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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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正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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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臣下——臣——咳咳,本官既为灵州百姓父母官,必不叫任一子民蒙受那不白之冤!那人已经放回去了,身上的伤也已请了大夫医治,请殿……请您放心!”
  “那好吧,那我就走了!你好好当你的父母官吧!”阿松笑嘻嘻的翻身上马,混若无事——那时他臀上的伤还没开始肿胀发炎,他在人前还是个装硬气的小男子汉。
  “二哥,二哥……二哥!”那厢哐啷哐啷又在敲窗子,纪南回神,皱了皱眉,这家伙真是烦人啊。
  容岩驱马过去,侧身俯首轻声问他怎么了。
  “还有多久才到下一个驿站啊?我饿了!”马车里少年嗓门响亮,中气十足。养了这一路,他臀上的伤已好的十之八九了。
  “车里备有点心,饿了你自己先吃一点吧,很快就到了。”容岩笑着答道。少年不识路,其实他们这时都已到了上京郊外了。
  “我不要吃点心!我要喝肉粥!配那个什么什么记脆生生的酱菜!”阿松不满的大力敲窗户。
  “好,很快。”容岩继续耐心的安抚他。
  说实话,纪南真的很佩服容岩,这一路不管阿松闯什么祸、提多少不知廉耻的古怪过分要求,从来未见过他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在灵州时容岩不同意硬闯郡衙救人,害阿松受了那皮肉之苦,起先纪南对此颇有些不解,后来少年换药时痛的呼天抢地,趴在容岩怀里一个劲的哀声后悔,纪南这才知道:原来那晚阿松被拘,夜里容岩一个人潜进了郡衙门见他。
  听阿松哭诉,竟是他自己不信谁敢无故对他下黑手,逞英雄不愿被容岩悄悄的救出去,后来才会挨了那顿打。
  哥哥当到这个份上,纪南第一次见。
  唔,当然,弟弟蠢到这个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心情可真好啊,纪南一面胡乱腹诽着那对兄弟,一面在这酥暖的春风里眯着眼扬起了嘴角。
  离家已经好近好近了呢!
  **
  这时的官道上,前方忽然尘土飞扬且马蹄声大作。纪南勒停了马,看向容岩,容岩点头示意他原地别动,他自己则一夹马肚迎了上去。
  来的是官兵,身着红底黑纹的大夜禁卫军服,个个鲜衣怒马,竟是一整队的大内禁军!
  “吁!”
  一声口令,所有马匹在容岩五丈开外被整齐划一的勒停,不见一丝一毫的紊乱。
  那群禁军纷纷从马上跳下来,健步如飞,奔至容岩面前,齐刷刷的跪下行礼:“臣等参见二皇子殿下!陛下与纪大将军已亲至城外,臣等奉陛下口谕,先行前来恭迎二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纪小将军!殿下一路辛苦!”
  大夜王朝无上尊贵的二皇子轻抚衣袖,袖口处的金色四爪龙纹耀目显眼,他的笑容比这春日正好的暖风更迷人和煦:“快请起来!好久不见了,各位师傅。”
  那些禁军依言起身,脸上个个洋溢着衷心的笑容,看起来绝非只是迎回了一位普通皇子那般。
  夜国重武,皇家子弟之间也常实打实的较量,他不仅是皇帝众多儿子之中武功修为顶尖的,就连整个皇室与朝廷上下的英勇男儿里,也无人能出他左右。
  骑马射箭、轻功硬拳、兵法律例,男子该学该会的文与武功他无一不精通,就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些也不例外。朝中有南国文臣,最是清高骨头硬的,连皇帝的不是都敢参一本,可见了他的字与诗却都收了那刻薄嘴脸,个个额首称道。
  有人说这世上大概没有他不会的东西,更多人说这世上一定没有不喜爱他的人。
  他是大夜王朝上至皇帝至尊、下至百姓小儿众口称赞的二皇子殿下——慕容岩。
  慕容岩转身时,特意看向了纪南,那时纪南已下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正看着他。
  出了暗夜谷,他就不是容岩了。
  他说过的,纪南记得。
  **
  往前又行了片刻,上京高耸巍峨的城墙已就在眼前了,放眼望去,城门之前乌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与马。
  正中间两匹马上的人气势出众,正是夜国英名盖世的皇帝慕容天下与骁勇善战的第一大将军纪霆。
  慕容岩放缓了速度,纪南亦然,后边马车里的少年却伸出了头来。一见父皇竟亲自来接,他高兴的立刻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想想还是要有意卖弄一番,于是隔了老远他就提气使出了轻功,轻佻的越过慕容岩与纪南,几个纵跃腾挪,第一个到达了皇帝面前。
  “父皇!”少年——慕容宋连跪拜行礼都未曾,高高兴兴的扑了过去。
  他名字里那个“宋”字,纵容他可以这般行为。皇帝有三千后宫佳丽,却只有一位皇后,这位皇后出自夜国最有威望的名门——宋家,她贤淑端庄、温柔纯善,母仪天下,皇帝为表对她的情深与感谢,以她的姓作为他们儿子的名,就是慕容宋。
  不是泼皮耍赖的无名少年,不是能任意调笑的美貌小书童,“阿松”和“容岩”一样只是在外行走时的低调化名而已,他是大夜的第六皇子——慕容宋。
  皇帝对这正宫所出的唯一嫡子从小起便无比宠溺,这时下了马,任他近身,伸手捏捏他粉润白嫩的小脸:“看你确实有长进,身手很不错——听说,受伤了?”
