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孤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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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孤生竹-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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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因为扭头的弧度滑落回肩后,齐沐在视线接触到她脖上红痕的一刹那僵住了身躯,这是什么?!难道她和她师父……

不敢置信的唤出口:“冉冉,等一下。”

“什么事?”她隐忍下不耐烦的心情,顿足询问。

“秦掌门,我想同冉冉再说会话,晚些我会送她回房。”齐沐掩去眸内精光,口气恳切。

秦无伤静静伫立在不远处,好半天才开口道:“齐公子是否要畅谈一番才能入睡?”

“可以这么说。”他轻笑。

李冉冉伸长脖子,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静候下文。

“我看天鸠宫内的一草一木都颇有灵气,不如找它们做倾听者岂不是更好?”秦无伤面无表情的道,脚步再不迟疑,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走去。

强人啊……原来师父大人是腹黑的主……李冉冉顿觉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半晌回过神假惺惺的耸了耸肩,对着齐沐比了个歉意的手势,甩甩头跟上前方男子的脚步。

月色倾城,清辉洒落一地。

宽大袖袍轻拂,他不动声色的冷凝着她颈侧某处,面容似蒙上薄霜,愈发不可接近起来。李冉冉暗叫一声遭,苦着脸,手足无措的将头发拢回来。

手背倏然传来剧痛,她反射性的缩回手停下欲盖弥彰的举动,“师、师父……”

秦无伤不发一语。

冰冷气氛围绕两人间,似无形之中拉紧了弦,一绷就要断。李冉冉紧拽着衣摆,心里七上八下,踟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徒儿……”

“竟如此不知廉耻么!”秦无伤突然厉声打断。

她吓得迅速跪下,急切的认错:“弟子知错,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

“你和齐沐无名无份,怎么可以……”秦无伤有些难堪的止住口,他素来冷情寡欲,自然无法理解他人的情难自禁,眼下唯一的徒弟又做出这般有辱师门的事情,这叫他情何以堪!

和齐沐?李冉冉低垂着头,眉心紧皱,师父搞错对象了吧,这草莓必定是段祸水种上去的,怎么样都不会是齐沐啊……稍微考虑了一瞬,她便下了决心,咬唇挣扎道:wωw奇Qìsuu書còm网“师父,我并未和齐沐有过不可告人的关系,这脖颈上的痕迹也是弟子初来天鸠宫水土不服留下的。”

察觉到他眸中的怀疑神色半分未退,她咚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继而竖起三指发誓:“我发誓,这痕迹绝不是齐沐留下来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真的没有撒谎,她和齐沐连个手都没牵过,怎么可能到这种亲密地步……

秦无伤转过身不看她,口吻冷漠:“起来吧。”

她拍拍膝盖上的尘土,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的不得了,“真的是水土不服,皮肤过敏,师父为何不信我?”心里默念一百遍——师父对不起,若是实话告诉你我和段离宵才是你口中不知廉耻的那对男女,估计你会被气得吐血吧……

他充耳不闻,径自前行,月白衣袍被风灌满,猎猎作响。李冉冉不屈不挠的加快脚步,可怜巴巴的扯住他的袖子,“师父……”

秦无伤叹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

闻言李冉冉反倒不自在的移开眼神,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说了弥天大谎,隐隐愧疚不断上涌,使得她片刻不得安宁。默默不语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断东想西想,纠结了半天才理出头绪——这吻痕明明前日便有了,之前师父都没有发现么?昨日缠着纱布姑且不提,可最早的时候换药难道都可以忽视这么明显的痕迹么?

试探着问道:“师父,那日你救我出来之后,是谁帮我敷药的?”

秦无伤睨她一眼,淡然道:“自然是找客栈的女佣仆帮你敷的。”

这就怪不得了,想必刚受伤时血迹盖过了这些可疑的草莓,师父也必然不会察觉了……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差点就要东窗事发……哀怨的晃晃脑袋,她心不在焉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头,一不留神就犯下低级错误——左脚绊到右脚。

迎面倒入幽淡檀香味的怀抱,她心神恍惚的红了脸,直觉那好闻的味道不断窜入鼻尖,引人眷恋……

秦无伤适时稳住她,拉开两人距离,“回去歇息吧,明日大典后,我们便回昆仑。”

“噢。”李冉冉乖乖的点头,在房门外站立许久,直到那白色身影转过长廊再也看不见,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

不测风云

潮湿阴冷的幽室,只余下角落处的火把增加一些微薄的可见度,四面石壁上诡异的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偶有腥臭液体顺着纹理流下,最后滴滴答答淌落到下方辨不出颜色的半人高污水池里。

半身浸在池中的男子无力的低垂着头,长发散乱,看不清面容,四肢均被铁链拴在石壁上。衣衫褴褛,上边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有几处甚至可以见到森森白骨,极端骇人。

而不远处,有一红衣少年姿态优雅的斜倚墙畔,站立池边,含笑注视着伤痕累累的男子。明明是处在同一个空间的两人,却异常不协调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少年好整以暇的在池畔踱步,“如何?水牢的滋味可好?”

