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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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令香-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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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曹操丢下这一句就木讷地离开了,对,他需要先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庭院里的风吹起,有些冷,冷到心坎里。
  那年在冀州,与文若一醉解千愁的时候,他说,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与爱妻携手终生。曹操还笑他如此平凡的女子怎会入他的眼。原来,他的妻子另有其人,还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人。
  果然如他所言,貂蝉都比不上她。
  曹操在脑海里反复搜寻他们曾经相爱的画面,明明很难过,为何还让自己更不好受。白绕的囚禁,吕布的刺杀,伏皇后的鸩毒,每次环儿有危险,令君总是焦急万分,舍命相救。
  令君还是爱她的,只是爱得太隐晦,若非今晚貂蝉当头棒喝,或许自己还会一直被欺瞒下去。
  “妾身残花败柳之身,不能再侍英雄。”“妾身愿意为奴为婢来报答曹公的大恩大德。”夕环跪在地上无力地乞求,现在想想,曹操才明白那时候她该有多无助。可是,我还是强行占有了她,难怪她半年不言不语。
  曹操全然不记起当初对夕环的承诺,永远不问她的过去,只关注他们的未来。今晚这层窗户纸被貂蝉有意捅破,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得发疯!不,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
  “你与她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她于你,只如天上明月,可远观而不可近得。”卞氏的话又在耳畔回荡。
  头莫名地疼起来,完了,头风又要犯了。
  “老爷,你身体不舒服吗?”家童见他捂住头部,急忙过来问道:“奴才扶你去环夫人屋里休息吧。”
  连这些下人都知道她是受宠的,曹操苦涩一笑道:“不,扶我去丁夫人屋里躺着。”
  夫人的屋内还是整洁干净的,虽说她赌气不会再回来,可是曹操始终给她留着。也许,对丁香他一直心怀愧疚,这个为自己倾注毕生心血的女人,最后竟满怀恨意地离开他。爱一个人是辛苦的,他终于明白,被一个人爱是幸福的,只是他从未好好珍惜过。
  曹操打发走了家童,一个人躺在床上,任由头痛折磨自己。也许头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曹公,你头风又犯了。”夕环到底还是知道了,拿个湿手帕轻轻地搭在他汗涔涔的额头上。
  她声音温柔,曹操听起来有些恍惚。她称呼自己“曹公”,不是夫君,不是孟德,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以前他从不介意,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她的好,不过是逢场作戏。
  曹操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眼泪瞬间决堤,丝毫没有英雄气息,更像一个失去糖果的小孩。
  “我让人去请华先生。”夕环以为他是疼到流泪,不禁要起身。
  “不必了。”曹操拽住她的手,心好疼。
  “好端端的怎么发病了。”她低头轻轻的叹息,曹操只如未闻。
  “你先休息吧,我躺会就好了,放心。”曹操低声呢喃道。
  这次治好曹操头风的却不是华佗,而是冀州陈琳写的一篇《为袁绍檄豫州文》,檄文从祖父曹腾骂到其父曹嵩,最后骂到自己。曹操气愤不已,出了一通汗之后,人却精神了不少。
  “文若,袁绍一直欺凌我,我处处忍让他,他还得寸进尺了。”曹操从榻上起身,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
  “所以,曹公准备攻打袁绍了,是吗?”令君优雅地站在一旁。
  “是。文若,你要统筹全局,助我打赢这一仗,打完之后,我保证不会让你夹杂在我与陛下之间,两边为难。”
  “曹公说哪里话,你帮助陛下一统江山,身为臣子,自然尽心尽责。何况,袁绍一直目无尊上,意图篡位。”令君温文一笑。
  曹操不禁松了一口气,忽然他好怀念以前和荀彧称兄道弟,一起匡扶汉室的日子,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两道鸿沟。
  “奉孝,此次随军出征,你可要想好计策啊,不然可没有美女和财宝赏赐给你。”曹操佯装无事,和郭嘉调侃起来。
  “主公,在下已经想好了,你有十胜而袁绍有十败,此战胜算还是蛮大的。”郭嘉折扇一合,得意一笑。
  “奉孝说来听听。”
  “第一是“道胜”,袁绍拘于繁文缛节,常为形式所困,而主公随机应变,因地制宜;第二是“义胜”,如令君所说,袁绍有不臣之心,主公迎奉天子,替天行道;第三是“治胜”,袁绍外宽内忌而主公宽严相济,恩威并施;第四是“度胜”,袁绍任人唯亲而主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五是“谋胜”,袁绍优柔寡断,临事无策,而主公机智果敢,随机应变;第六是“德胜”,袁绍沽名钓誉,沐猴而冠而主公以诚待士,赏罚分明;第七是“仁胜”,袁绍妇人之仁,而主公深谋远虑,智者千虑;第八是“明胜”,袁绍惑于谗言,而主公明辨是非;第九是“文胜”,袁绍是非不分而曹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最后一个是“武胜”,袁绍用兵虚张声势,而主公深谙兵法,用兵如神。”
  “你小子马屁拍得不错。”曹操露出久违的笑意,转而对令君说:“文若,袁绍的百万大军你怎么看?”
