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他告诉我了,说是你们要结婚,可能去给你买东西了,想给你个惊喜。我问他买什么,他还不好意思说,先恭喜你们啊!”
周欣脸一红:
“谢谢团长,记得来喝喜酒啊!他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可能买东西耽误住了,您忙吧,我再等会儿!”
“恩,好,呵呵,准新娘今天很漂亮啊……”
刘好兵打趣地说。
周欣更不好意思了,身子一扭,回到屋里,不敢出来了。
最后,刘好兵和小陈也走了,大院安静下来。周欣猜测王喆会给自己买什么呢?戒指?项链?耳环?肯定是戒指!她不喜欢耳环和项链,太累赘,不符合她的个性。而戒指就不一样了,戒指代表她名花有主,代表她有了爱人,代表她很幸福……
周欣憧憬着,想象着,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说不清是快还是慢,眼看着时针指向八点,商店差不多该关门了,王喆总该回来了。
可是,还不见他的影子。
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等待,慢慢的,兴奋劲儿都被磨没了,只剩下担心和焦虑。
十点的时候,王红全依然没有回来,周欣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忘了现在正是冬天,没穿大衣就跑了出来。夜晚的县城,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做生意的小贩,路上连个行人都少见,从这头走到那头,哪里有王喆的影子!
突然,她想到,他是不是到自己家去了?很有可能!结婚之前去岳父家,向老人说明情况,这也是应该的啊!她爸爸妈妈肯定会留他吃饭,吃完饭再说说话,当然就晚了,她怎么没早想到呢!
她实在没力气走路了,找了辆出租车,直奔家里,路上不停地催司机快点,快点,再快点……可是,还没进门,她就失望了,自家的窗子黑乎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父母早已睡下,王喆不可能在这里,他从来不在这睡的。
也许,自己出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回家了!她没下车,让司机又开回剧团宿舍,一路上,她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只盼着回去能看到王喆。
宿舍的灯亮着,他回来了!她急急地跑过去,推开门,差点摔倒,可是,屋里哪有一个人影?除了她买的那些东西,琳琅满目地堆在地上,床上,沙上……
她趔趔趄趄地走进屋,慢慢地躺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衣服已经皱皱巴巴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巨大的悲伤和无边的绝望弥漫开来,胸口闷得要死。她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找遍屋里的每个角落,他的衣服洗漱用品都还在,一切还都是走之前的样子,却没有他的只言片语,!
一天,两天,三天……周日到了,受到邀请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都是新郎新娘的挚爱亲朋,带着结婚礼物和最美好的祝愿,准备为一对新人同贺百年之好。
院子里静悄悄的,新人家的门紧闭着,看来,他们还在睡懒觉,真是两个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早点起床做准备?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闹闹他们,看他们害不害羞!
大家哄笑着,合计着,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两个懒惰的新人一点教训。猛地推开门,所有人的笑都僵在脸上: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红红火火和穿戴整齐奄奄一息的新娘!
………【第39章 兵不血刃】………
艺术家名叫谢永新,像个劳改犯的名字,起码田世普是这样认为的。这个消息是宋丽的室友以很“婉转”的方式告诉他的,因为,在她们看来,“英雄救美”事件,基本已经可以奠定班长和团支书这一对“才郎美女”的爱情基础了。
然而,现实往往比电影更精彩,也比电影更残酷。当一个面容清瘦,爱穿风衣的男人时常出现在寝室门口的时候,她们才现,原来“王子”另有其人。她们先是大惑不解,紧接着就替田世普鸣起不平:多年同窗之情难道抵不过这个男人一个故作深沉的眼神?情敌还没见面,一方就已经输了,这不符合公平竞争的原则!
于是,田世普很“偶然”的知道了“艺术家”的来路:
谢永新,男,二十四岁,内蒙籍,从小酷爱摄影,高中毕业独自闯荡北京、一些摄影杂志称他拍的片子真实、自然,最大限度的贴近生活的本来面目,他也因此获得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仅仅三年时间,就在京城摄影界争得了一席之地。
他和皇城根下的流浪汉一起生活了半年多,同吃同宿,那些人都把他当作自己人,只是他手中多了一台相机。
半年磨一剑的摄影作品《拾荒者》一举获得第四届青年摄影家协会摄影大赛三等奖,而排在前面的一等奖二等奖都是前辈大家。谢永新也因此获得摄影界泰斗求实老先生的青睐,把他收为关门弟子。
只可惜,自古才子都是命运多桀,小谢刚在老师门下学习了三个月,求老就因心脏病突去世,他的遗稿成为子女和弟子争夺的对象,兄弟成仇,同胞反目,一场无声的杀伐在求家上演。谢永新背起行囊离开北京,无声无息地退出这场战争,成为《华北青年报》的摄影记者。
具体他和宋丽是怎么认识的,当事人从来不肯透露……
田世普想,知道详情的人在这里,大概比当事人了解得还清楚,并且肠子都要悔青了!
