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仿佛是万家的马车。”老邱眼睛很利,拉着身边还在劝说他的徐北说。
徐北转过头去,仿佛也看到了万家的标识,暗道万家果然有钱,这马车够豪华的,主人出行,身边侍候的下人也有不少,不过也没太过关注,回头继续说:“就像这万家为什么这么富?他们手里什么最赚钱?还不是这南来北往的货物买卖,单就万家手里掌握的河运就足够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了……”
老邱赶紧投降:“好了,甭说了,我都听你的,再说我那些银子还不都在你身上,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只要不赔光了就行了,老邱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徐北嘿嘿一乐,这才住了嘴,他这也是看老邱够哥们的份上才如此劝说的,现在北地物价上涨,而京城这边到底是天子脚下,商业繁荣,物价浮动不及北边,所以这时候带批货回去,赚头虽然没有皮货山参大,但也比在自己地界上做买卖挣得多,难得出来跑一趟,当然不能放跑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定北王府别院中,有人将徐北二人的行踪以及做的每一件事都汇报给了四公子。
“的确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也许跟万家的家主倒是合得来的,”四公子不禁微笑道,“看他们忙完自己的事就通知九少那边,让人领他们去京郊的庄子上吧。”
他对徐北如此关注,是想知道徐北的仙法到底能不能成事,现在见徐北能不着痕迹地将货物从北地运到京城,心中定安了许多,虽说粮食的数量庞大,但还是在徐北所说的能力范围内的。
至于徐北利用机会做自己的小买卖这样的事,四公子并不反感,北边传来消息,徐北倒是将公账私账分得非常清楚,铺子账面上的银两分文未动,可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样的人让四公子用起来也放心。
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放跑——会赚钱是好事,王府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单单军饷对于王府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负荷,北王不及南边富裕,又要顾及民生不能一味地提高税收,不仅不能提今年还因为旱灾还得降税免税,想到徐北的能力,四公子唇角的弧度有扩大的趋向。
“公子……”祝康成和路允之从外面走进来,后者走到四公子身边俯耳说了他们刚刚打探到的事。
四公子唇角扬起的弧度又慢慢压了下去:“江大学士?到底是有人刻意利用江大人的名头来打压傅太师,还是无意提及的?当年江家还剩下些什么人?江南那边江家的旁系跟京中有什么来往?”
提到江家路允之还是比较清楚的:“当年王爷腾不出手前去救江家人,等赶到时只剩下江策一人,他是江大学士的次子,不过学问与名声均不及长子与三子,为人……也比较刻板,这些年江策也算是在王府保护下活到现在的,至于江家的旁系,当年江大学去过世后也走的走散的散,江南那边什么情况得要去信问一问才清楚。”
“让人打听清楚,当年江大学士因傅太师而死,这时要对付傅太师,陈王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江家人,唉,可惜了,听说江大人的三子文采不逊于江大学士年轻的时候,曾被太、祖亲口称赞过。”四公子惋惜道,他也很看好江家在文人仕子中的口碑,所以这些年才不让人去惊动江策,但是,江策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
定北王府这些年也致力于在北地兴办书院,提高文人的地位,可到底不及南边的底蕴,也没有如江大学士和江家这样的在民间文人中影响深厚的存在,当年太、祖能够稳定朝堂,这江家的功劳可不小,只可惜太、祖没料到他扶持起来用来与江家平衡朝堂势力的傅相,却因为忌惮江大学士的影响力,迫不及待地将之铲除,不得不说办了一件蠢事,留下了后患。
“是,公子,我会让人盯着那些学子的动静。”路允之道,若有人刻意而为,那些文人学子的情绪最易煽动。
江家的遭遇的确让人同情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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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运粮
徐北一边琢磨要采购些什么货回去一边问老邱:“老邱,你也挣了钱了,又来了这天子脚下,想好要给嫂子和两个侄子带些什么回去吗?”
老邱斜眼鄙视他:“我回去后把银子如数上交,对你嫂子来说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了,至于两个皮小子,老子没给他们一顿板子就算好的,还想伸手跟老子要东西?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想给敏庆买什么自个琢磨去。”他也算看穿徐北这小子了,哪里是关心嫂子和侄子啊,分明是以他们为借口讨主意呢。
徐北怒:“买不买礼物回去看的是老邱你对嫂子和两个侄子的心意,你出这么远的门,嫂子和侄子在家里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呢,居然还想着打板子,我可真为我两个侄子心疼啊。”
老邱被他的胡搅蛮缠逗笑了,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往客栈里走,一边朝后说:“你这就不懂了吧,养儿子跟养弟弟是不一样的,所以甭想在我这里讨主意,辈份不一样道理也不是同的,我儿子你侄子要是敢有半点意见,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跟老邱斗嘴,徐北难得有败场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却被老邱扳回一次,站在那里无语望天。
老邱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也是国情不同,这里讲究的是严父孝子,换句话说,弟弟是可以宠的,但儿子却是动辄可以打骂的,做儿子的还不能反抗,没想到老邱也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不知道还有慈父一说?
