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蛇刚刚说完,那诡异又刺耳的笛声又再度响了起来。
蛇群发出咝咝的痛苦叫唤,扭着身子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掉转头,如同最开始一样,齐齐朝聚贤楼的方向游去。
群蛇游走,身边的草地一下空旷了起来。
苏谨儿握紧双手,蛇王在附近,可她在地图上完全找不到对方的位置,就算想从蛇王入手都没有办法。
操控蛇群的人就在北郊,然而对方的杀意并不是冲着她来的,根本不会显示敌方的红色坐标。
找不到人,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苏谨儿紧绷着娇颜,召唤出浴凰,飞到蛇群上方,旋动着伞柄,无数的无影针飞射而出,无声的没入群蛇的身体里。
一、二……
三……
她本想用无影针麻醉蛇群,让它们晕睡过去,然而默默的数过了十声,蛇群半点事都没有,依旧丝毫不减速的往前飞快游动着。
不管用,一点用都没有!
苏谨儿浑身冰凉,是了,她怎么忘了,这些蛇本就身怀剧毒,对无影针里的麻醉成份是有抗体的,哪能拦得住它们。
笛音不绝于耳,越来越急促起来,蛇群的动作也随着笛声变快,眼看就离聚贤楼不远了。
苏谨儿站在一丛竹梢顶端,眼睁睁的看着蛇群越游越近,焦急之下竟摸到别在腰间的笛子,她轻颤着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侥幸心态,将笛子抽出来握在了手上。
昨天来聚贤楼就是穿的男装,怕人误会,是以今晚过来她也换上了一身妖红的男装长袍,笛子本是挂在腰间当装饰的,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算不会吹笛子,用笛声干扰对方的笛音,不知道会不会有作用?
“呜——”
白玉笛放在唇边,发出一道清灵的鸣响,苏谨儿手忙脚乱的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吹出几个音,毫无章法可言。
她焦急的边吹边观察着蛇群,一颗心根本就无法静下来,对方的笛声在她胡乱吹奏响起后,停顿了几秒,带着一丝挑衅,控蛇的笛声更加急促尖锐的飘散开来,蛇群像逃命一般加快着速度,尽管这样,还是惨死了好些在半途上。
该死!
苏谨儿急得唇都咬破了,摸了摸银色的长发,正要扔了笛子,拼着被人当妖物看的后果豁出去闯聚贤楼,并没有注意到,从她唇瓣渗出的血珠有几滴渗落在了玉笛上。
笛子还没扔出去,乍然发出一道金光,让苏谨儿刹住动作,惊异的看着突来的异象。
血珠迅速的没入笛子中,金光从耀目到柔和,让她心中的焦急如焚,慌乱不安,所有情绪似乎统统消散了一般,冷静的如同一湖止水。
执起玉笛,几乎是下意识的重新放在唇畔,指尖机械的轻按着,轻轻的闭上眼,一曲空灵如同天籁的笛音悠悠响起,飘散在整个北郊上空,和那尖锐急促的控蛇之音缠斗在一起。
对方的实力不低,苏谨儿潜意识的动作着,伴随着吹奏笛音的时间变长,她的发色竟慢慢起了变化。
夜色之中,那一头漂亮得如同山野妖魅的银色长发,一点点得变回了黑色,最后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两道笛声互不相让,蛇群虽然延缓了速度,却没有完全停止,最早出动的一批蛇早已游进了聚贤楼中,内院外院密密麻麻的全是蛇群!
所有的考生都聚集在楼中最大的讲学大殿里,一个个脸色惨白的吓得全都挤在一起,有胆大的往纸窗的窟窿里往外看一眼,看到外面的场景,吓得跌坐到了地上直往墙角退。
“好多蛇,我们会死的……会死在这里的!”
都不能出事
“胡说什么,不过区区蛇蚁之辈你们就怕成这样,胆子如此之小,谈何忠君报国。”
杜景仪见考生们慌乱成一团,有的甚至都吓得尿了裤子,抖着唇厉声喝斥着,生怕被这名考生一喊,最后会让场面乱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其实杜景仪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
外面的蛇太多了,压根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他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自己骗自己而已。
砰——
砰砰砰——
混乱的笛音让群蛇失去方向一般连游动都不会了,纷纷朝殿门乱撞着,大大小小的蛇撞击在门上,发出让人惊心的声响,那响声接连响起,一下又一下没有间断,像是随时都会冲进来向众人索命。
好些蛇已经延着大殿的空隙,往里面钻了进来。
更有甚至直接戳破了窗纸,身子不停的往雕花的窗格里挤,偏偏体格太粗挤不进来,只能一半卡在上面,发出咝咝的挣扎声。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窗格上到处都冒着涌动的蛇头,看得人头皮发麻恐怖惊魂。
见学子们一个个缩在角落快抖成糠筛了,难得有几个稳住的都还被密密麻麻的蛇头惊得没回过神,杜景仪红着眼急忙吼道:“都是死的不成,都给本官清醒一点,怕有什么用,还不快找东西来将讲学殿里稍大的空隙堵住,等蛇钻进来我们就真的完了!你们想死吗?”
