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登基后,大肆清洗朝中当年不肯支持自己的文武官员,乔东焯因为在宫变中曾在大正宫前痛骂武宗为“乱臣贼子”、“不忠不孝”,被武宗深恨在心,且乔东时因是太子詹事曾是**的骨干一派,所以乔东焯、乔东时两房被武宗下令抄家、全家被收押于天牢之中,后来在流放漠北的途中不堪折辱、全家自尽。
而乔东焕则因为是在国子监这个清贵的衙门当值、并无涉及到太子一派,岳父又曾是武宗的恩师,也是武宗为了安抚京中剩余不曾站队的官员,所以乔东焕一房便被保留了下来,乔东焕也依旧是国子监祭酒。
至此,乔家只余乔东焕这一脉。
乔东焕经此一事,知道自己就算再留在京中只怕也就是只能老死在从四品这个官职上了,又因为长兄、次兄两房接连惨死于流放途中,心灰意冷之余也是为了保全乔家剩余的血脉和实力,便携妻儿告病还乡。
没过几年,乔东焕夫妻也去世了,独子乔直动和妻孟氏育有二子乔耕和乔耘,正是乔梓璃祖父这一辈的二人。乔直动和孟氏因为经历过乔家那次惨变,所以夫妻二人并不鼓励儿子出仕,乔直动父子三人或是在苏州祖宅经营乔家庶务,或是在家读书,或是出外游历。
直到二十一年前,武宗的孙子玄宗登基之后,当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玄宗膝下并无任何子嗣,而其父世宗的诸皇子皆以为自己将来会有机会继承皇位,其中世宗皇三子徐王二十九岁、皇四子楚王二十七岁、皇六子贺王二十七岁、皇七子曹王二十四岁、皇十子庄郡王二十一岁、皇十一子淮王二十一岁、皇十三子鲁郡王十五岁、皇十六子慎郡王十三岁。
徐王和曹王乃是世宗宠妃玉贵妃李氏所出,玉贵妃的父亲乃是当时的内阁首辅李阁老;楚王生母是世宗郭宸妃,其母族乃是荆州大族颖安侯郭家;贺王、庄郡王和慎郡王则是世宗云妃赵氏所出,赵云妃出身卑微、曾是世宗**的一名舞姬,后得帝幸、十几年圣宠不衰、连诞三子,其中贺王嫡妃出身魏国公方家、庄郡王嫡妃出身景南侯徐家、慎郡王嫡妃出身清远侯江家,三王妃皆出身显贵。
而淮王和鲁郡王的生母则是世宗康贵嫔孔氏,孔氏出身京城落魄官宦之家,其父只是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六品小官,孔氏当初参加选秀被选入**,一开始不过是居住在永巷内的一名低等嫔妃,后来是世宗淑妃谢氏为分宠于玉贵妃和赵云妃,方提携孔氏得了圣宠,孔氏诞下淮王后晋为孔德仪、因品级较低不能抚养子嗣,谢淑妃便成了淮王的养母。没过几年,谢淑妃去世,孔氏又诞下了鲁郡王,晋为康贵嫔。康贵嫔因育有二子,为了能在**中保住孩子,所以为人低调谨慎,对上敬重世宗皇后,对下谦和,因此倒是带着两个儿子平安的活到了世宗驾崩。
而孔氏娘家在玄宗登基时已经彻底败落,父亲去世之后、家中又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姐姐早年嫁给了皖州清流之家薛家的庶子薛子明。
薛子明于世宗时得中二甲进士,之后考中了庶吉士,留在了翰林院、在行人司观政;三年之后散馆,就外放到了滇州做了一个偏僻小县的知县。
薛子明未中进士、在国子监读书时,曾经恩师介绍,娶了康贵嫔的姐姐为妻。之后带着妻儿去滇州赴任,这一干就是十几年,因为薛家不肯为他打点上下,所以薛子明足足在滇州呆了十几年,从从六品的知县做到了正五品的知州。
直到玄宗登基,淮王出宫开府,因其生母出身不显、所以麾下一时难以吸引到可用的人才,便想办法把薛子明从滇州调到了京城,做了正四品的淮王府左长史令。
之后薛子明又陆陆续续将自己在国子监的同窗、恩师胡凭的几个弟子以及在滇州的同僚推荐给了淮王。薛子明是庶子、不受家中重视、自己就是靠苦读出人头地的,其所交好的自然也都是一些出身贫寒的、颇有才干的能吏,所以一时之间淮王身边倒是聚集了不少有能为之人。
后来在薛子明的牵线搭桥之下,淮王又求娶了滇州大族、南阳侯陈家的嫡女为正妃。
在陈家和薛子明的筹划之下,到了玄宗在位的第八年,淮王的势力已经发展的极为壮大。
在此期间,一直瞅准机会想要让乔家重新发扬光大的乔耕和乔耘兄弟二人,也见微知著、看出了淮王的潜力,二人和母亲孟氏商议之后,在二十年前,为乔耕的嫡三子乔钧求娶了薛子明的嫡幼女薛媛为妻,借势投靠了淮王。
也就是在玄宗在位的第八年,**的一位宫女出身的任婕妤为已经四十岁的皇帝诞下了皇长子,玄宗大喜之下便封了尚在襁褓之中的皇长子为太子。为了保护年幼的太子将来能顺利登基,玄宗先后以铁血手腕打压了在京中结党联营的徐王、曹王、贺王、庄郡王和慎郡王,将五王囚禁于京城王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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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弱女(一)
而不甘束手就擒的五王联合了楚王,集合六王势力发动了兵变,这就是十四年前震惊全朝的“六王之乱”。
