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
听到夏子清这话,陆晼晚不可谓不吃惊。赵子彦暗中有布局,她知,却是不知他竟然布局得如此广泛、如此周密!一面在帝都与赵子钰相抵抗,一面又使计将赵子离调离帝都、羁绊幽州,在这场恶斗中如此游刃有余,她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既然那人如此胸有成竹,那他为何还要使计让自己与他打成协议?
之前被她忽略掉的问题,此刻突然间冒出一点头绪出来,却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摆了摆头,陆晼晚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着实令她有些头疼,索性不再去说什么。
夏子清见她这样,心里一疼,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嘱咐她多加休息,便离开了临湘阁。
大约过了晌午,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与刑部尚书大公子在茶楼冲撞之事,便传得满城风雨。
流言之下,气氛诡异得很,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在这之后,东西街便时常发生口角冲撞之事,小则动口,大则动手,有的甚至是当街打斗,险些闹出人命。
随着近段时间的异常事件,帝都内人心惶惶,往常的喧嚣繁华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沉闷与寂寥。
连素来人声鼎沸的揽月楼如今也门可罗雀,夏子清愈发闲得发慌,三天两头便往临湘阁跑,时不时会与陆晼晚说上一些时下最热的消息。
据闻,赵子钰广纳门客,府上早已聚集了一波江湖上有名的能人异士,日日人流如梭,与外头相比,简直一个天壤之别。
据闻,锦绣绸缎庄闭门谢客,已有半月未曾开张做过生意,连掌事的锦娘都有大半个月未曾见着。
据闻,四月一出的绣颜阁却突然出现在绿松湖畔,停靠半日后,再次销声匿迹。
据闻,贼人夜闯太子府,被赵子彦派卫兵擒拿,最后查出此次行刺之人乃舜天王府所出。
据闻……
帝都乱了!(未完待续)
229 及笄之礼
街市清冷,尚书府却是热闹异常。
尤其是栖梧院,简直是闹翻了天。
早便是六月的天儿,这忙里忙外的还要听一堆人七嘴八舌,连一向精明干练的李舜华都有些吃不消,不出片刻额上就除了一层薄汗。
抬眉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乔氏,李舜华等着她拿主意。
要说这二小姐的及笄之礼,她们也是一早便开始准备了的,只不过,中间出了这样那样的岔子,这事儿便给耽搁了下来。再加之,如今朝局动荡,卡在这节骨眼儿上,确实让人有些头疼。
及笄礼照样是要办的,只不过,这选择宾客之事可就难办了。
这事儿乔氏一早便交于了袁容青全权操办,袁容青自然不会怠慢,可如今陆晼晚身份匹嫡,便不能还拿着庶女的规格难办,袁容青也是头疼。眼下日子临近,却是再也拖不得,乔氏便也慌了神,如今召集了后院儿的一起来商讨这事儿。
然而,在这群人当中,曹氏却是个不寻常的。作为陆晼晚生母,理应为着女儿及笄一事马不停蹄地张罗,可眼下,这人却是没有半点精神的样子。莫不是前阵子被人抓去之后还没缓过劲儿来?
乔氏眉头皱了皱眉,疑惑道:“心悠近来身子可还好?”
“多谢老夫人关心,我没事儿的,只不过最近有些累。”曹氏这样一说。其他人也不再多想什么,皱了皱眉也索性不去想其他,一门心思便都在及笄礼上。
乔氏也专程问过陆晼晚的意见。却听她一句“三妹妹的年岁也到了,不如一起办了吧”,便又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
陆秀宁只比陆晼晚小上半岁,乔氏与袁容青商量之后,觉得可行,如今在这样的局势下将两人的及笄礼一起办了,也省得日后多生麻烦。
可这眼瞧着日子要到了。准备工作却还未就绪,怎能让人不着急!