良久仍是听不到有人回应,周围只剩绵软的嗓音在幽闭的回荡。他唇畔笑意忽而加深,纡尊降贵的蹲下来,视线与那男子的眼睛部位平视,“我再问你一次,江湖中传闻血牙的那些渊源是否属实?”

耳畔忽而传来刺耳的铁链拖动声,池中男子抬头睨他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再度垂下头颅,一副不愿理会的模样。

段离宵不怒反笑:“果真是邱墨涵前辈的后人,这般宁死不屈,倒教人佩服。”顿了顿,他闲闲的击掌,身侧瞬间多出两个黑衣小童,弯腰恭敬递上卷轴。

他慢条斯理的接过,继而缓缓摊开画轴,那巧笑倩兮的俏丽女子一点一滴显露出来,栩栩如生的跃然于纸上,体态婀娜,衣饰独特,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邱络绎。”加重语气,段离宵面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神色,“你仔细看好了,这女子可是你的意中人?”

原本波澜不惊的男子闻言猛然抬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画,嘴唇嗫嚅着道:“童彤,童彤……”

“真是痴情呢。”他冷嗤一声,衣袖轻扬,决绝的将画轴丢入池中。那卷画很快便被污水吞噬,沉入池底不复见。

“童彤!”邱络绎赤红着双目,拼命弯下腰想要捞回画,无奈手边的铁链限制了举动,大幅度的动作使得伤口更加恶化,有些结疤的部位再度流出血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疯了一般的扯动铁链,哗啦啦的尖锐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让人不自觉皱眉。

“很吵。”段离宵厌恶的别过脸,随手拈来壁上的藤条,手指一弹,那绿色的长条物便似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往对方的肩窝射去。

邱络绎闷哼一声,不甘的盯着画轴沉没的位置,再没有气力挪动身躯,藤蔓硬生生刺透了左肩,甚至嵌入了后方的石壁,足以见证施力人不可思议的强劲内力。

“你口中的童彤眼下在我府上。”他恶劣的拉长音,眯着双眸一字一顿:“想不想见她?”

费力的喘着粗气,邱络绎咬牙道:“她已失踪了二十年,又怎会出现在你这里?”声音因为痛楚显得有些支离破碎,夹杂着干涩的音节,有些刺耳。

段离宵也不应声,轻轻挥手唤来一旁的小厮,附耳过去低于几句,后者悄无声息的领命而去,步履轻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拭目以待。”他再度靠会石壁上,微微阖着双目,精致脸庞在火光映衬下更觉惑人,隐隐有丝妖冶的味道。

不过片刻,便有脚步声顿起。衣着奇特的短发女子翩然而入,俨然与画上的女子极为相似,只是年纪比起来年长了许多,眼角可见细纹,连头发都夹杂了几根银丝。

邱络绎瞠目结舌的望着身前女子,那眼那眉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就连脸颊侧的浅浅梨涡都没有半分不同。努力站直身子想要看清她,却因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烈痛楚而颓败的低喘着气,他拼命睁大眼,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段离宵暗自使了个颜色,那女子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这举动使得邱络绎大惊失色,不甘的吼道:“别走!童彤,别走!”

“行了。”他不耐的打断陷入疯狂状态的男子,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只要你把那段渊源包括血牙那未知的秘密统统告诉我,我便让你和你的心上人双宿双飞。”

“她不认得我了么?”邱络绎喃喃低语,双眼里满是痛楚,失魂落魄的垂下眼眸,自嘲的笑:“也对,我现在这般落魄,她又怎么会认出来。”

“她不是不认得你,只是——”段离宵状似无辜的眨眨眼,“只是暂时被我用药控制了,记不起过去的所有事情,包括你在内。”

“你!”邱络绎暴怒,额上青筋绽露。

“答应我开出的条件吧,对你来说已是过分优渥了。”他歪着头,静候佳音。

紧紧皱起眉头,邱络绎面上一片死灰,好半晌才吐出令人震惊的事实:“我之前有过的很多记忆都没了,关于血牙的那一段早已是一片空白。”

段离宵冷笑:“你是在戏弄我么?”

一旁的小厮插话:“属下斗胆,他确实与常人不同,每次属下前来问话的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即便当日记住,第二天也会全然忘记。”

他顿觉荒谬,长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看来这笔交易完全是蚀本买卖啊……”

邱络绎慌忙开口弥补:“但我仍然知道血牙的铸造过程,我们邱家的铸剑师名满天下,我可以为你打造出比血牙更好的神器,那月华便是由我亲手铸造的。”

他自怀中探出竹箫,玉白手指珍惜的抚过箫身,像是做了个决定,“你可知邱墨涵花了多少时间在血牙上?我也不需你重新铸造,只要你帮我摸清它那些未知的功效就好。”

“好,那我何时能……”

段离宵突然厉声道:“你要记住,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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