就在“六王之乱”的当天,一直韬光养晦、以低调谨慎示人的淮王带着亲弟弟鲁郡王、率领王府的侍卫亲兵入宫救驾。
由于玄宗早有防备,所以“六王之乱”很快就被镇压,而在此次兵变中充分的向玄宗展示了自己忠心的淮王和鲁郡王则彻底取得了玄宗的信任,淮王被加封了三千户食邑、赐黄金万两和良田五千顷;鲁郡王被晋封为鲁王,食邑增加到五千户,两王也以亲王之尊当朝议政。
到了六年前,也就是玄宗在位的第十六年,玄宗病重,于病榻前立下传位于皇太子的诏书,同时任命淮王为摄政王,鲁王为辅政大臣,由二人共同辅佐刚满八岁的皇太子登基。
之后,玄宗驾崩,皇太子登基,年号“兴平”。
兴平帝登基后,尊生母任婕妤为太后,封了母家任家为沐恩侯;淮王食邑加封至一万二千户,任中军都督府掌印都督,兼太师和太傅;鲁王食邑加封至九千户,任少保兼少傅;同时尊二王生母、世宗康贵嫔为钦显淑太妃,位列诸太妃之首。
一时之间,淮王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而薛子明这个淮王麾下第一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就连其妻也因钦显淑太妃的缘故由正四品的淑人被封为从二品的荥阳郡夫人。
有了薛子明的提携,本来赋闲在家的乔耕嫡长子乔钦做了从七品临安县县丞,而乔钧也由从六品的祁江县知县变成了正五品的苏州巡盐御史。
乔钦当年也是二甲进士出身,金榜题名之后因为淮王名下暂时没有好的缺让他顶上,便一直赋闲在家,而临安县乃是苏州诸县中最富庶的一个县,京城有人支持、他这个从七品县丞也是做的挺滋润的。
乔钧当年乃是玄宗亲点的探花郎,高中之后就携妻儿去了位于大晋粮仓的湖广的祁江县,从县丞做到了知县,倒是为淮王出了不少力。
而苏州巡盐御史一职虽是正五品,却因为可向皇帝直接回报苏州诸官员的动向,同时又监视着最有油水的盐商和盐道,所以乔钧在这个职位上不仅收获颇多、而且苏州诸官员也颇为敬畏他。
有了乔钦和乔钧的出仕,乔家在苏州的地位倒是又提高了上去,虽不能比得上当初文宗在位时的满门荣耀,可到底要比之前韬光养晦的几十年更得别人的敬重,与姻亲同僚来往时,家里的人也多了几分底气。
乔梓瑶幼年时是随着父母在湖广任上长大的,亲身经历了乔府从式微到慢慢恢复旧日荣耀的过程;倒是乔梓璃,自出生起,乔府就已经在苏州渐渐成为了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族,而母亲薛夫人则因为外祖父薛子明的缘故颇得祖母孟老夫人和父亲乔钧的看重,连带得她们姐妹两在府里的诸姐妹中也最得祖母的疼爱。
乔梓瑶想着,嘴上还笑着叮嘱乔梓璃:“慢一些,今儿可是六哥六嫂的好日子,你要是跌着了、一会儿可就收不到六嫂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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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同一个早晨,乔府后院一个偏僻的院落——碧云轩内,从寅正起,东厢的灯烛就一直亮着。
院内的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映着天上的一轮残月,泛着清冷的白光。
东厢临窗的暖炕上,廖良璋披着半旧的青缎灰鼠褂伏在炕桌上,认真地抄写着佛经。
大丫鬟珊瑚掀了帘子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盏红糖姜茶,走到她身旁递过热茶道:“姑娘,喝盏茶暖暖身子吧。”
廖良璋认认真真地落下最后一笔,又查看了一下,看到没有任何错误,方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羊毫笔,接过姜茶含了一口,一股暖意自喉咙起蔓延至全身,手心传来的温度也令她酸痛麻木的双臂逐渐舒展开来。
一直在一旁为她磨墨的大丫鬟金桃也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墨锭,在铜盆中洗过手之后,就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了暖炉上暖着。
廖良璋看了金桃身上穿着的半旧的绿色蕉布小袄,心下有些不忍道:“前几日大舅母不是让人送来了几匹三江布么?你和珊瑚拿一匹做几件新袄子穿吧。你身上这件袄子还是前年做的,穿了两年早就不暖和了,袖口都被磨破了,还是换下来吧。”
金桃则满脸不在乎的笑嘻嘻地说道:“奴婢哪用得着那么好的料子?那可是大夫人送了来让姑娘留着压箱底的,虽说三江布没有绸缎那么金贵,可穿起来柔软舒服,姑娘不如裁半匹给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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