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人也是个能耐之人,竟然能够从这里找到一个石锥子当做武器,只可惜还是敌不过那个恶魔。
洛白拿起石锥子,暗藏在破烂的衣袖之中。
虽然没有什么可能战胜那个恶魔,但有一件武器总是多一分反抗的资本。
咔嚓。
死亡如此轻易直接,如同折断一截树枝。第五个人的死亡让洛白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下一个就是他。
洛白蹲下身,继续轻轻向着另一侧爬去。
“小子,轮到你了!”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那个声音像是死寂的水波中炸开的那点水滴,冰冷而无情地滴在洛白的心中。
仿佛命中注定,洛白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已经忘记了颤抖和恐惧,只是静静仰望着那个决定他命运的主宰,好像那就是一个与他无关紧要的人。
虬尤那杂乱的大胡子耸动起来,好像是嘴角倔了一下,认为这次狩猎游戏结束得实在太快,他都还没尽兴。
那只如狮爪般的大手一把拎起洛白的衣领,比拎小鸡还要轻松。凑到那张满脸杂毛的横脸前,轻松随意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跑!”
洛白左眼圆瞪,左手袖子中的石锥子滑落,反握在手,猛然朝着虬尤的眼睛扎去。
临死地反抗,绝望地反扑,让洛白从任人宰割的绵羊瞬间变成了獠牙毕露的嗜血野兽。
最短距离,最好方位,是合适的时机。洛白觉得这已经是偷袭的最佳条件。
一切都是徒劳,如同蚂蚁想要袭杀大象。
石锥子离眼三寸停住,再也不能寸进。
洛白的左手被虬尤的右手死死卡住,临修境界的蛮力捏得他脸上近乎扭曲。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巨大,即使得到了这个最佳的偷袭机会,洛白还是没能伤到虬尤一条毛发。
临修境界的虬尤,堂堂的狮吼关关守,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一般蛮人可以比拟,更何况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盛国小卒,还是个残废。
一声轻轻骨响,洛白左手被捏得粉碎xìng骨折,石锥子跌落在地。
虬尤无趣将洛白扔在地上,无情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捡起那条石锥子,野蛮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又略带了些嗜血的兴奋,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扎我,那就让你那只瞎眼再瞎一次。”
石锥子化成一道杀人的利兵,往洛白右眼扎来。
在虬尤眼里,这一手实在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可以很轻松就躲过去,这让他对自己的蛮力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sè。
洛白没有虬尤的实力,完全无法躲避这块要他命的石头。
“终于要死了!”洛白在这一隙仿佛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竟有些庆幸不用再担惊受怕对于死亡的恐惧。
石锥子一寸寸没入了洛白的右眼,这是他左眼余光分明看到的事情,奇怪的是他竟不觉得一丝儿疼痛。
虽说这右眼失明,右边身体冰冷,没有多大感觉,可也不至于一丝儿感觉都没有,至少应该会有一些疼痛,还应该有一些鲜血迸溅出来,或许那只看不见的眼珠子应该落到地上,蹦上两蹦,而后安静躺在草丛之中。
这一切都没有,没有血,没有疼,亦没有眼珠子欢快蹦跳。洛白望着缓缓飘落在地上,中间炸开的黑sè眼罩,心中却不知怎么回事。
这个眼罩本是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凶悍故意带的,如今却成了石锥子穿过右眼的有力证据。
他的右边身体之中,一瞬间似乎有条冷箭从头顶shè穿脚底,唰得一下,刹那生疼,然后就消失无踪。
虬尤瞪着铜铃大眼,不可思议看着这个残废级别的炮灰加猎物,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洛白并没有过多犹豫,翻身就想往另一侧逃去。
刚刚跨出去一步,那条残疾的右腿却钻心地疼,不听使唤地屈跪下去,让他一下子又重新跌倒在地上。
一系列的动作让虬尤终于醒悟过来,一步上前,抓住洛白的后衣,将他翻过来提起,另一只手向着脖颈捏去,想要一击毙命。
这个炮灰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意外,此时已然没有了玩的心情,只想快些解决,查明原因。
那只死亡之手还未用力,虬尤右眼一瞪,从椭圆瞪成一个浑圆,几乎都要凸出来了。后脑一股白的红的混和液体飞溅出去一丈多远,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爆炸xìng的身体不再动弹一下,所有动作停滞在那里,似乎时间也停止了。
洛白右眼大睁,赤红的瞳孔仿佛充盈了血水,又像是可怖的野兽之瞳,充满了嗜杀的火焰。石锥子从瞳孔之中箭shè而出,穿透虬尤的眼睛,从他的后脑shè出,钉在远处一棵大树之上,红的血水和白的脑浆在上面滴滴点点。
微风轻抚,将虬尤杂乱的胡子吹得一动一动,也将这个强大的临修境界实力的死尸吹得砰然倒地。
以虬尤临修境界的实力,平时或许能够挡下那一招偷袭,至少不会死的这样干脆。可是这一下的距离实在太近,以至于没有时间做出防御的动作,再加上攻击的是眼睛,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甚至虬尤都没有想到这个炮灰的眼睛之中竟然能够shè出这样致命的一击。
洛白也没有想到自己眼中竟能shè出石锥子,他以为这次死定了!