  “奉孝言之有理。在战场上,势力由强变弱,由弱变强,皆没有定数。昔日高祖和楚王相争,最后天下姓刘,由此可窥一斑。袁绍兵虽众而法令不严,田丰刚愎而犯上,许攸贪婪而不检点,审配专权而无谋,逢纪果决而刚愎自用。若审配与逢纪料理后方,如果许攸家人犯法,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许攸,久而久之,许攸必会生变而来投奔曹公。至于颜良文丑,不过匹夫之勇,一战可擒。”荀彧劝说道。
  “每每与令君对话,总觉得如沐春风。令君高屋建瓴,曹某受教。”曹操客气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魂归何处

  铜镜里的女子云鬓花颜,貂蝉轻轻取下头上的步摇,将它搁置在妆台一角。想到曹操因为被自己气急而患了头风,貂蝉颇觉解气,只可惜,没能把他气死。
  “貂蝉。”她正想得出神,不知何时曹操已经悄然来到她身后,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抚上了她的后背。
  貂蝉一阵心惊,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此刻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她之前的暗自窃喜,转而变成了满脸的红晕。
  “曹公,之前你答应过要还妾身自由,你可不能食言啊。”貂蝉坐在那里,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这么不愿意跟我?我可不比吕奉先差啊。”曹操在她耳畔厮磨。
  “不要。”貂蝉慌忙跪下,索性心一横:“曹公乃是堂堂男儿,怎可一而再再而三行此禽兽之举。男女之事,本在于情投意合,心意相通,请曹公饶过我吧。”
  “好了,起来吧。”曹操难得应允,伸手拉她起来,温和地说道:“我就要出征袁绍了,心里不是很痛快,只是过来找你陪我喝喝酒,没有他意,你不必紧张。”
  貂蝉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放宽了心,她径直替曹操斟满酒,莞尔笑道:“既是喝酒,貂蝉愿意奉陪。那么,曹公请喝了它。”
  曹操端了起来,一饮而下,“美人斟酒,滋味果然不一样。”
  “这个妾身预祝曹公旗开得胜,大破袁军。曹公,请。”貂蝉随即又替他斟满,灌他喝了下去。
  “这杯酒妾身祝曹公早日天下一统,龙登九五。来。”
  “你居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曹操带着几分醉意,语气竟不是责备。
  “世人都知晓,汉室王朝行将就木,曹公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该罚你,三杯。”貂蝉一个劲地给他灌酒,既然想喝,那就喝个痛快。
  “好,我喝。”曹操搂住貂蝉,酒意更浓。
  曹操原本心思惆怅,几杯酒下肚,竟然有些微醺,他趴在桌上,低声呢喃道:“环儿,你为什么不爱我。”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动静,偌大的屋子里静得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曹公,曹公,你醒醒。”貂蝉知他已经喝醉,不禁试探道。连唤了几声,曹操都没有丝毫应答,貂蝉估摸时机已到,遂取了妆奁内早已备好的一把剪刀,对准曹操的脖子就要刺下去。
  “你要做什么?”曹操忽然起身,敏捷地抓住貂蝉的手臂,同时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你不是喝醉酒了吗,怎么会醒过来?”貂蝉手足无措。
  “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吗?这里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太多,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从你一开始拼命地给我灌酒,我就知道你的图谋,不过我乐意配合你,美人。”曹操勾起她的下巴,轻蔑一笑。
  “你疑心病越来越重了,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孤家寡人。”貂蝉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嗜血的眼睛。
  “好美的一张脸。”曹操随即给了貂蝉一个大耳刮子,“环儿一心把你看成她姐姐,我原不想对你怎样。可是你不仅挑拨我与她的关系,我与令君的关系,甚至还意图杀死我,是想替吕布报仇吗?”
  “我说的是事实,他们以前就是一对神仙眷侣。是你自己在一旁吃醋,妒忌。”貂蝉捂着通红的脸颊,狡辩道。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你不是要自由吗?我给你,我曹某人从不食言。”曹操捡起地上的剪刀,一步步逼向貂蝉。
  “你不是爱吕布吗,现在我就送你去和他团聚,做一对鬼夫妻。当日他对我和环儿说了这句话,今日我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曹操哈哈大笑,如催命的恶鬼。
  貂蝉却忽然不怕了,不就是一死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早知道有人送她上路,倒不如自己挂了三尺白绫,还能留些尊严。
  “曹阿瞒,你这个宦竖遗丑,这辈子你注定什么都得不到。”貂蝉恶狠狠地诅咒道。
  “住嘴。”曹操被貂蝉气得发疯,一把剪刀直勾勾地刺向了她的脖子。如藕般的玉颈,很快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她再也没有力气去骂他了。曹操看她逐渐瘫软下去的身子,意识才渐渐清醒。
  “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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