死?他们当然不想死。
吓傻的学子们这才回过神来,生死攸关的当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当即也顾不上害怕了,各个散开冲到大殿的各处,搬动着除了书籍以外所有能搬动的物件。窗边的蛇太多,只能借用木板把各种大小物件推过去,将讲学殿凡是有缝隙的地方死死堵住。
有的胆子稍大一点的,也不知从哪里翻找出来几根木棍,咬紧牙关挥动着木棍,像敲地鼠一样往卡住的蛇脑袋上敲着,一边小心的用衣袍挡着身体,以防被蛇喷出的毒液溅到。
林迟和铁面男守在大门的位置,挥着剑刷刷刷的削着蛇脑袋,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喂,你要做什么去?外面全是蛇不能出去,你疯了不成!”
林迟看铁面男抬手就要开门,一把挡在他面前,不赞同的出声阻止。
铁面男一剑削掉想要偷袭他的蛇头,不容拒绝的冷声道:“让开,我要去找她。”
林迟怒了:“她什么她,天皇老子在外面也不能开门,你知不知道这门一打开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还能挡上一挡,门一打开蛇都会涌进来,到时候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会小情人也要挑对时候,大伙的命都还悬着呢!”
“……小姐在竹林外,可能已经往聚贤楼来了,必须找到她。”铁面男沉默了下,冷硬的出声,声线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什么,你说苏谨儿?!”
林迟脸色一变,这才想起眼前这家伙就是苏谨儿身边的侍卫,他刚才让她断后,现在她的侍卫又到了聚贤楼,那女人估计差不多也已经到了!
如果正好进到十里竹林,这一带全都被蛇群占据着,她岂不是凶多吉少……
林迟终于慌了,不过好在还有理智在,拉住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身子晃了晃,坚决的哑声道:“不行,谁都不能出去,那女人比狐狸还狡猾,她以前说过狐狸是有九条命的,她一定不会出事,一定不会!你不能跨过这道门,否则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吧!”
铁面男正要和他动手,尖锐的笛音中突然混进一支空灵悠扬的笛曲。
两者同时响起,让外面蛇群的撞击诡异的缓了下来。
铁面男拿剑的手一滞,想到今夜苏谨儿的不对劲,不由慢慢的冷静下来,看一眼林迟,浑身都泛着寒森森的杀气:“她如果有事,我一定会让你陪葬。”
“苏谨儿是我的朋友,你当我就希望她出事?”
林迟气得吹胡子瞪眼:“现在这种情况,谁出去谁死,你不怕死不要紧,到时候苏谨儿活着回来,向爷要人我可再变不出一个大活人。”
“咦,外面的蛇好像没再往殿门上撞了。”
“这些畜牲都还没离开,我们不能吊以轻心,大家小心点。”
蛇群突然停止了进攻,众人一颗紧弦的心稍稍放松了点,却还是不敢大意,目不转睛的提防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意外。
学子们找来了趁手的物件当武器,紧抓在手里在敲打过一轮窗上的蛇头,把蛇都敲晕过去后,窗棂上一片血肉模糊,学子们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大半。
一道人影倒在角落里,看着那成片的血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和大家一起去赶蛇了。
奇怪,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
承仲艰难的抬起头,还没看清楚牵扯住自己手的是什么,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他痛呼出声来,强忍着痛楚硬是没让自己晕过去,再抬头时眼里多了一分惊恐,控制不住的失声喊了出来——
“有蛇进来了!”
蛇!咬住他的竟然是一条不知何时潜进大殿里的小蛇!!
好不容易才镇定一点的学子们再度慌乱了起来,齐齐朝发音源望去,看到角落里软坐着的人手腕上竟缠着一条小蛇,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承仲兄被咬了……蛇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杜景仪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带着几人赶紧冲过去,从袍角撕下一条布料递给其中一人,急声吩咐道:“快,把他手臂绑住,绑得越紧越好,不能让蛇毒扩散开。”
童玉钦冲到最前面,接过布条就要去帮他绑扎那条被咬的手臂:“承仲,快,把手给我。”
“别,你们别过来!”
承仲苍白着脸往一旁退着,不肯让人接近半分:“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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