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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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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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美惠到了家,打开窗户看见周风影还站在车前,便让她回去,周风影挥挥手,打开车门,开了车子,会了家。

    到家后,他爬上床休息,妻子的呼吸声似乎很重,她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异常,他便睡下了。

    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多,风影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窗外墨一般的黑夜,坐起来,却觉得肚子很饿,叫陈雨晴,陈雨晴没有回应,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从儿子房间里发出抽泣声,他飞速地推门、踢门、门撞开来之后,一幅惨象横亘于眼前:儿子的电脑早已四分五裂,按键被摔得到处都是,主机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大洞,显示器的屏幕和外壳分了家,床上的被子、衣服萨了一地,一只拖鞋挂在窗户下面,还有一只则在门的后面躲着,写字椅也被拆成几部分,散落了。妻子坐在地上嘤嘤地哭,儿子则在一旁站着,满脸的愤怒,满脸的悲戚夹杂着粗中的*。

    风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战争终于爆发了,他一边安慰妻子,一边安慰儿子,妻子瞪了他一眼,大叫:“你滚,你给我滚!”儿子拉着父亲的手说:“爸,走,咱们去端木美惠姐姐家!”

    风影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对陈雨晴说:“你别和儿子生气,毕竟你是母亲,还有你教育是应该的,但不是说可以对他这样乱来,你看看这家里都成战场了,你就不怕别人笑?”陈雨晴疯了一般扑向他,抓住他的衣服:“周风影,你少在这里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哗地一声关上门,离开前丢下一句:不可理喻!

    一路上,父子俩都沉默着,周强已经和父亲差不多高了,他平视着前方的广告牌,广告牌只有七八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上面写着“家庭和睦,人人羡慕!”的白字,广告牌的下端是由一根长约一米五的样子,材料是铝合金的,风一吹,它就在那儿晃着,几个小字在灯光的掩映下显得愈发的苍白,加之不断摇晃的咯吱声,让人不禁想起了“风雨飘摇”和“摇摇欲坠”等词语。他回过神看父亲,父亲的身影在硕大的灯影下像个侏儒,他打了个寒战,心里像打鼓似的寻思着,他问父亲是否有必要徒步走到端木姐姐家,风影这才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你看我这记性!”于是让周强站在原地,自己赶回家开车子。风影的身影在一盏盏路灯之间忽明忽暗,周强看着父亲稍显佝偻的背,看着父亲越来越小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哀叹:人啊!累!真累!

    车子开来了,父子俩坐在车上,觉得总是少个人,但谁都没有说出来,于是便一路无语。

    端木美惠是带着满脸的疲劳打开车门的。下午的时候,她还特地买了只电子狗回来,准备送给周风影,她疲倦的面容中带着几许期盼,几许忧愁,打开了门,一张熟悉的脸,一张不是很熟悉的,胜利时让她睡意全消,她请父子俩近来的时候,看料看挂在墙上的别致的小闹钟:十一点半,她不经意地微笑,其中藏了多少内容,她自己知道,还有周风影知道,战争两个女人的战争,她取得了胜利,至少是第一阶段的胜利,她微笑着看着周强,却忽然忘记了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她将疑问的目光射向周风影,周风影做了介绍,端木美惠深知周强的重要性,很有礼貌地让他们吃晚饭,洗澡,休息。周强的眼神告诉她,他对她这个:父亲的“女友”很满意。临睡之前,周强还礼貌地对她道了一句:“晚安,海燕姐!”然后走进了她的书房中,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他轻微的鼾声。

    因为房间比较少,所以周风影睡在了沙发上,端木美惠很聪明地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夜里,周强好几次起床看父亲,看到父亲安然的神志,他放心地继续着美梦。

    接下来的几天,周强照常上学,可周风影却忙得不可开交,整天在外面询问二手房市场的情况,另一方面,抓紧时间从陈雨晴那里搬回自己的书,陈雨晴看着他搬,她也不骂,也不闹,只是恨恨地用眼神看他,他尽量避免与她对视,从那里,他可以读到一个圆变成无数不规则图形的全过程。他不忍再看她一眼,他就那样一个人来回于楼上和地表之间,搬动着那些他认为最重要的记忆。陈雨晴在第三天的早上,递给他一张纸,他知道是什么,本想洒脱一些,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要命的是,被陈雨晴看出来了,陈雨晴用话激他:不签也没用,自己看着办。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床上,上下弹了几下之后,弹簧才安静下来。周风影叹口气,戚戚地搬完最后一件东西——电脑视频,凄凄地掏出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陈雨晴签字的时候,他看了看,两个名字一上一下很对称,但异常的是,字下的很难看,本来是横的,却画得像波浪线,以至于到民政局时,人家办事员大姐左看右看才注销了,在黄色的本本上用钢笔写上三个字,盖了章。

