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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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娘子-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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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吴魁带着众人并没有立时回到河曲府,而是在离元洲半天路程的地方安营扎寨,还要讨论这接下来该如何走向。

李瑾坐在那里,心里明白自己是被当做人质了,能否活命只看朝廷怎么办。

不知在京城的曾阿翁该如何着急担心,他突地心中一动,环顾四周,果然没看到谭大娘子,再去找阮小七的人影,也没见人。

周老三此刻也发现阮小七不见了,“嗷”的一嗓子站起身来,朝四周大声喊道:“三弟!”

他喊了几声没见人回应,就以为阮小七是受伤不敌被落下了,当即翻身上马要回元洲寻人。

张大丙几个见状也慌了,拉匹马也都要跟着找。

吴魁看他们几个一眼,喝道:“都下马,别找了,他回去了。”

张大丙憨问:“小七哥先回河曲府了?”

吴魁无奈摇头,还是答道:“回元洲城了。咱们出了城他就转头回去了。”

周老三呀呲欲裂,骂道:“我就知道那娘们误事!早该之前就一刀抹了的,也省的三弟放不下心。操,被个娘们牵着鼻子走!吴大哥,你怎么也不拦他!”

吴魁反问道:“小七是我能拦住的吗?他自来有主意,想干什么哪是别人能说动的。”

侯庆坐在地上没动,叹气道:“那天小七哥答应的爽快我就觉得不对,果然后头又找吴大哥说事。

他就是怕你这样做才答应跟着咱们走,想是也不放心才跟着出了城又折回去的,差点连命都没了。”

周老三气道:“怎地还是我不对?三弟就该跟着咱们走!我早知道他那个傻念头就该先下手,哎,我以为都给她准备好藏身地方也就足够了。

这三弟,为个娘们丧命,还叫什么爷们!”

侯庆反问道:“小七嫂子对他那般情谊,你让小七哥撒手不管,难道就是爷们干的事?传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连自己娘们都护不住。

再说,小七哥陪着咱们出城,也算尽了兄弟情谊。”

这话不假,侯庆在旁边看的清楚,要不是有阮小七及时一刀拦断,周老三出城门时差点被一箭穿心。

周老三依旧骂骂咧咧,十分后悔当初被阮小七骗了,没先下手断了他的念想。

吴魁被几人吵的闹心,大喝一声:“都他娘的给我闭嘴!小七回去也有好处,不到最后地步,我也不愿意再回去当水匪。此刻他在城里,咱们也算是有了内应,将来再做算计。”

然后朝李瑾躬身施礼道:“得罪了,李安抚使。不知可有什么好计策?”

李瑾苦笑一下,起身还礼道:“不敢,还多亏吴将军带我出来。依我看,圣上不可能放弃掉元洲,必是会派援兵过来。”

张大丙“噌”地站起身来,骂道:“援兵,援兵,他娘的,等朝廷援兵到了,过来给我们兄弟收尸吗?”

李瑾摇头解释道:“朝廷议事也需时日,还有各派彼此之间争执要费时间。但是圣上为人果毅,心中做了决定必是要成的。

吴将军,依我之见,我们先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一阵再看如何。”

底下兄弟有赞成的,有咒骂的,闹哄哄乱成一团。吴魁大手一挥,吼一声:“全部给我闭嘴,就按李安抚使说的这么办!”

阮小七的回转之路真是不易,护着吴魁几个出了城,他下马伏在地上不动。

此时夜黑雨大,河州军急着追过去,要不是躲闪及时,差点就被马蹄踩死。

元洲城里乱成一团,此时无人守城,阮小七正好借机入了城。

待到河州军回转占城,那头领一边派人占城墙,一边开始一家一户地盘查。

阮小七的画像是敌军都知晓的,再说他个子高大十分显眼,一身花绣更是容易露馅,所以千万不敢让人盘查。

好在这一番折腾,城里百姓也跟着乱了起来,有拿包袱举家要逃跑的,有吓得哀声哭嚎的。

阮小七不敢走正路,只贴着城墙根,挑那无人小路,走走停停,又躲又闪,终于在天亮之时到了那偏僻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这个不是虐文,大家放心看,死的肯定都是配角啊

☆、第96章

崔氏在尚书夫人屈身哄了几次,觉得面子挣回来了;便点头答应去尚书府做客。

结果从娘家一回来;就往书房赶去;见到谭玉气道:“郎君瞒得我好苦。”

谭玉知道崔氏今日回了娘家,心思一转就知道她是为何生气,放下纸笔,叹口气道:“说吧。”

崔氏拿帕子捂住眼睛;哭道:“大哥儿没了,我就指望着三娘子出息了;明明圣上有叫她入宫的意思;郎君为何要拒了;生生断了她的前程?

难道就因为大娘子嫁得低了;就不能让三娘子嫁得好些吗?她们姐妹虽然有些小龌龊,但如果三娘子得了宠,也能照看大娘子不是?”

谭玉闭上眼睛反问她道:“小龌龊么?当初崔四娘从谁口中问出大娘子那些闲话的?诋毁自家姐妹的名声,还是小龌龊吗?”

崔氏被问得张口结舌,她真是不知这背后之事,结结巴巴道:“这,这,三娘子年纪小,怕是被崔四娘给哄了。”

谭玉“呲”的一声冷笑道:“年纪小?那么小年纪就知道惦记别人郎君了?还要自荐做妾,可亏是我自己女儿,要不我恨不得掐死了她!”