jǐng惕看着虬尤庞然身躯倒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
过了很久,那具尸体再也没有动弹半分,确定真的已经彻底死去,洛白才放下心中的jǐng惕。
“奇迹~~~出现了!”洛白瘫软在地,心力交瘁苦笑着。
………【第三章:奇迹无极限】………
天空湛蓝,微风轻抚,荡起枯草摇荡的沙沙之声,此时显得格外亲切。
洛白仰躺在地,享受着逃离死境后的片刻轻松。
整个身体,所有细胞,仿佛都跳跃起来,将他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
深深呼吸一口气,那样清新,虽然带着淡淡的血腥,不过那已经可以忽略。chūn天的嫩草气息,新鲜的泥土香味,还有不知在哪方偶尔清脆婉转的鸟鸣。
右眼之中是sè彩渐渐变得清明,枯草,蓝天,斑驳的树木,缓缓飘落的枯树叶,还有那柄红白相间的石锥子,他的眼睛已经能够看见。
洛白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切会如此美好,大自然赋予的新生力量会有这样大的魅力,让他这个半残之人恍若有一种将要融入进去的感觉。
他活下来了,这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废物,我杀了强大的狮吼关关守。”洛白不自觉口中有一些喃喃自语,带着不可置信,也带着激动和兴奋。而脑海中逐渐回想起了多年来的遭遇。
自有记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小乞丐,靠着老乞丐的怜悯和拖着残躯不断乞讨才活了下来。
“为什么爹娘不要我?”
“孩子,你的身体残废,这辈子就这么将就着过吧!”
洛白似懂非懂,“残废”这个自卑的字眼却深深刻在幼小而苦涩的心灵。
一个好心的江湖郎中见他实在可怜,诊断了一番,摇头说道:“半体虚寒,半身经脉堵塞,唯一的方法便是打通经脉,不过看你一个小乞丐,那等事情想必今生已无可能。”
洛白依旧似懂非懂,却明了自己这叫做“半体虚寒”病症,应该是非常难治。
十岁那年冬天,老乞丐终于死了。
寒风呼啸的夜里,仿佛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被冻成了冰棍,老乞丐将唯一一件厚衫裹在洛白的身上,自己也在寒风呼啸之中冻成了冰棍。
老乞丐是这个小乞丐唯一可以算得上亲人的人。死的时候,洛白没有哭,他不知道这样子死去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幸运,大概也只能算是一种选择,好的或者不好的。
十一岁的chūn天,也是芳草清新,泥土飘香,鸟儿叽叽喳喳。
这一年,大盛帝国和北蛮帝国的战事异常惨烈,人命就像是chūn天枝头的樱花花瓣,轻轻一碰便悄然而落。
于是,帝国就在各地征兵,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
“帝国不需要你这样的小残废。”招兵的军官很鄙视地看了一眼洛白,不耐烦驱赶道。
“大人,我很能干,而且有的是力气。”洛白将一颗门牙大的银子放在登记册上。
这块银子是老乞丐每天拼着被毒打的危险,从酒楼掌柜那里讨要积累起来,希望有一天能够买到一亩三分地,过平常人的生活。
军官重新瞥眼打量了一下洛白,又看了看后面排着的队伍。这年头战争死人多,已经没剩下几个壮丁,就算全部征召入伍,也不够凑数。
军官左手食指轻轻敲了一下登记册上那块门牙大的银子,又伸出一条手指。两条圆规脚一样的手指,做出一个“二”的手势,在洛白面前晃了晃。
洛白的脸sè变了变,知道这家伙是要更多的钱,可是他真的已经没有。
“伙头军,一天两餐,没有俸禄。”军官脸sè颇不好看,仿佛吃了数百只苍蝇,鼻孔哧哧冒气,无情说道。
“多谢军爷!”洛白知道帝国的士兵是有俸禄的,他的俸禄肯定要被这个军官贪污。
对于他这样一个残废的小乞丐而言,能够有一天两餐的饱饭和一个安定的住处,已经是天上的rì子。
时间荏苒,边城的rì子即使清苦,又怎么苦得过乞丐。
洛白每天都极卖力干活,以期有朝一rì能够得到上司的赏识,在军中谋得一官半职。
终于等来的不是上司的赏识,而是被派去当炮灰。
与他同袍的伙头军皆有一些军俸,上下打点一番,这事就过去了,可他没有。
“小子,看你这几年挺勤快的,有什么要对本总管说的吗?”顶头上司伙夫营总管似笑非笑地问道。
“总管大人,你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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