻,我也很生气,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她揪出来,晃着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叛逃’……”
止水说这句话时,如画的眉眼含笑,渔嫣看得有些呆了,下意识地问道。“然后呢?”
止水弯弯嘴角,略显轻松地说道。“然后我就放她走了。”
渔嫣一愣,瞪大眼睛,“为、为什么?是她背弃了木叶,她……”
“渔嫣。”止水打断少女的话,“你要知道,木叶的忍者没有背弃村子一说,只要他们没有做出与村子作对的事情,没有危害村子的利益,在这之前,他们仍然是木叶的忍者,可以选择回到村子,回到我们的身边,这是四代目在忍者守则上最新加上的一条。”
止水的声音很宁静、很温柔,渔嫣咬咬嘴唇,面露不解。“那、那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他们还会回来吗?
流苏还会回来吗?
止水皱紧眉头,曾经也这样问过自己,在码头上放走他们,这种做法到底对不对,如果有一天他们做出危害村子与同伴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但,止水还是愿意选择相信流苏,不单单是出自之前与她同队的信任,更是对一名合格的木叶上忍的信任,卡卡西虽然打伤同伴,却始终没有杀死一人,听说与他同分队的暗部忍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队长是否还活着,有没有受伤,而不是有没有抓到卡卡西。
“她曾经说过,木叶是她最挚爱的村子,她是木叶的上忍,是木叶的风间流苏,可是却……”渔嫣的眼神透着迷惘、无助。
止水的唇线拉长,压低的声音有种特别的魅力,为渔嫣把身边的树枝拉好,坚定地回道,“会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渔嫣……在流苏回来之前,我们一定替她守护好挚爱的村子,然后在村子等她回来,在这之前就由我代替流苏来保护你吧。”
渔嫣细长的眉蹙起,虽然不懂止水为何如此坚信他们还会回来,但原本紧张不安的心似乎得到莫名的安抚,就连在离开村子时被告知木叶此时紧急战况的那份惶恐担忧也消失不见。
她又想起被派往云忍战场上、叼着千本,看起来很不正经的玄间也曾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对她说:渔嫣,你应该相信流苏,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会率先把村子的安危放在首位,看起来是跟随卡卡西叛逃,实则这并不是她在卡卡西与木叶或者是我们之间做出了选择,而是她认为不能放任卡卡西一人去做叛忍,不管是出自友情,还是爱情。
又过了一会儿,潜入的雾忍出现,藏身于对面的油女家忍者对着止水打了个‘发现敌人’的手势。
止水大致在脑海里勾画出附近的地图,初步确定战况,刚想回个‘按计划行事’的手势,天边却绽放出属于木叶一方的紧急撤退命令,皱了皱眉头,打了个‘按兵不动’的手势。
待敌人靠近,凭着敏锐的感官能够感知到的时候,止水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猩红色的眼眸异常深邃,结印后施展幻术。
还在以急行军速度行进的雾忍突然有两名倒在地上失去意识,青连忙拔出苦无,警惕地四处张望,“大家小心,有敌袭!”
语毕,掀开罩在右眼的眼罩,结印发动白眼血继,透过眼睛看到的是远处站在树上身上流动着浅色异常强大查克拉的止水。
“是木叶的瞬身止水!”青诧异地喊出来,几乎是立刻打消了继续前进的计划,回头皱眉对同伴说,“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先回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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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一零一米 遇上熟人
冬去春来,转眼间已是木叶五十四年春。
水之国的春季不同于火之国的温暖柔和,刚刚入春气候已十分潮湿,几乎每天都会下雨,雨水淋淋漓漓,击打着枝叶繁茂的翠绿新芽,顺着被压弯了的新叶,脉络清晰缓缓滚下,滴落在流苏一头乌黑的黑发上,右手中攒着的短刀闪出耀眼的放射性白光,映在因为高强度训练显出绯红的清秀面容上,认真而专注。
黑眸微眯,感知力大开,在瞬间扑捉到熟悉的查克拉波动。
流苏屈膝蹬地,借力跃上五点钟十米外的古树上,同时左手快速地掷出苦无,双脚落在树干上的瞬间发动飞雷神之术后,身体来到带着残影高速移动的银发少年身后,高举白牙短刀刺向后背。
卡卡西并没有开启写轮眼,凭借着敏锐的感官扑捉到少女攻击的轨迹,快速地结印凝聚雷属性查克拉到全身,身体一瞬间迸发出浅蓝色的查克拉外衣,眼中的世界突然放慢,少女的动作像是慢动作回放,稍一侧身险险地躲过少女一击,同时右手反握苦无,冷兵器相撞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竟然抵挡住了短刀凶猛地攻击。
流苏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微微蹙眉随即舒展开,率先收回短刀,对着他微笑。“咦,怪不得都说你是天才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的雷属性查克拉模式,你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初步掌握了。”
虽是酸溜溜的话,语气满满的全是喜悦。
卡卡西收回苦无,抓了抓一头嚣张的银发,露在外面的右眸弯弯,“嘛,都是他们恭维的话而已。”
二人又在野外训练了一会儿,寻了个安全的空地吃下昨晚经过村子补充的压缩干粮,便匆匆赶往大名府所在的城市。
随着水之国内乱发展到极致,前段时间某大名在家中遇刺身亡,不但雾隐忍者村附近戒备森严,就连城市外围也站满守卫,等到流苏与卡卡西来到城外时已临近傍晚,天边的红霞翻飞,橙红色的夕阳暗光照在高耸的城墙上,显出几分严肃的冷清。
卡卡西的心里无端升起一丝不安,细细斟酌却又不知这份不安从哪里而来。
由于城外戒备森严,二人无法从正面走进,决定在城外一处成品字型林立的古树间暂作休整,待天黑后再从守卫松懈的三点钟方向较矮城墙方向潜入。
银色的月光如华,丝丝缕缕地倾下,打在卡卡西戴着面罩、紧绷的侧脸略显紧张,大概是心中始终对少女跟从他做叛忍有所愧疚,或者出于别的心理,总是以‘你不是说我是天才嘛,能者多劳’为由揽下所有守夜、放哨的活儿,最大程度地减少少女体力的流失。
此时,借着淡色的月光,卡卡西看向树下藏身于灌木丛中的清瘦身影,细长的右腿微弓,右手紧紧地攒着短刀,哪怕是在休息时,少女仍旧十分警惕,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卡卡西的脑海不合时宜地撞入前段时间二人以普通村民的身份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少女会化各种各样的状,老的、少的,美的、丑的,正常的、不正常的,不管哪一种看在卡卡西眼里都觉得异常好看。
他有时会忍不住地想,像流苏这种性格慢吞吞的女孩子,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做忍者,流苏算是同期忍者中最合格的一个了,有着缜密的思维,遇上突发状况沉着冷静,并且脑子灵活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对策,并且见多识广,有些时候连他都自叹不如。然而,流苏又是同期忍者中最不合格的一个,少女在战斗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但杀过人后眼底划过的一瞬脆弱,令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冷血无情、以任务为重的忍者。
好想与少女过普通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卡卡西一愣,不禁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可笑,且不说他与流苏现在算是木叶的主要战力,战争期间必须站出来为守护而战,单说二人的名讳早已在三战时写入各村子暗部随身携带的手册中,悬赏可不低于像阿斯玛那种的守护忍十二士的价格。
卡卡西还在想着,敏锐的感官告诉他附近有人靠近,树下原本休息的少女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