算了,不跟这死脑筋的古人计较,这代沟太深了,都没办法计算。
刚踏进客栈,就看到大堂里一群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老邱走得快,多听了几句,朝徐北招招手,告诉他里面的情形:“这是跟我们一样从外面来京城的客商,他们做的是药材和茶叶的生意,不过家里带来了急信,说是家里老人出了事,想尽快将手里的药材和茶叶出手,哪怕价格压低点也行。”
老邱边说边朝徐北使眼神,徐北不是说过要带货回去的吗?不管是药材还是茶叶,在北地可都是紧俏的货物,要是捡到便宜的,这一趟肯定是很赚的。老邱心里得意洋洋,跟徐北出来跑了一趟,他也算长了不少见识,也懂得低买高卖了,过去的他可只知道种地跟杀蛮子兵的。
徐北再次无语望天,不,只能看到木质天花板,老邱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的确让人敬佩不已,可论到做生意,就缺了那根弦,便宜货可不是那么好捡的,尤其是药材生意,他从没想沾手的,山参灵芝什么的不容易出问题,可其他的药材就不同了,他和老邱没一个能识材辨药的,让人骗得血本无归都极有可能的。
朝老邱摇摇头,先站在一边看着就是,反正他是不想插手的。
老邱挠挠脸,莫非他想岔了?也只好跟徐北站在一起。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个年轻男子,身边跟着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年轻貌美女子,穿着素色衣裳,脸上敷着薄薄的粉,眼角挂着泪,一副不堪承受柔弱之极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妇人哭哭啼啼好不伤心,男子也面带痛色,抱拳对聚过来的人说:“各位大哥大叔们,在下和内子是从江南而来,打算往北边而去,却不料家中来信,家中老人突然得了急症昏迷不醒,在下和内子心忧如焚,不敢耽搁片刻,只得忍痛将这批上好货物贱卖出手,好及早赶回去,否则晚了还不知能不能……”男子声音哽咽起来,以袖掩面拭泪,女子更是泣不成声,要靠身边下人的扶持才能勉强支撑住。
“各位,我家少爷少奶奶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可我们的货却是上好的,各位不妨看了货再说。”下人身边带了药材和茶叶,打开来让围观的人验看。
“这药材的确炮制得当,品质上佳,这茶叶应当也是今年秋天采下的,虽说不是春茶了,可贵在新鲜,运到北边去也能得个好价钱,要是有从北边过来的货商,倒真可以捡了这个便宜回去。”
“出门在外的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你们也别太伤心了,赶紧将货处理掉回去看望老人才是。”
……
七嘴八舌,大堂里充斥了各种声音,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犹豫之色,拿不定主意,也有人从旁劝说,徐北看了一圈就把老邱拉了出去,也有人同他一样并不想掺合进去,互相看了一眼抱拳示意转身离去。
离了大堂老邱才拉住徐北惊道:“难道那对夫妻是骗人的不成?那货有问题?”
“大堂里摆出来的货估计是没问题的,可谁知道剩下的有没有问题,再说我们两人中有谁懂药材的?”徐北笑道。
老邱连忙摇头,又犹豫着说:“不过边关倒是一直缺医少药的。”
徐北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说:“这不是我们两人能够解决的,你想这位……”徐北竖了四根指头示意,“会不清楚?那也是没办法罢了。”事情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若是局势和谐政通人和,南北运输通畅,那还容易些,可现在的局势就是微妙,个人力量微弱,还得看四公子能不能从朝廷这边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了。
老邱蔫蔫地点点头,承认徐北说的有道理。
说实话,徐北是觉得那对夫妇的表现有些过火了,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做得过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只做一个看客,坚决不插手药材生意的。
况且在他看来,就算药材真的没问题,恐怕要往北边去也大不容易,来京城的路上就感觉得出,从北边往南边要容易一些,而从南边去北边却盘查得极严,那些过路的货商尤其是重点盘查对象,这其中很可能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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