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 梁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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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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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梢公,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少安毋躁,我就来救你了。哈哈,冲看你这块玄铁,我还 
能不救你吗?” 
  粗豪汉子把手一挥,蓦然间只听得噼啪连声,火蛇飞舞,在这大船上一技接着一枝的火 
箭射了出来,每一枝火箭,都是射上了金逐流的这船小船。金逐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大船 
上的人和这梢公是一伙的。他向他们求救,正好给了他们以落井下石的机会。 
  金逐流打落了几枝迎面射来的火箭,但总不能打落所有射来的火箭。带着熊熊火焰的蛇 
焰箭落在船板上,落在那张卸下的风帆上,甚至还有两枝。火箭射进了船舱。金逐流扑灭得 
了东面的火头,扑灭不了西面的火头,不消片刻,这艘小船已是燃烧起来。 
  船底的那个漏洞也正在扩大,金逐流忙于救火,顾不得堵塞漏洞,转眼间船舱里的水已 
经浸过了他的膝盖,水火夹攻之下,金逐流除了弃舟而逃之外,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艘大船和金逐流这艘小船的距离在十丈开外,金逐流若是游泳过去,只怕未到中途, 
就要给船上的乱箭射死。 
  好个金逐流,当真是艺高胆大,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突然给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主 
意,他要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夺那艘大船! 
  金逐流提起了那个红漆匣子,朗声说道:“你不过是想要这块玄铁而已,这个容易,给 
你就是!”振臂一抛,那个匣子带着呼呼风响,向大船上站在船头的那个粗豪汉子迎面飞 
去。 
  金逐流左手抛出匣子,右手已是拆下了一块船板,那块船板则抛下江中。 
  原来金逐流是要利用这块船板作为踏脚板,以便跳上那艘大船的。两船之间的距离有十 
多丈,金逐流的轻功再好,也必须分作两次,才能跳上那艘大船。 
  大船上那个粗豪汉子双臂一伸,接下了金逐流抛过来的玄铁,笑道:“好,多谢你 
了!”笑声未已,蹬、蹬、蹬的就接连退了几步。船舱里有个人出来,双掌抵着他的背心, 
他才幸免跌倒。不过,他毕竟还是把这块沉重的玄铁接下了,而且并没有受伤,足见功力之 
高,比金逐流也并没相差多少。 
  就在此时,金逐流从小船上腾身飞老,伊如掠波海燕,快得难以形容。那块般板刚刚落 
下江心,他亦已是跟着落下。船板还没有给波浪卷去,只见他的脚尖轻轻一点,登时又似皮 
球般弹起来,身形如箭,扑上大船! 
  船舱里有个人抢出船头,就是刚才用双掌抵住那粗豪汉子背心的那个人,抢出船头,猛 
地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下去吧!”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海天嫁女那天,曾败 
在金逐流手下的那个文道庄。 
  文道庄那次败给金逐流,是败在招数不如,若论功力,他还稍稍在金逐流之上。此时金 
逐流身子悬空,脚尖还未曾点着船头,文道庄已是使出“三象神功”,双掌并推,要把金逐 
流从半空击落,推下长江! 
  金逐流一招“弯弓射雕”,半空中“鹞子翻身”,双臂斜分,恍如雁翅,右掌骈指如 
戟,戳向文道庄额角的太阳穴,左掌如刀,用的则是个“劈”字诀径向文道庄的琵琶骨劈下 
来。 
  这一招两式乃是攻敌之所必救,也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倘若是在平地上单打独斗,文 
道庄还当真不敢和他硬拼,非得闪避不可,可是此时金逐流身子悬空,文道庄占了以静制动 
的便宜。只要挡得一招,不让金逐落下船头,就可以将他挤下江去。二来文道庄并非单打独 
斗,他还有那个盗魁帮忙。文道庄胜算在握,于是也就一步不让了。 
  那盗魁接下了红漆匣子,退后三步,稳步身形,立即退而复上,正好迎着扑上船来的金 
逐流。盗魁就用这个装着玄铁的匣子作为武器,向金逐流猛击。 
  如此一来,金逐流就不能用双手都对付文道庄了,百忙中他只好迅速变招,双掌斜分, 
分敌二人。 
  文道庄的功力本来就是稍稍在金逐流之上,金逐流以一掌之力敌他双掌,自是抵敌不 
住,何况还有那个盗魁,功力与金逐流相差不了多少,而且他用作武器打来的那块玄铁,又 
是沉重非常。只听得两声闷雷也似的声响,金逐流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便似断了线的风筝 
似的,半空中一个翻身,跌下了长江。 
  金逐流虽然精通水性,但因同时遭受两大高手的掌力所击,跌下江中,又受波浪冲击, 
饶是他内功深厚,未受内伤,他已是差不多就要昏迷了。 
  迷迷糊糊中金逐流隐隐听得有“扑通”“扑通”地跳水声,想是那船上的人跳下来捉 
他。金逐流强自闭了气,拔出剑来在水中乱舞。那盗魁在船上喝道。”让这小子多灌几口 
水,慢慢的消遣他!”金逐流筋疲力竭,虽然已是极力忍耐,也不能不张开口透气,果然在 
