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自家的事情传扬出去,好事倒是无所谓,要是弄出所谓的秘辛来,那就头疼且脸上无光了。后世的时候可是很多不经考究的野史,她在上面无数次看到过自己的名字,真是不好的感觉。
最终寺人的养老地方设在了上林苑边上,有羽林军照看,既可以防止有心人欺辱,也防止有人作乱。
这一政策一出,很明显寺人的积极性更高了,以前那些偷懒耍滑并几面下注的人倒是老老实实的,因为谁能养老都得椒房殿的来决定名册。
如此一来,王娡很是苦不堪言,她很久没有插手未央宫之事了,一来是那些个侍婢本就是最会察言观色,几番三次她在和陈阿娇争斗中落了下风,还搭上了那些人的命,自然就没有人敢在做了;二来她以前安插的死忠都被清洗了,再次安插却也不易了。这次陈阿娇对宫女和寺人的政策一出,更是很少人愿意效忠了。有可能长寿宫还被陈阿娇安插了人呢。
这样一想,她日夜不安,以前对窦太皇太后她是起过心思的,希望压在自己头上的这个大山尽快死去,可是她没有力量做到,只能忍耐。现在陈阿娇可是有能力,有人,还有彻儿这个不孝子在后面支持,她能活到多久?
想起刘彻,她就愤愤然,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努力扶持他做太子,做皇帝,受了多少委屈,可是为了陈阿娇这个女人,就对她离心,让她这样一个老妇孤寂在长寿宫,现在还有担心自己的性命。
心中虽然悲苦,但是王娡还是压抑了自己情绪,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在自己看不起的侍婢面前。但不能发泄,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越来越憔悴,精神都有些不好了。
刘彻知道了,很是陪了几天,这几天王娡的确好多了,可是刘彻自己身上一堆的事情,哪能整天陪着。于是叫阿娇去陪,可是王娡本就是因为阿娇引起这种心绪,哪里肯让阿娇碍眼。
于是整天找阿娇的麻烦,有时甚至如泼妇一样随意的骂。当时阿娇就愣住了,更加不要说侍婢眼中的惊愕,堂堂大汉皇太后是这样的人,刘彻怎么丢的起这个脸面?可是王娡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处置都不合适?
阿娇只好自己请缨全天陪着,骂不还口,尽量顺着王娡的意思办。如此一来,刘彻更是愧疚了,但是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私底下安慰阿娇,尽量温情了。
阿娇只是笑笑却不诉苦,她知道这些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恰到好处让刘彻心更偏向她和一对儿女才是上策。
至于王娡,那就耗着呗。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都劝不好,她还能怎么办?只要她念,她就听着,听过就忘,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要见刘乐和刘玙,她只以他们早读书为由,不让进长乐宫。幸好刘乐和刘玙大了,需要日日读书,才没有见到自己祖母这副状态,否则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子呢?
王娡有的时候疯狂的状态真的让阿娇觉得她是疯了,可是侍医却到她只是郁结,再加上年纪大了,才有些恍惚。
疯病在后世都是治不好,何况是大汉?半个月下来,阿娇也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在某天王娡又开始说皇后不孝顺,不大度,只知自己用奢靡之物,却不管长寿宫的死活之后,华丽丽的晕倒了。
这下子直接将椒房殿和长寿宫的人吓到了,连王娡都不卖疯了,立即道:“赶快抬起皇后,叫侍医过来。”
椒房殿的人不敢对皇太后有微词,只能对长寿宫的侍婢发泄,只要有上来想抬阿娇的,直接被挤了出去,要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这些人九族很快就要见面了。
所以动作很是麻利的抬上了软塌,至于王娡要求的内室,他们只当没有听到。这些日子在长寿宫,他们也看出来了,皇太后对皇后很是不满,差点就是要说出让陛下废后了。所以他们不敢冒险让皇后睡在长寿宫的内室,谁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还不如在空旷的大殿的软塌上,这么多人的眼睛盯着总不会出事吧。侍医终于匆匆赶来,请完脉之后,立即给了一个大消息,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连王娡原本畏惧的心里也放下来了。
虽然心中想要打杀阿娇,可是她实在怕了刘彻,也就只能折磨折磨她了。谁知她却再次怀孕了,甚至有可能是双胎。
刘彻很快就来到了长寿宫,而阿娇却还没有醒来。再次当父亲的喜悦在看着阿娇苍白的脸和握着冰凉的手,他的脸上能掉下冰渣子了。
阿娇在长寿宫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也知道母后如此作为的原因。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母亲想要祖母那样的权利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好不容易再掌握大权,圣旨畅通无阻了,哪能再做一个傀儡?即使对阿娇,他放权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还是阿娇从来不会越过他的底线,也不会不懂装懂,非要插手朝政之事。
可是母后,他心中冷笑,那就不知道了,她一向喜欢大权在握,就如同太皇太后刚去世没多久就做出那样毫无章法的事情来。这不是当他是儿子,而是权利的跳板了,他怎么愿意?