现在他们每周约会两到三次,具体去向不详,据观察,宋丽最近情绪不定,时忧时喜,经常对着月亮呆,对着大树流泪,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姑娘已坠入情网……
田世普听到自己的心“突”地沉了下去,他很想大喊一声,或找个人好好打一架,对手最好是谢永新,如果他要拍片也可以,保证真实!只可惜,连姓谢的人影都够不着,他顺手抱了足球来到操场,对着墙一阵猛踢,直到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躺到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宋丽对他倒分外客气起来,班委会上也不再唱反调,见了面笑容可掬地打招呼,甚至还会找他商量事情,凡事都做出很虚心的样子,听取他的意见。而且越是人多的时候,就越做出和他亲密无间的样子,好像他们俩一直都很和睦,从来就是朋友。
可是,他分明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怜悯,那是对失败者的同情,对弱者的施舍,对一无所有者的赏赐。他宁可他们的关系还像原来一样冷冰冰的,针锋相对也好,最起码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重视他的。
而现在,她所有友好的表示,都只是对他的安慰而已,她心里原本只属于他的那个秘密角落,现在已经被另一个人彻底占去,而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场爱的战役中,他兵不血刃,却已经彻彻底底地败下阵来。
………【第40章 丑戏子】………
凭心而论,王喆是实心实意想和周欣结婚的。他喜欢周欣,愿意逗她开心,爱看她没心没肺地笑,他也相信,和她在一起肯定能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如果,那就是幸福,那他们无疑会幸福。
他想到母亲,母亲相信他行,相信他会成功,可是,成功的路到底在哪?在演出队吗?老蜡死后,演出队接活就变得格外谨慎,跨县的演出一律拒绝,就是本县的,也要打听好了才去,演员的热情骤减,刘好兵也变得谨小慎微,收入自然少了许多。
他差不多已经死心了,眼前的路只有结婚,安安心心过日子,平平淡淡过一生,什么成功,什么大人物,只是母亲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现在的小小心愿就是给周欣买个合适的结婚戒指,她肯定喜欢,女人的开心很多时候是男人给予的,母亲就从来不曾开心过。她只会用泼辣和凶悍来证明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显示自己在男人面前的重要性,她不自觉的,很无奈的成为别人眼里的泼妇,可这绝不是她想要的。她从来不曾快乐,也从没有过幸福!他懂她,从小就懂。
当他拿着买好的戒指往家走的时候,想到的全是关于幸福的命题。即使不能成为大人物,不能走向成功,最起码要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他想,母亲泉下有知,也许会感到安慰。不过,他不确定。
如果不是路过那个报亭,如果不是无意中看了一眼报纸,如果没有看到报纸上那张照片,如果……,总之,有一万种可能,他会高高兴兴的按原计划回家,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戒指哄周欣开心,然后和她一起筹办婚事,向幸福高歌猛进。
可是,万里有一,他偏偏路过报亭,偏偏看了一眼报纸,偏偏看到了那张照片,偏偏看到了照片上根本不是主角的那个人,看到了那个人从额头到眼角那道丑陋的疤,看到了“他”小小的眼睛,窄窄的下巴,看到“他”衣冠楚楚,站在那个名星的身后,挤着眼对他笑。
王喆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一股热流在胃部涌动,他咽下一口吐沫,用颤抖的手买下报纸,迫不及待的读起照片下面的文字:
本报讯:著名影视歌三栖明星周玉星今日抵达我市为其代言的“飞雪”牌羽绒服造势,并举行了“玉星送温暖,冬天不再冷”媒体见面会,我市十多家新闻媒体的记者进行了现场采访……
短短的两行,连丑戏子的名字都没有提及。他再仔细看照片,是丑戏子没错,他紧紧的跟在周明星身后,和闲杂人等区别开来,显见关系非同一般。一股无可名状的兴奋在王喆心中升腾,丑戏子是他的引路人,是他来县剧团的初衷,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指引他,而丑戏子,就是那股力量的推手。
他把报纸揣到兜里,径直去了车站,坐上了到市区的班车。
照片上面的“玉星送温暖,冬天不再冷”下面有“盛金大酒店承办”七个小字,虽然若隐若现,王喆敢肯定,他们一定在这个酒店下榻。到了市区,他叫辆出租,直接来到盛金大酒店。
“请问,周玉星住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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