正宾的人选。袁容青不敢含糊,与乔氏提了几位帝都内德才兼备的夫人,只等着乔氏拍案定夺。如今,将这些人都叫过来。乔氏也不过是想听听她们的意见,就连陆晼晚和陆秀宁两个也都被请了过来。
“你们觉得,左神武将军夫人如何?”坊间传闻,娉婷郡主与陆晼晚关系非同一般,若真是这样,请姜夫人来做正宾倒是再合适不过。
话音一落,陆晼晚便抬眉看了一眼座前,不由得好奇,这老夫人是如何将主意打到左神武将军府去了?姜立峰与陆桁关系素来不好。请姜夫人来做她及笄之礼的正宾,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陆晼晚却是没有开口,看着乔氏几人皱着眉面面相觑着。最后。还是乔氏拍板,叫李舜华与姜夫人递了帖子,不管请不请得动人,这该有的礼还是少不得的。
一整个上午,陆晼晚听着她们商议着自己与陆秀宁的及笄礼,只觉得昏昏欲睡。万分困乏。最后,只知道老夫人终于是拍板做了决定。吩咐府里头的人一一着手准备去了。
陆晼晚却是不担心这些,自那之后,便与陆秀宁一直在临湘阁待着,索性不出去凑那个热闹了。
然,在这期间却是收到了姜娉婷派人送过来的书信。令陆晼晚想不到的是,姜娉婷竟在信中提出要作为赞者出席陆晼晚的及笄礼。
这一消息,自然是让乔氏等人喜不自胜。
这娉婷郡主向来人气极高,姜夫人又是个宠女儿的,凭着姜娉婷这么一封书信,便将正宾与赞者的事儿解决了。
日头越来越烈,一如这城中如火如荼的氛围。
这一日,阳光晴好。
尚书府前院后院的游廊、花径小道上来来往往的奴仆手上都托着银壶玉盏、美酒佳酿穿梭不绝。
穿过前院,在毗邻后花园的院子里,早已设好了及笄礼台,红绸相盖,看着端庄肃穆。
时辰尚未到,乔氏、陆桁便早已领着尚书府上上下下的人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易妈妈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宾客皆是在场地外等候。
一大早,陆晼晚与陆秀宁便被人带到服侍沐浴,换好了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内等候,只待乐声起。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屋外的沉闷突然被丝竹声打破,此时,众位到场的人才开始一一就位。
姜夫人出现,让观礼者一阵惊愣,想不到陆尚书府竟是连左神武将军夫人都能请得动!
心照不宣地看着仪态端庄步履款款的姜夫人,众人心中所思不明。
陆桁与曹氏上前相迎,双方相互行了揖礼,这才入场。
乐声稍歇,陆桁起身,四平八稳地站在座前,扫视了一眼座下之人,却是突然发现座下有特殊之人,一人西南,一人东南。
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微微一转,陆桁便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沉声道:“今小女晼晚、秀宁行成人笈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光临。”稍顿,陆桁又道,“请陆晼晚、陆秀宁入场拜见给位宾朋。”
终于得以行动,早已在东房坐得全身僵硬的两人便在李妈妈与刘妈妈两人的陪护下出了东房。
此时,一身华裳的姜娉婷也起了身,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微微侧头看着正向台前走来的陆晼晚,姜娉婷笑意嫣然。
心中感激,在与姜娉婷错身之际,陆晼晚微微颔首,眼中笑意更盛。
在李舜华的带引下,陆晼晚与陆秀宁面向南放而立,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轮到自己时,姜娉婷也半分不见怯场。莲步款款行于笄者席旁,为二人梳头,动作落下。将梳子放在了席子南面。
随后,姜夫人起身,陆桁与曹氏随后起身相陪。作为正宾,姜夫人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与陆桁、曹氏各自归位就坐。
及笄礼过程冗长繁琐,陆晼晚便是再有耐性却也忍不住困顿之意,这几日睡得极少。今儿一早又那样早便被人从临湘阁叫了起来,睡眼惺忪地便带到了东房。一直到现在,却还未好好吃过东西,全身匮乏得连一点多余的气力都没有!
然,及笄礼于女子而言是何其重要。陆晼晚自然是明白,便也只能在李妈妈的牵引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完成整个流程。
陆秀宁亦然,她困得连眼睛都要正不开了。
然,后面的初加、一拜、二加、二拜等等礼仪,愣是令两人一阵欲哭无泪。这及笄礼简直比拜堂成亲还要折腾人!
二拜之后,陆晼晚与陆秀宁面向东正坐,姜夫人以盥洗手,复位。
接过易妈妈奉上的钗冠,姜夫人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正坐于右手边的陆晼晚。提唇一笑,倾身将钗冠与她戴上。
待得姜夫人起身,易妈妈便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姜娉婷再度上前,先后与陆晼晚、陆秀宁摘去发钗。姜夫人跪下,为两人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姜娉婷再帮二人正冠。
如此反复,连陆晼晚看着都觉得眼晕。
好不容易再度回到东房。陆晼晚与陆秀宁却是不想再出去,这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地委实累人。方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她们身上便出了一层汗,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等会儿她们该撑不住疲乏了。
姜娉婷取衣协助,与她们一道入了东房,见到她们这般,不由得好笑:“二小姐这样,委实少见!”
“郡主可别再笑了,等再过半年,郡主及笄之际,便知道我与二姐姐的痛苦了。”陆秀宁坐在一旁,见姜娉婷神色亲和,便忍不住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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