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又冷、又累、又饿,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舒樱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讲英文的男人,那种优雅的牛津腔,她一下就听出来是舒樱的老总詹安尼,她惊得也没感讲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晚上,舒樱和詹安尼一起干嘛呢?
她不愿多想,如她以前讲过的,舒樱和洪逸宇要是出现感情问题,那这世上就不存在爱情这个词了。
她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走了半夜,艰难地走到了学院门口。
“林蝶!”树木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林蝶抬起头,心“咯”地停跳半拍。“哦,你好,来这里有事吗?”她看着肖白,力尽自然。
“想见你。”肖白的声音有些沉重。
林蝶轻蔑地一笑,真是好玩,她又不是大明星,个个都想见。不想理肖白,扭过头准备进学院。
“林蝶,我真的让你这么嫌恶吗?”肖白在身后轻轻地问。
林蝶一怔,停下了脚。“我没有嫌恶你,但也不想有交集。”
“因为我是个老男人,就不给我机会吗?”
林蝶悠悠回首。
月光太亮,映出肖白眸底清晰的痛。
那一刹那,她的心泛起一丝一丝的疼。
夜寒如冰,冷意顺着冰凉的石阶涌来,冷至心尖,她有点发抖。他的话说反了吧,是他说对她这种年纪的女子没兴趣,因为他不起她们想要的一切。
“你的机会好像不是在我这里?”她不无幽怨地说道。
肖被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到了不惑的年纪,还能动起想深爱一个人的念头。在他的生命里,也曾出现过让他想呵护终生的女子,只是她们都心有所属,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奥地利,各自过得幸福美满的话。在感情上,他向来慢一拍,鼓起勇气结了次,也以失败告终。从那以后,他就对情感的事不再苛求。直到林蝶的出现,他才知道他还是会苛求的。
从什么时候苛求的,他不知道具体的答案。在他还没想清楚时,他就把她抱进了怀中,拥有了她。但他似乎没抱紧,也没处理得好,她跑了。
失去了她时,他才自己是多么的惊慌失措,光想到以后,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缠绵的时候,他就失控到窒息,心痛到发抖。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弹琴、敲鼓,想让自己忙碌,不去想她。事与愿违,他反到象中了魔一般,一念叨着这个名字,空落落的心仿佛才好过一些。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到摒住呼吸都不行,他还是来找她了。
“我以为不再的,”他勾起一抹苦笑,“事实上,我错了。”
林蝶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在颤抖。
“你可以不在意我的年纪,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走过去,哑声问道。
好半晌,她说:“我还没吃饭。”
答非所问,却让他紧绷的心一瞬飞扬起来。
她不肯去大餐厅,坚持到路边的大排档。午夜时分的大排档,热气腾腾,生意还不错。两人点了两碗鸭血粉丝,一笼煎包,挑了棚子里面的座位坐下。
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滚烫的热汤,稀里哗啦的吃着粉丝,煎包把嘴巴塞得鼓鼓的,毫无平时的淑形象,可看在肖白的眼中,却是出奇的可爱和心醉。
她这样真实的一面只为他呈现吗?
他眼眨都不眨的看着她。
“你不吃吗?”林蝶敲着他的碗,问。
他看她很喜欢吃鸭血,把自己碗中的又拨了一点给她,“我工作室的员工晚上聚会,我吃了点自助餐。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吃?”
“我见鬼去的。”她埋在碗中,嘟哝着。
“呃?”
“没什么,不要问了,都已经过去了。”冰冻的手和脚终于回暖,冻僵的小脸泛起了红晕。
她这样说,他也就没问。
吃完,两人开车离去,都过了午夜,他却不想记者送她回去。车速是蜗速,还在外环单绕着圈。林蝶也装没发觉,听着收音机悠扬的音乐,眯着眼。
“学院新年时,也有几天假期吧?”他含笑扭头问她,把车内的暖气打得暖暖的。
“嗯,有个三四天。”
“我新年要回北京,我有几个歌手举办新年演唱会,我必须在现场。”
“喔!”他在向她汇报工作吗?
肖白突然把车打向停车道,熄了火,转身面对着林蝶。“如果你。。。。。。能抽出时间,就和我一起去北京,好吗?”
林蝶坐直了身,手紧张地曲起。“我为什么要去?”
“林蝶,我对你不止是在意,我是。。。。。。爱上你了,无可自拔地爱上了。爱上一个人,就经不起分离。能去陪我吗?”肖白轻轻地问。
林蝶没有给肖白答复。
以前,他说他对她这样的小女子没兴趣,让她放心,一下子把她刚萌芽的爱情打入地狱,现在,他向她要一个机会,说他爱上她了。
如此出尔反尔,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去相信?