  “恩!”慕容宋兴高采烈的点头,“可疼了!”说完又拍拍胸,“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太后自从听闻你受伤,日夜担忧不已,你母后更是着急万分,差点就病了一场。你眼下就快些回宫去见上一见吧,让她们好放心。”
  “那儿臣先行告退!”慕容宋答应着,退后一步,总算行了个礼,“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他也不等皇帝恕他起身,一蹦几丈高的就跑远了,在他后面慌忙跟上了一大队禁卫军,保护这娇贵的小皇子。
  容岩与纪南这时才到跟前,双双翻下马来,并肩跪在慕容天下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参拜。
  “起来!”慕容天下往前一步,一手一个,双双扶起。
  面前这两个都是翩翩美少年,双双长身玉立,一个腰间坠着青龙令,另一个则坠了白虎令。慕容天下各自端详了片刻,忽的转头对身旁的纪霆笑道:“纪大将军,依你看,是朕的二皇子风采出众呢,还是你的儿子更脱俗不凡?”
  “男儿家只论修为建树,外貌皮囊次次次之。”纪霆沉声道,还是一贯的不苟言笑。纪南被皇帝扶着,不便抬头,目光却牢牢盯在父亲朝服的下摆上,那式样他熟悉无比,此刻近在眼前,简直像真切的梦一般。
  皇帝闻言大笑,摇头不已,总算放了那二人的手。
  随后他上前,如同对平辈一般,在儿子肩上重重捶了一拳,神情不无得意,高声说道:“可朕却觉得朕的二皇子,无论是内外修为还是神采样貌,都当真万里挑一!”
  纪霆仍旧无丝毫动容,淡淡曰道:“二皇子谪仙转世,自然万里挑一。”
  “承蒙父皇与大将军谬赞,孩儿羞愧。”慕容岩微笑躬身。
  “朕为你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慕容天下携了儿子的手,有子若此,他志得意满:“所有人都在等着一睹青龙令主的风采!”
  **
  纪霆并没有像慕容天下一般,对儿子的归来有任何的赞许表示。他甚至连一句慰问都没有,上马扯了缰绳,一马当先,往纪府回去。
  他的骑姿和人一样威武刚正,腰背永远是铁板一样的直。纪南落后他一个马身跟着,一眼不眨的望着父亲的背影,面上纵使硬板着、一丝不苟,嘴角到底止不住的微微扬起了。
  他终于回来了,父亲心里是高兴的,他知道。
  镇南王纪霆今年整五十岁,除了养女小离外,纪南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
  纪南前面有三个哥哥——纪东、纪西、纪北。纪北比纪南大一岁,按说东、西、南、北轮下来,纪北才该叫那个“南”字的,但纪大将军执意不许——纪家袭的是镇南王的爵位,他要将这个“南”字留给镇南王妃所出的嫡子。
  那时候镇南王妃已经嫁给纪霆快十年了,一无所出。
  为了这个“南”字,刚生下纪北的艳阳公主连月子都没好好坐,发疯一样将整个纪府闹的人仰马翻,人人叫苦不迭。
  艳阳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先皇最疼爱的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她是整个大夜国最美的女子。嫁入纪家之后,她一口气给纪霆生了三个儿子。
  纪北出生时,正牌的王妃肚子依旧没有丝毫消息,纪霆却依旧固执的要把那个“南”字留着,就像那镇南王妃之位一样。
  这让堂堂的大夜长公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奶娘告诉纪南,那时候艳阳公主大闹,连皇帝都被惊动了,亲自过问。眼看母亲的正妃之位就要不保了,可恰恰就在这时,她有了纪南。
  “你母亲菩萨心肠,一辈子行善,你就是她最大的福报。”小时候,奶娘总是一边爱怜的摸着纪南的头,一边这样说道。
  奶娘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从小时起,陪了母亲一辈子,对纪南更是如同亲生一般。
  纪南回家,第一个激动掉泪的也正是她。
  “倩姨别哭,我父亲就在后面。”纪南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她,悄声说道。
  “哎……哎哎!我不哭!”倩姨慌忙拭泪,谁都知道纪霆最讨厌女人家哭哭啼啼,“我去看看小厨房里弄好了没有,你和你母亲说说话吧!”
  她出去时带走了一屋子的下人,屋里顿时只留纪南与镇南王妃独处。王妃扶着纪南的手,还未说话,便是一阵的气急,纪南连忙站起来,轻拍她背,“娘,您别急,我都回来了!”
  “……路上都好吗?怎么一路都没有传信回来过呢?你父亲带来宫里的消息,说你和两个皇子结交了?据说还出了点小意外?你可有受伤?那六皇子听说净惹是生非!”王妃急的一口气问了许多话。
  纪南笑,四下无人,他便偎进母亲怀里,撒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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