本来不让她插手未央宫,可是长寿宫和长乐宫阿娇也半分没有插手啊,她为什么就是一定要在他身边安插人才放心?他这个儿子不是比那些个不知名的女人可靠多了。可是母后她就是看不透。
长寿殿寂静得连人呼吸声都能听到。刘彻一言不发的轻轻抱起阿娇,对王娡点点头,就要离开长寿宫。
王娡猛的一惊醒,还没有考虑好,就脱口而出:“彻儿,侍医说怀的双胎,万不能是一样的,否则乃是不吉之兆。”
大汉风俗女子坏龙凤胎,那是大大的吉兆,可是要是同一性别,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马三撇撇嘴,道:“本就是如此,算了,不想和你们说了,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也不打招呼。
无礼的举动,让刘乐和刘玙有些瞠目结舌。
王强立即道:“乐乐,我们和马三不一样的,他一向就是这样轴,不讲理的。”说实在这个马三读书上很得老师的赞扬,父亲让他多他接触,最低也不能得罪,他一向听话,所以只能容忍马三了。
范忠以王强为马首是瞻,所以符合道:“对,乐乐,别理马三,他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刘乐抿着嘴,笑道:“我知道,那是继续玩这个呢,还是有别的好玩的?”
对于刘乐不说邀请他们去的话,王强很失望,范忠看到他的脸色,想象道:“乐乐,我们不能去你家吗?”
刘乐这次很干脆的说:“不能。”然后就不再说别的。
范忠的耳根一下子就烫的厉害,但幸好长得黑,外人看不出来,索性就厚着脸皮说:“好好,不能就不能,那要是去长安的话你能出来玩吗?”
王家很重视,他自然也不能放弃,虽然跟着王家,但他自己也是想日后去长安谋生,出人头地的,有了眼前贵人做后盾,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刘乐笑道:“要是能有缘遇见也是不错的啊。”绝对不肯给承诺。
王强和范忠又试探了几句,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就有些沮丧。这是王灵玲就到了,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道:“哟,这是怎么了?四弟,范忠,你这是怎么了?不会玩石子输给了小姑娘吧?”
王强看到亲姐姐来了,知道这个姐姐一向有办法,也许能够讨得这个乐乐的真实身份,于是精神一振,道:“阿姐,乐乐还不太会玩呢,不如你来教吧。”
他们也想教,但是这个石子玩法有的时候要手把手的,他们哪怕靠近一点,都被乐乐身边的侍婢隔开了,以致于玩了这么久,乐乐还不怎么会,阿姐也是女孩子,应该好多了。
等乐乐玩得高兴点了,说不定就能套出话来。
王灵玲立即应道:“好啊,我也叫乐乐吧,我叫你玩吧。”
刘乐甜甜一笑,道:“好,谢谢王姐姐。”
小家伙嘴真甜,王灵玲顿时心生好感,尤其是刘乐和刘玙长得粉雕玉琢的,和乡下这些孩子完全不一样,身上有他们所没有的礼仪和贵气,这也许就是姑母所说的株钱堆出来,熟代熏陶才能有的。
看到姐弟俩,有想到自己,要是日后自己也是贵人,那么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如他们一样,而不是乡下一辈子土里刨食,面朝黄土?
小心的压抑住自己的心思,王灵玲仔细的讲起来石子的玩法。
手把手的教下来,刘乐很快就学会了,于是就开始和王强、范忠比赛,王灵玲很有兴致的要求当判决,看谁输谁赢。
几人玩得高兴后,也懒得理王灵玲这个判决了。王灵玲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
玩石子这个游戏,要眼疾手快,石子在空中要很快接住并按照规定的花样来做。光看着刘乐那双白瓷一样养尊处优的手,王灵玲就觉得好看得很。
斜撇了看这聚精会神的刘玙,笑道:“小公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玩法吧?”
刘玙回过神,黑曜石一样的眼珠看着王灵玲,不知怎么的,让她心中打了一个寒蝉,但定睛看过去,只看到弯弯的笑颜,奶声奶气的说:“没有呢。”
王灵玲仔细看了一下,再也没有出现刚刚的感觉,就觉得自己是恍惚了,也许是到了晚饭,天气转凉的缘故。而且眼前的孩子才三岁呢,即使天赋异禀,也不能让她害怕的。
遂不放在心上,道:“哦,那小公子平常在家里都玩什么呢?”
刘玙笑眯眯的说:“读书、写字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