与肖滨几年的感情都经不住物欲横流的冲击,肖白这样的男子,正式成熟黄金的年纪,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要美女有美女,艺术家一时激情上来,许个良辰美景,天长地久,当不了真。
吃一堑,长一智,她对感情再不敢傻傻投入了,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心,即使她对他不是没好感的,午夜梦回,不止一次盼着他能这样来到她面前,对她说着一番话。
现在,一瞬如烟花般绚丽的爱情,已不能让她感动,她想要的是一份细水流长的,可以白头到老似的爱情。
他能给得起吗?
肖白摸摸鼻子,开车吧林蝶送回学院,她向他道谢,礼貌地道别,没有表现出一点依依不舍。
挫败感像一个巨浪,把肖白一下子就打进了海底。
他不是沙文主义的男人,不自负,但总是有一点自信的,从做偶像明星开始,他多的是女孩子倒追,对于感情,他一向是被动的成分多,不管是容研(注:《漂洋过海来爱你》第一卷的女主),还是左幽(注:《漂洋过海来爱你》第三卷的女主),他喜欢过他们,但都是采取默默守望的方式,没有巧取豪夺,霸道地侵占过,他期待着他们能主动发现他的好,事实证明,好的女子是没这样的机会留给你的,识宝的男人总会遮住她们的视线。
林蝶是他主动出手追求的一个女孩子。
在还没有确定心的方向时,他就把她诱拐上床了,现在又破例出口表白追求,可结果呢?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样把他的心悬在了半空中。
他写的情歌,足以感动大半个中国的人,他以为他是懂爱情的,当爱情真的来到时,他也只是一个爱情的傻瓜。
新年前几天,肖白忙的没日没夜,可是一停下来,满肚子都林蝶的身影,他现在到不拒绝接他的电话,但对于邀约,大部分是婉拒的,千辛万苦约到出来吃过饭,就吃饭,吃完了就道别,想游个车河的机会都不给他。
肖白有点一筹莫展了。
这天,很意外的接到詹安尼的电话,约了一起打网球,两人在室内网球馆见了面,打了两个小时,挥汗如雨,冲了澡,两人就在网球馆附近的西餐厅吃饭,西餐厅小小的,两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汤,沙律和主食,用餐用到一半,詹安尼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肖白。
支票的金额是最小的七位数,日期是一个月前的,早已失效。
肖白轻笑摇头,“我以为心婷是一时赌气,没想到她真的做出幼稚到极点的事。”
詹安尼优雅的舀着汤,神情有些冷漠,“她有点歇斯底里了,有空你要劝劝她,做任何事都要有个度,不要影响我的生活。”
“嗯,我也想这事,她和梁清现在好像没有复合的希望了,我想把她送回英国,她一个人在上海,整天尽做着不着边际的梦,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如果你有机会碰到梁清,请告诉她,游戏已经玩完了,在使出什么下三烂的招数,我就不会再让步了。”
肖白纳闷地看了眼詹安尼,好像不是在说笑,san前一阵的事,满世界风风雨雨,他也听说了,想着詹安尼忙的分身无术,他就发了几条短信问候,没打扰詹安尼。难道那事和梁清没有关吗?不会吧,梁清是同济的外救,和药品扯不上关系,哎,他们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够错中复杂的,不过詹安尼是真正的强敌,按兵不动,就足够让梁清和夏心婷惊得上蹿下跳了。
“安尼,你还好吧?”肖白问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詹安尼耸耸肩,开始吃主食,“风雨之后见彩虹,我不算坏。”
“彩虹?这道彩虹事san上空的吗?”
“不,是我心头的,”詹安尼说得神秘兮兮,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怎么,被谁锁住了你那颗掘傲不凡的心了吗?”肖白打趣地问,也不无好事,能让詹安尼心动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詹安尼没正面回答,舒樱还没离婚,他不想他们之间被别人扭曲,圣诞节的隔天早晨,她在他怀里醒来,羞得满脸通红,一整天都没敢看他,心慌意乱地把他的咖啡杯当成她的,喝下去之后,那个表情,令他忍俊不禁,晚上下班时,她没拒绝他的拥抱和浅吻,后面两天,他稍为丰富的肢体语言,她稍挣扎了下就顺从了他,舒樱这样的女子,是有感情洁癖,如果心里美一点点他,是不可能让别人碰触的,这就证明舒樱心里已经越来越有更多的他了,怎能不让他愉悦呢?
心快乐的都想要飞起来了。
“一个上帝派来救赎我的天使,我等了好多年了,”詹安尼说道。
“那真的要祝福你了。”肖白由衷地说,“能够遇到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可不容易。”
“你没有吗?不会还在暗恋迈森的太太吧?”
肖白笑,直摇手,“没有,早就没有了,我是没你那个好命,遇到喜欢的人,人家却不给我机会,”他漫不经心的说下去,眼睛望着玻璃窗外的夜景,“其实爱情这个东西存不存在,我都很茫然,若是存在,想拥有为什么会那么难,若是不存在,又为什么有那样的一个人会让你满心牵挂似的。”
“肖白,你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