崔氏一直明了三娘子对李瑾的心思,还替她瞒着谭玉,此时才发现原来谭玉已经知道了,不由理亏,只能喏喏道:“那李五郎实在心思狡诈,惯会哄女娘的,当初在元洲,不光三娘子,大娘子跟他也。。。”

谭玉挥手打断她的话道:“大娘子已经嫁人,虽不是你亲生,也别往她身上泼污了。”

这话说得崔氏满脸通红,不敢再开口。

谭玉接着道:“便是没有李五郎那回事,以三娘子那个心窍,如真是被崔四娘哄了,那也说明她心思浅薄,不适合入宫。

更何况她现在一心惦记李五郎,让她入宫难道是要给谭家惹祸吗?你别被娘家说了几句好话又糊涂了,他们自有家里的崔八娘要推进宫,怎会愿意中间插了咱家三娘子?不过是想哄着谭家与别家对上,替他们出头好渔翁得利罢了。三娘子被关禁闭,你作为阿娘难道不知道女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还要我做阿爹的插手?”

崔氏也自认失职,更是不敢应声。

谭玉道:“从今开始,你就专心陪着三娘子做绣活,直至她出嫁!”

崔氏本不敢应声,可事关女儿终身,只好小声问道:“听说那户人家在北关边陲,十分苦寒,我怕三娘子受不住苦楚。”

谭玉看了她一眼道:“这又是尚书夫人讲的吧,不过这次她说的不错,乃是实情。”

崔氏期盼地望着谭玉哀求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郎君,将她嫁的离家近些吧。”

谭玉摇头叹息:“要是她没生出这见不得人的心思,我自是不舍得将她远嫁。可是,如今,她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兄弟也小,她一人失了名誉可是毁了其他人的姻缘前程。再说,我谭玉之女,岂能做妾!”

崔氏一听知道此事谭玉下了决心定是难以回转,不由哀哀哭道:“那大娘子嫁的虽是乡野匹夫,可河曲府毕竟富庶,我的三娘子,怎地命苦啊。”

谭雅不得已被自己嫁给了阮小七乃是谭玉心中之痛,平时谁要是提了都要惹他好一阵烦恼。

此时闻听,气得“啪”的一声摔掉了砚台,吓得崔氏立时住声,谭玉喝道:“如不是三娘子胡说,崔四娘怎地就盯住了大娘子,本已说好的人家也断了!我没罚三娘子已是看她年幼无知。出去!”

阮小七四处躲藏之际,谭雅那时却在归拢衣物。

她也不点蜡烛,就靠着摸来摸去,费了半天劲才叠好了一件,苦中作乐道,亏得自己只是暂时看不见,如果眼盲那可真不便,以后定要好好爱护眼睛才是。

叠了几件发现有些衣服却是阮小七的,谭雅心中气道:必是他收拾的时候弄混了。这么一想就难过起来,不耐烦再叠,胡乱塞进衣箱。

实在无聊只好躺在床上发呆,谭雅寻思现在应该过了好几天吧,也无法算计时辰,便有些埋怨阮小七怎没想到给自己拿个钟漏进来,也不知已经在这黑洞里待了多久。

这么一埋怨,便又联想到了阮小七,谭雅摸着胸口,觉得那里还在隐隐发痛,说好再不提的,可是无论是发呆还是找事做,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人。

他出城了吧,一定是和他的那帮兄弟策马狂奔,呃,他们骑得快,最多一天就能到了河曲府,他们是要大肆庆祝呢,还是会忙着与朝廷打仗?他还会惦记我在这里吗?

不对,如果他回去的话,姑姑肯定会问,不见到我那必是要让吴先生给阿爹写信。他会怎样呢?如果跟朝廷闹翻的话,会不会连累姑姑他们?

谭雅暗自摇头,便是如今被他遗弃在此,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阮小七会对刘氏他们下手。

阮小七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也不忌讳杀妇孺老人,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最多就是软禁刘氏他们不让传信,但如果真跟朝廷打起来,还是会放他们回京城。

谭雅一狠心,打了自己一耳光,不能再想这些没用的,几天不吃饭可是要死人的,赶紧做饭才是正经。

早前阮小七给她讲解的时候看到隔壁倒是有个小小灶,谭雅点了蜡烛过去,上面早给通了烟囱。

可是她担心烟气从气孔冒出被人瞧见,考虑半天,还是决定只先做些热水用来洗漱和烫熟菜蔬,然后顺便压住炭火,用灶膛余热捂熟花生和鸡蛋,嗯,就这么办。

外面湿冷,地下面倒是比上面还暖和些,但是湿气严重,谭雅就窝在灶边一边等着饭好一边取暖。

突然从上面传来轻轻地敲木板声,谭雅初时以为是锅灶受热发出的炸裂声,但这声音持续传来,她意识到是有人在敲密室入口的木板,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她顾不得别的,一把抓起身边的土就往灶里面塞去,灭了明火,

又摸摸腕上的袖箭给自己打气,不怕,阮小七说里面不开外面人进不来,大不了真进来我就一箭射死他。

谭雅轻手轻脚地往门边靠去,只听伴随着咚咚声还有人在低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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