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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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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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越是抗拒,他越是不能抗拒。
宫南傲俊美惑人的脸上露出压抑的快感,漂亮得妖孽得惊人。他终于摘到了天界那朵唯一的凤凰莲花,他终于让她为了他绽放……
即使,代价是她的枯萎。








115 本王会娶你

夜更深,水面上薄薄一层冷雾已经散了。
漆黑的天幕垂落,四周无星,巨大轮圆的银月便显得有些苍白,天亦是空洞的,给青碧色的草尖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色。一截纤巧的银铃静静地躺在其中,光泽幽魅。
湖水涟漪不起,澄澈清静如一整块的顶尖水晶,那些血色蔓延,肢体纠缠,水花激荡……都好像没有存在过。
只有岸边的凌乱完好地保留了下来,证明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那样的情景几乎可以用惨烈形容。撕裂的布帛到处都是,草地上留下了大片狼藉的压痕,依稀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月光照亮了男人近乎冷漠的背影,他身上从未脱下过的一袭烟青色锦袍可以说还是齐整干净的,华服俊颜,露出半边精致的侧脸,一双线条婉转的狭长眼眸深不见底,淡淡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人身上。
属于女子的黑色秀发散乱地铺开,挡住了她的脸,浮于发丝表面的人工颜色被洗去许多,露出下面斑驳的金色。一件脏乱的单薄寝衣随意地裹着她的身体,肩头,手臂,脊背,小腿的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
最为可怕的是,但凡那些暴露在外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除了少数野兽留下的伤口,乌青紫红的指印掐痕密密麻麻,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牙印,甚至依旧有血液无声地涌出。
她原本纤长完美的双腿上,还残留着红和白混合的干涸液体……若非试探过过她的鼻下还有微弱的呼吸,连他都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宫南傲孔雀翎般华丽的羽睫缓缓一扇,僵硬地移开了视线,绯红的嘴角抿得更深。他……原本不打算现在要了她的,无论她相信与否,他原本想要给她更好的,在她十里红妆嫁给他的夜晚。
或许是生病后的她太诱人,或许是她脱口而出的名字太刺心,或许是千万年的记忆太沉重,何况他还运用禁术,把她和青漓在一起的那一夜回放在她面前,同样也回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再次证明了青漓捷足先登,以及他当时的狼狈和……
宫南傲攥紧拳头,不允许那些词汇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无论何种情绪作祟,他终究是这么做了,这么伤了她,伤了他们之间,原本就万劫不复的那一分可能。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伸出手,似乎是要触碰她的眉眼。手指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刻一顿,很慢地蜷缩起来,仿佛触碰到无形的屏障,隔了咫尺天涯。
“本王……会娶你的。瑾萱,他不能娶你……”宫南傲闭了闭眼,无数情绪纠缠发疼,反复压抑之下,眼角竟然逼出一抹猩红。原本该是夙愿终于圆满的一刻,这个始终尊贵华丽,妖冶艳丽,阴沉如魔的男人却像是要落泪。
是……他不能娶你,我可以。
还是……他不能娶你,我想娶你,却很久了。
又或者别的什么?
然而他最终没有流泪,连同那没说完的话,都再无下文。只用那双血红的狭长魅眸,深深看着她。那样的眼神,仿佛目光交接之际就是一场大寒之日的冻雪,凉意沁骨,无人琢磨得懂他眼里的神色。
宫南傲走了。
留下霏霏一人躺在那里,走得可以说是绝情。他用血枫的胡语吩咐了几个侍女去寻她,不久,一声惊恐讶异至极的尖叫在身后响起。他修长的背影一窒,似乎微微颤抖,最终却走远,不曾回头。之后傲王下令,召集王赭等人召开临时秘会,并遣人给宿在狼主帐中的丽铮送去一封信。
当晚,狼主帐中突然传出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帐中走水,鹰主夺马而走,众人忙于救火,无人知道她的去向。
当晚,鹰主帐中却格外安静,烛火燃了整整一夜,有人伏案,一改慵懒魅态,凝神写下一行行朱字。无数矫健的黑影进进出出,不断有人驱马马不停蹄地奔向不同的方向。
当晚,上官昭璃曾在昏迷中惊醒。虽然点了穴道再次昏睡,一种叫失去的噩梦却让他辗转反侧了一夜,伤口甚至无法包扎,两次大出血。
当晚,更有一些流言长了翅膀一般快速地传播开来。诸如鹰主的贵客是千年妖魔所变,精致美貌都源自吸食女子精气血之类的言论,比比皆是。除了鹰主的心腹,无人知道那个“妖魔”就是秋荧傲王,宫南傲。
三日后,秋荧圣女蕉夏怜銮驾启程,赶赴血枫。而羽陌爆发“孝远之乱”,昔日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上官昭璃之父上官熙的嫡兄,如今退隐深山的贤王上官白,以上官昭璃“沉溺女色,竖子无能,昏庸纨绔,愧对苍生,不堪王位”之名,反。
同一天,秋荧驻扎于羽陌边境的三军之一——鬼军开拔,一面高调展示着两国国君共同书写加印的联姻国书,一面以帮助姻亲平乱的名义,越过了两国边境。
失去了君王羽翼庇护的羽陌大地,狼烟四起。
第五日,丽铮面色苍白,一身褴褛地归来,终日陪伴于血枫阏氏身侧,再未露面于人前。霏霏高烧未退,仍在昏迷。
第七日,王庭中丽铮的私人巫医斟酌再三,终于如实禀报了宫南傲,“夫人旧伤复发,体虚气弱,加之病中初次圆房就经历剧烈的房事,下体撕裂,伤口感染,似有……油尽灯枯之兆。且夫人迟迟不醒,极有可能是自己下意识逃避,如此高烧不断,夫人就算醒来,也必然,伤及根本。”
老巫医说完就捏了一把冷汗,面前年轻的帝王容貌妖美如女子,那身皮囊下面却仿佛包裹着黑暗可怖的灵魂,让人心寒胆战。
谁知,宫南傲听后竟没有大怒,只是吩咐他重新拟方,中原最珍贵的药草亦可以使用,需要什么都有人会尽快送到,然后便让他退了下去。
据在帐中伺候的侍女亲眼所睹,俊美邪肆的紫衣男子在那位夫人床边静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脸色阴沉得可怕。然而,最后他却俯下脸,轻吻女子苍白发青的唇,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便走了。
侍女微微红了脸,已经忘了十天前水边的情景。心想,那一定是句旖旎情话。
且不论那是否是句情话,也不管是否真的因为那句“情话”的作用,当夜戌时末刻,霏霏醒了。