喝了几口水之后,便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逐流悠悠醒转,眼前一片漆黑,伸手摸索,摸着了冰冷的石壁,这 
才发觉自己已是被囚在一间石室。 
  金逐流定了定神,心里想道:“奇怪,他们竟没有给我加上镣铐。”耳朵贴在墙上一 
听,隐隐听得外面有脚步声走来走去!“想必就是看守他的匪徒。 
  金逐流心想:“且待我养足了气力再说。”他感觉四肢无力,只道是疲劳未曾消除的缘 
故,不料坐下来试一运气,只觉腹中似是空空荡荡,真气竟是无法运行。金逐流这一惊非同 
小动,他本来是准备养足气力之后,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破门而出的。如今功力全消,已 
是废人一个,纵有十八般武艺,也是难以运用的了。 
  忽听得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门前,其中一个说道:“里面似有声息,敢情是这小子醒 
了。咱们进去看看。”另一个道:“怕不会这样快醒的吧?”那人道:“你不知道,这小子 
是个非凡人物,论理是不会这样快醒的,不过时他可说不定。舵主吩咐,待他一醒,就要提 
他去问话的,他的伙伴道。”好,那就进去瞧瞧吧。” 
  金逐流闭了眼睛装作熟睡,那两个看守一个举灯在他面前一照,另一个还不放心,又朝 
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试试。金逐流忍住了气,闷不作声,心里想道:“待我恢复了武功,叫 
你这两个小贼知道我的厉害!”可是他的功力何以突然消失,连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是否 
能够恢复武功,心中其实毫无把握。 
  那两个看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就在门外议论。一个说道:“这小子是什么人,咱们 
的舵主这样看重他,叫咱们两个不得好睡,整夜要服侍他。” 
  另一人道:“哦,你还不知道这小子是谁?” 
  那人道:“听说窦老大很吃了他的亏,要不是咱们舵主及时赶到,他几乎命丧长江。” 
窦老大即是暗算金逐流的那个梢公。 
  他的同伴笑道:“窦老大算得什么,六合帮的董十三娘和圆海,青龙、白虎两帮的帮 
主,加上了红缨会的宫秉藩,都曾吃了他的亏呢!” 
  那个看守吃了一惊,说道:“这么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 
  “金世遗的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那看守笑道:“你当我是初出道的雏儿么,金世遗大名鼎鼎,我岂有不知之理?二十年 
前,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连他的徒弟江海天也是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了。不过,听说金 
世遗已经失踪多年,与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金世遗就是这小子的父亲。” 
  那看守吃了一惊,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了得!但我却不明白咱们的舵主为何 
不杀了他,不怕他逃出去报仇吗?” 
  他的伙伴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这小子纵是天大神通,如今也是插翅难逃的了。 
咱们的舵主是为了六合帮的关系才不杀他的。” 
  那看守诧道:“他不是六合帮的仇人吗?” 
  他的伙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六合帮帮主的妹妹私逃出帮,你知道吗?” 
  “这又怎样?” 
  “听说就是跟这小子私逃的,史白邵要着落在这小子的身上找回他的妹妹的,已经知照 
各个帮会,代为查缉,咱们的舵主与史白邵交情非浅,如今捉获这个小子,当然要送给六合 
帮发落,怎能就杀了他?” 
  金逐流听到这里,暗暗骂了一句“胡说八道”。心里想道:“我受诬赖不打紧,这谣言 
传到了李敦的耳朵里可不好听。这史白邵也真是糊涂,妹妹爱上了什么人也不知道。” 
  那看守说道:“唔,这个道理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姓金这小子如今是插翅难逃,我却 
还未明白。” 
  他的伙伴道:“文岛主有一种祖传秘药名叫酥骨散,可以按照所服的份量,减削对方的 
功力,若是服了一茶匙,多好的内功也会化为乌有。这小子在被捉上船的时候,文岛主就把 
一茶匙的酥骨散溶化在茶水之中,灌他喝了。你当时不在场,难怪你不知道。”歇了一歇, 
接着又笑道:“要不是他服了酥骨散,你想咱们的舵主怎敢让他不带手铐脚镣,又怎敢放心 
咱们两个看守他?” 
  金逐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着了文道庄的暗算。他暗暗咒骂文道庄的卑鄙,但心里却 
又因此燃起了一线希望,在他知道所服的是酥骨散之后。 
  原来他的父亲全世遗当年初识文道庄的叔父文廷璧之时,也曾着过文廷璧的暗算。文廷 
璧骗他服了酥骨散,才逼他较量武功,把金世遗折磨得死去活来。(事详《冰河洗剑录》) 
  金世遗受了这次折磨,痛定思痛,终于给他钻研出一种可以对付酥骨散化功的吐纳方 
法。 
  当下金逐流就按照他父亲所传的方法,盘膝打坐,意存丹田,放慢呼吸,将真气一点一 
滴的凝聚起来。 
  过了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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