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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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祭司-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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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觉得金凤夕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最终我只带着两个人去了南疆——玄彻,还有月容。考虑到玄如的脾气,我们是趁她入睡时悄悄走的,还嘱咐别人不要告知她我们的行踪,只说是去追查缚魂坛了。
        上一次去南疆,我是御剑而行,只记得往下俯视,入眼尽是巨大的山脉,逶迤壮阔,大多被蒸腾的白雾笼罩,隐约之间可见无数的湖泊,宛若撒在群山间的一颗颗珍珠。
        如今为了查探,我们三人放缓行程,到处查探,才发现那些大山之中隐藏了许许多多的村落,有大有小,建筑和风土人情各色各样。
        金凤夕说南疆人欺生,我却认为并不见得。比如,在中原,普通人遇到我们三人往往会多看几眼,见到我与玄彻身负利剑,而月容刻意遮掩容貌,便露出怀疑警惕的神色。可是在南疆,却无人对我们的装束和行止露出惊异之色。一路行过许多村庄,有好客的,也有冷漠的,但都只当我们是寻常路人,丝毫不觉得我们与众不同。
        不过,我倒是觉出了他们的许多与众不同之处。
        比如,同样的气候,有的村子的人穿着厚重繁复的袍服,而另外一些村子的人则穿着无袖的短衫;又比如,同一天里,不同的部族在庆祝截然不同的节日。
        “若早知道南疆这般有趣,我该早来逛一逛的……”
        这句话情不自禁地便从我嘴里冒了出来,但看到玄彻望着我的异样目光,我赶紧闭嘴。与他近距离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已经尽量注意自己的言行,但估计我的表现离他心目中的形象差距甚远。
        走过的村子不下十几个了,但还是没有任何人见到过师尊的行踪。这我倒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以师尊的能耐和脾气,又怎会让凡人见到他的行踪。只是,关于缚魂坛的情报,我们也是一无所获。
        如此乱闯也不是办法,望着又是一天的日落,我们干脆就近投宿。这是个叫做“银屏寨”的地方,只见在绵延的山地间大片大片地铺着葱翠的竹林,绿荫中掩映着一座座竹楼,其间流水潺潺,鸡犬相闻,真是一处风光秀丽的好地方。
        粗略看去,这里居住着不下百余户人家,在我们路过的村落里,算是个繁华的地方。
        而这天晚上,村中正巧在举行一个隆重的祭典。
        人们将柴禾和特殊的草叶放入山脚下的岩石祭坛中,燃起熊熊的蓝色火焰。而后,将近二十个女性祭司手持符咒,围着祭坛,庄严地念诵起复杂的咒文。只见她们穿着麻布长袍,戴着狰狞木质面具,并且每个祭司的法杖上都盘曲着一条蛇——是真正的活蛇!
        那些蛇身躯都静止不动,口中蛇信却在嘶嘶作响,有几条口中还喷出淡淡青雾。整个仪式庄严而神秘,全村的人都身着盛装,静默地站在旁边,双手交叉,闭目祈祷,神情虔诚,似乎对那些活蛇也并不惧怕。
        我们三人颇有些好奇,又不便打扰,只好默默地站在人圈外,望着那仿佛随着诵咒声的韵律在舞蹈的火焰。
        我听着他们念诵的咒文,觉得有些熟悉。虽然语言迥异,但我模糊忆起,祭司殿中似乎也有类似的法咒,只不过我对于咒法一项毫无兴趣,从未认真研究过。
        “我……我头痛得厉害……”只听一旁的月容低声说道。
        “莫非是生病了?”玄彻问道。
        月容摇头:“是这诵咒声的缘故……你们难道不觉得,她们的声音非常尖利刺耳,余音不绝,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把锉刀在脑袋里来回……”
        我和玄彻面面相觑——这声音分明十分嘶哑低沉,听来犹如从地底发出的一般。
        我思索片刻,终于有些明白了,对月容轻声说道:“这恐怕是驱妖咒,怕是会对你的身体不利,你最好还是回避。”
        她点点头,悄然离开。
        玄彻有些诧异地问我:“莫非这些山野村民,竟还真有驱妖的本事?”
        “你看那些巫师法杖上的是什么,还有她们法袍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蛇纹。而巫神教的信物正是蛇纹,所以我猜测,她们是巫神教的人。”
        “这巫神教居然养蛇成性,实在是有些诡异。不过,我们没能找到关于缚魂坛的线索,找到巫神教,又有何用?”他有些泄气。
        “找到巫神教的人,自然是为了找巫皇神殿。金凤夕说过,师尊来南疆,应该会去巫皇神殿。当今之计,找到师尊难道不是最紧迫的事么?”
