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所有的,就连那一丁点的自尊心。
滴答的石钟声伴着他的剥肤之痛在某一刻停止。他不是爱流泪的人,出生到现在也就流过3次,第一次是在很小的时候,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爸爸就告诉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遇第二次是爸爸出事的那个晚上,他连续哭了三天三夜;现在,现在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坚守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自己掏心掏肺地爱着自己的人竟然在距幸福之遥的最后一步,与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自己,这让他颜面何存?
第十二章 救护
东方微白,海鸥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刚进屋阿公就问。
“我感觉好像家里要出事,所以。。。。。。”她的话还没说完,海岸便接过了话茬:“二姐你可真神,你不会是有特。异。功。能吧?”
海鸥从弟弟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出事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此时的海岸像个长舌妇般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
“在我们家蹭吃蹭喝还敢打人?”气急败坏的海鸥气冲冲来到了周健一的房间,她可不像姐姐他们那么好欺负。
“砰砰砰”海鸥用力地拍着。
一旁的阿公看不下去了,言道:“你就不能轻点,那个门跟你有仇呀。”
“我估计还没醒,吃了睡,睡了吃,整就一个吃货。整天闹了那么久,我看不到午饭时间是不起来的。”海岸撇撇嘴说。
“他想的美,人家鲟鱼都起来了干活了。”门一直在响,可里面就是没动静。
“不会是死了吧。”
海鸥瞪了弟弟一眼,没好气地说:“呸呸呸,你这乌鸦嘴。”
孙子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阿公吓了一身体冷汗,同时也意识到似乎意识要出事了。
“海岸,去拿个凿子来。”
门终于在撬开了,里面的场境让他们大惊失色。
一个失去生命的闹钟,和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喂,喂。”海鸥推搡着。看到腕上的血痕,阿公拿出绷带进行了简单包扎,然后送到了医院。
手术室门口,穿大白褂医生拿着手中的文件,对他们问道:“病人流血量过多,腿上的伤也较重,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们。。。。。”这可难为了他们,一个仅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要怎么签?
“我是他的朋友,我来签吧。”在紧要关头海岸挺身而出。
“朋友不行,要直系家属。”医生强调。
医生的问题把大家难住了。
抿嘴的海鸥咬住牙关,从牙缝里透出不清不楚的几字:“我是他未婚妻。”
“什么?”尽管听得不怎么清楚,天翔和阿公还是不认识般看着她。
医生重复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他未婚妻。”海鸥懊恼地回答,这未婚妻肯定就是直系亲属了。
医生将表格递了过去,走时还白了她一眼:“简直是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刚签过字,海韵与霍金池就赶来了。
“怎么样了?”
海岸瞅了瞅手术室,回道:“进去了,听说要一大笔医药费,大姐这可怎么办?”听弟弟此言海韵心里一直难受,这算不算是自己的过错呢?如果当时不救。。。。。心念刚出,立刻将其掐在脑海。她缓缓舒了口气,说:“别着急,医药费的事我来想办法。”海韵看看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拉住爷爷的手说:“阿公,我,我真不知道会给家里惹那么多的麻烦。”
海爷爷拍拍孙女的手,真挚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阿公不怪你。”
“你去看看你妹妹吧。”这话让海韵吓出了一身冷汗:“海鸥她怎么了?”当她瞟道弟弟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真是心情不好!”阿公接着说。
“那我去看看。”说罢她走了出去。
第十三章 痛骂
医院的后花园里,海韵见到了正擦鼻子掉眼泪的妹妹。
“海鸥,你怎么了?”听到姐姐的声音,海鸥立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姐你来了。”
海韵一溜眼就瞧见了她红红的眼眶:“你哭了?”
“我怎么会哭呢,刚才有沙子吹进眼。”海鸥强词夺理。
海韵神闲气静地望着妹妹说:“我听说你刚才。。。。。”她的话还没说完,海鸥立刻抢词:“他要死就死好了,关我什么事呀!”鼻孔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看着妹妹,海韵怔住:“你为什么这么难受?”
“姐——”此时的海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你说,我为什么要用那个身份去签字呀,他是他,我是我,凭什么呀我?”