116 十二个时辰

“喀擦。”上好的玉质笔杆断成两截。
宫南傲妖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幽邃阴魅的眸子垂下,扫了一眼指间挟着的断笔,随即漠然地掷开。连对自己食指上扎破的一片殷红,也视而不见。
“醒了。”他提出王赭口中最关键的词语,重复地念了一遍,以陈述的口气,仿佛漠不关心一般。
王赭却早已清楚自己主上的习惯,低着头上前一步,更加具体地禀告,“应该快了,虽然还没说话,也没有睁眼,但侍女看见她眼皮下面眼珠在转,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宫南傲眯起狭长的眼睛,灯火幽幽地晃着,他的脸色透出疲倦的白,更突出眼下一圈乌青。他蓦地勾起一抹笑意,“很好,巫医辛苦了。”
“王不打算宣召……娘娘吗?”王的后宫也有那么几个女人,却从来没有宠幸过谁,经此一事,王赭不得不承认霏霏的地位和身份。然而,让他亲口说出“娘娘”的尊称,还是一件困难的事。
霏霏醒来,宫南傲一身没骨头似的慵懒劲好像也跟着回来了,他漫不经心地又取了一支细毫,蘸了蘸面前的朱墨,“本王见她做什么,半死不活连磨墨都做不了,看着都顶心顶肺。”
王赭应了声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走到一半,宫南傲却又叫住了他,“血枫的使女不够伶俐,你亲自带人过去挑,寻些个有眼色的。天真无知的也好,但要反复确认,别混些阿猫阿狗进去,最要紧的是记得要找会汉话的。让她们好好伺候着,多逗她说话,白饭鸡鸭什么的多灌些下去,好歹养回个人样来。”
王赭愣了愣,觉得自家主上今天真是格外啰嗦。帐帘落下的时候,他大着胆子抬了抬眼睛,只见那强大莫测,似乎永远无心无情的王拢着一件厚沉的鹤羽大氅,缎子般的乌发微微凌乱,少了几分阴冷妖娆,幽幽的目光落在案头一串银色的东西上。
蘸满浓墨的笔早已提起,却迟迟不曾落下,戴着华美戒子的手指似在颤抖,雪白宣纸之上,落朱砂一点,缓缓晕开。
白色的毡帐很快挡住了视线,仿佛是他的错觉。王赭下颚绷得更紧,大步向霏霏睡着的帐篷走去。
他知道,他绝对没有看错。
她是在水底,还是钉死的棺材之中,又或者已经被野兽的利爪撕碎,分食,变成一顿果腹美餐?
寒冷……黑暗……没有尽头,层层叠叠裹着她的身体和意识,甚至扼紧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她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呆了太久,整整十七年,全身的神经都已经习惯了冷的侵袭,以及暗的浸泡。记忆变得混乱,依稀也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与让人厌恶的冷湿不同,光鲜,明媚,灿烂,火一样炙热。
然而,她的灵魂却像开裂的玻璃,一片片的碎片剥离下来,再渐渐消磨,化为齑粉……那些火一样的光和热,最终也将被吞噬。
她也像那最后一簇火苗,奄奄一息。当一具肉体再也无法留住她的记忆,自然也再束缚不了她的灵魂。
对于她来说,这或许才是解脱。
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沁了冷和暗的声音,却莫名地安抚了她。
“你累了,便睡吧。”
“我承诺过,让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别担心我会失信,只要你睡了,我便去……”
去怎样?霏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尽力捕捉每一丝穿过冰层到达她耳边的声音。但那人却不再出声,好像也在沉思,去怎样。
她等着,焦灼起来,恨不能揪住说话的人,狠狠摇晃他的脖子,逼迫他说完。身体却仍然直挺挺地躺着,她第一次在操纵自己的身体时感到无力,只有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唯一进入到她的意识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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