        他点点头,继续漠然地看那驱妖的仪式。
        这仪式进行了很久,直到祭坛中的火炎熄灭方才止歇。然而这还并不算完,只见人们在山下竹林边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在那跃动的篝火照耀下,人们一边谈笑,一边吃着烤肉和水果,饮着米酒和香茶;而年轻的男女们则开始围着火堆,手拉手跳起舞来。
        夜已深,但这祭典却恰恰达到□。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气氛空前地热烈。姑娘们衣裙和头饰上的银器随着舞步相互碰撞,奏出一曲欢歌,小伙子们神采飞扬的脸庞绽放着青春的激情。空气中弥漫着竹枝燃烧的清香味,还夹杂着勾人食欲的食物和酒的香气。
        这种原始而隆重的狂欢,让习惯了青灯孤影,避世修行的我和玄彻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偏偏这儿的村民又是极为好客,见我们呆站在一旁,便有人过来热情相邀。我不会跳他们的舞蹈,怕出丑,所以赶紧钻到坐着吃喝的人群当中。而玄彻动作稍微慢了些,便被一个热情大方的姑娘拉进了舞蹈的圈子中。
        年轻人几乎都在跳舞,我便安静地坐在几名老人家当中,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火堆旁热舞的人们。不断地有年轻的小伙子过来邀请我去跳舞,都被我婉拒。他们何曾知道,要是只论年纪,我比周围的老人们都要老得多。
        我年轻时善舞,但如今却早已过了那恣意张扬的年纪。自从上了灵山,我便从未跳过舞。
        “小姑娘,你怎么不去和后生们一起跳舞啊?”旁边一个慈祥的老人问我道。
        “婆婆,我是游历到此的外乡人,不会跳这里的舞蹈。”我礼貌地回答。
        “呵呵~~就是图个热闹,又不是什么复杂的舞步,跟着走几步就会啦。我们这儿的祭生礼可热闹了,来凑热闹的外乡人也不少。你看和你同来的那个英俊小伙,现在不也跳得很好?”她笑着说道。
        我看一眼被拉进圈子中的玄彻,见他此时正被两个妙龄少女一左一右地拉住,面色通红,不知是映上了火色,还是在害羞。
        “呵呵~他那不能叫做‘跳得很好’,只能叫做‘身不由己’。”
        “这小伙子可有福喽,他身边的那两个,可是咱银屏寨最水灵的妹子!想当年,我和我丈夫其实也是在这七月半的祭生礼上认识的。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老婆子我现在可是已经跳不动喽……”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放出些光彩,像是在回忆往事,看上去竟觉年轻了几许。
        “婆婆,你说这节日叫做‘祭生礼”,不知是有什么来历么?”
        “哦,小姑娘你是外乡人,所以不知道。在我们南疆,只要是信奉巫神教的村寨,每年都会举办隆重的‘祭生礼’。因为七月半这天是巫皇娘娘的生辰啊,在这一天举行祭礼,巫皇娘娘就会保佑我们寨里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我听她如此回答,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那这个村子里,是不是有很多巫神教的人啊?”我问道。
        “我们这个村子的巫祝不算多,连祭生礼上的十八个祭司都凑不足,每年都要从外村请人呢。”
        “那婆婆你可知道,那巫皇神殿在何处啊?”
        她听到我如此问,皱纹间的慈祥笑容像是僵了一下,有些惊异地问道:“姑娘你居然知道巫皇神殿?!不过,那可是巫神教的圣地,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所在,据说只有巫神教的大巫祝知道那地方的所在。”
        “哦,那个大巫祝是很厉害的人么?”
        “应该是吧……不过,只有在一年一度的巫祝集会的时候,大巫祝才会现身,出现的时候也不会露出真面目。所以,没有人知道大巫祝到底是谁。”她有些神秘地答道。
        原来这个大巫祝竟将自己搞得如此神秘,看来要找到巫皇神殿,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狂欢到深夜,老人和孩子们渐渐退场,而年轻人们却仍旧兴致不减,看上去像是不通宵不罢休。与我谈话的那位老人热情邀请我到她家留宿,我看一眼人圈中满头是汗的玄彻,便也顺手将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姑娘,难道你和他是一对子?”
        我听到这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问话的是方才拉着玄彻的手跳舞的女孩。她的脸圆圆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灵气。正如那婆婆所言,她的确是个水灵灵的漂亮妹子。
        我看她望着我和玄彻,脸上露出遗憾之色,不置可否,只对她微微一笑。
        “唉呀~原来你已经有了这样美丽的姑娘,怪不得……”她已经自顾自下了结论,却只对着玄彻爽朗地笑:“只是,可否留下你的名字?留个纪念也好。”
        玄彻露出一脸为难,我却被她率真爽朗的情绪感染,笑答道:“他的名字叫做玄彻,玄妙的玄,透彻的彻。”
        玄彻看我一眼,没敢说什么。
        当晚我们便宿在那好客的婆婆家中。
        竹楼四面透风,但微风如熏,窗外的竹林飒飒作响,更显得夜色静谧。连日以来风餐露宿,我只觉得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十分之舒服。
        不料将近黎明时,我猛然听到“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我心中一突,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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