“因为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所以就毫不犹豫地以未婚妻的名义签上了。”
“可是姐,我真的很不甘心,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海鸥又说。
海鸥凝视着妹妹:“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跟他!”海鸥恼羞成怒地瞪着姐姐说:“那是八辈子打不着一杆的事。我上班去了。”说完,蹭蹭地走开了。
第二天中午,周健一醒了。
“孩子,你怎么能不吃药?这样拖垮身体可就不好办了,这蝼蚁尚且偷生呢!这人生尽管有许许多不如意的事,可是我们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想想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能让朝气蓬勃的阳光洒在自己得身上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何况生是权利也是义务,你骤然这样离去,你还有亲人吧?试问你的尽到应尽的义务了吗?”
躺病床上的周健一像一只尸体般,一动不动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海韵提着刚做的饭菜走了进了。
“阿公又怎么了?”
“你看他什么东西都不吃,就连药都。。。。。”海爷爷的话还没说完,跟在姐姐后面的海鸥忍不住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所有的人都要服待你,我们都欠你的吗?”横眉怒目的海鸥嚷道:“要你真要寻死的话,那你就先把我们垫的医药费还给我们。”
阿公没想到海韵会这样的激愤,急忙制止道:“鸥,你说什么。”
“不是吗,不单是海岸的学费,就连姐姐攒下的嫁妆钱都没了。”海鸥不依不饶:“你说他不还,叫谁还?还一心想死,我看你这种人到了十八层地。狱。阎。罗。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海鸥!”看到姐姐满脸的责备,她才停下言语。
“周公子我妹说得是有些过火,她心直口快你不要介意啊。”海爷爷话还没说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健一突然用食指指着他们说:“出去,出去!请你们出去!”
看气急败坏的他,海鸥得意地离开了。
海韵一旁拉扯着妹妹,不断叮嘱周健一:“你一定要吃药,要吃药呀!”
“你怎么这样说他,万一他又想不开怎么办?”刚出病房, ;海韵就责备妹妹。
“他要真不想活,怎么都拦不住的。”海鸥难过地说:“姐我们已仁至义尽了,何况他还是个陌生人。”
海韵蹙眉看着医院的长廊,她显得心事重重:“我就是有点放不下心。”
“我看算了吧。。。。。。”海鸥负气地说道,隐约疼痛的心,索性将“不值得为他如此”几个字吞了下去。
见姐姐迈步往回走,她也跟了上去。
透过明亮的玻璃,她们看到周健一正费力地把药往自己的嘴里送。
“姐他吃了,他吃药了!”此时的海鸥比任何人都高兴,只要他有生存的信念就好!正要伸手推门,却被姐姐拦住了。
第十四章 改变
一缕晨光投入薄如蝉翼的窗帘时,周健一也从睡梦中醒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横在手腕的疤痕,令毫无表情的脸转瞬间像暴风雨般阴沉,双眉紧蹙的他,一着力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拔了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打完开水回来的海韵柔声问道。可就在周健一转身之际,噼里啪啦的呵斥如排山倒海般扑了过来:“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呀,别人都在忙着救你,结果你一点都不珍惜你自己,竟然把打滴的针都拔了下来。你要找死我不拦你,可你得先还我们的钱,住院的钱、在我们那里的伙食费、还有我们付出的人工费。”
缄默的周健一冷傲站着,似乎海鸥面对的是一尊佛像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她喋喋不休的声音,护士走了进了:“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呀!”
周健一嘴角往上轻翘露出一丝冷笑:“叽叽喳喳的,就跟音音差不多。”
“你们家的音音?是谁?男孩还是女孩?漂亮吗?”尽管周健一的的言语中透着几许的不耐,可次啊英听到其那自己跟别人比较,心中有种涩涩的感觉。
“是女的,可人家比你漂亮多了,而且性格也比你温顺多了。”
“她。。。。。”海鸥突然改口道:“那关我什么事?”说完忧闷走出房间。
狭隘走廊里她碰见来送饭的阿公:“海鸥,你今天可以到你表姨那里上班了吧。”
“我。。。。。”海鸥紧咬嘴皮,半响才回答道:“看见姐姐那么辛苦,我的确不忍心让她白天出海,晚上还要照顾那个人。”
“我知道你关心姐姐,可你也不能丢下工作呀。”听到孙女的回答,阿公说道:“你表姨都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