    天气却是怪异的很,刚刚进来时还晴空万里,现在却阴云密布了,刚要上车,雨就来了,周风影习惯性地打开副驾驶的门,拉着陈雨晴的手,把她扶上车,然后自己才上车,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却被陈雨晴拨了钥匙,她定定地看着他湿了的鞋袜和衣裤,眼睛渐渐涨红了,突然哇地一声扑在他的肩膀上,嗷嗷大哭,周风影安慰性地拍拍他的后心:对了,这就对了,有什么苦就哭出来,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哭出来吧!

    到了家门口,陈雨晴不忍心让周风影送别,给他出了道题:“闭上眼睛,我有件东西忘了给你!”周风影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久久地却没有动静,睁开眼,看见她的座位上放了一朵康乃馨,幽幽地独自香着。

    周风影与端木美惠的婚礼是在一周后举行的,周风影发了请帖给陈雨晴、贺星和吴圆圆,最后来的只有陈雨晴,陈雨晴穿了一袭紫色旗袍,周风影惊讶了半天,才合拢上嘴,他从来没有见陈雨晴这么性感,旗袍是定制的,陈雨晴和端木美惠说笑说这件旗袍花去了她的三笔稿费,端木美惠也很礼貌地对她微笑着,周强却没有出现,他一直在新房中自己的卧室中摆弄着前两天刚买的电脑,他兴致**地利用学校给他的假期在做设计,直到陈雨晴在周风影的带领下来到他的门口时,他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状态。

    许是坐得久了,周强伸懒腰的时候,手碰到了站在一旁的人,他看了一眼陈雨晴,头也不抬地关上电脑,陈雨晴对儿子说:“今天是你爸和你的新妈*大喜日子,来,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脸色由浅红色变成了粉红,雨晴将酒杯放到电脑旁边,走进了洗手间。

    陈雨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湿漉漉的,正在用手帕捧着脸,风影注意到她的双眼红红的,他心里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碰了一下,或是被噬心虫咬了一口,生疼生疼的,他想去和她聊聊天,可低下头,看见的左口袋里的鲜花提醒他,今天他是男主角;陈雨晴看见周风影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心头一暖,但看到她的新衣服,他上衣口袋里的鲜花时,她退缩了,终于,周风影从她旁边走过,只留下她轻轻一擦而过的痕迹和她熟悉的体味,她隐隐约约地知道,今天…他大喜的日子,他没有搽任何化妆品,她清楚地记得,在十五年前,他曾经在简朴的结婚典礼上告诉她:他一生一世都不会搽化妆品,因为她喜欢,所以他就不用,也正因为他会好好爱她一辈子,所以他决定,今生不用化妆品来装饰自己,后来有许多次在她怀孕和生完孩子以后,他告诉她:他爱她的标志就是不会用那些东西装扮自己,如果哪天他用了,就证明他不再爱她——陈雨晴料。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挺起胸膛,微笑着走出了宴席,来到了窗台上。星空依然那么美丽,依然那么深遽。虽然周围的高楼大厦、灯光也很美,霓虹闪亮,但在她眼中,全都是虚幻缥缈。

    陈雨晴从风影的结婚宴会上回来时,才刚刚十点,此刻,她坐到写字台前却觉得对面的椅子上还像以前那样坐着风影,自己依然还会在夜里做夜宵给他吃,不管味道如何,风影都会在一边大吃特吃,一边夸奖妻子的厨艺,也有些时候,周风影坐在那里安静地吃完最后一口,然后就会夸张地抱着妻子的头,拚了命似的吻她,这时候,她会幸福地流下泪,丈夫总会怜香惜玉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她擦干眼泪,或是顽皮地用*在她的眼角下方,一有眼泪出来就流进他的口中,他总有数不清的方法逗她开心,每当遇到困难或是挫折时,他总有办法战胜他们,为此,他被她叫成了爱神,她叫他爱神的时候,口中满是骄傲,眼中满是爱怜。他像捧着和氏璧似的宠着她,像爱上了神话那样爱着他。

    她眨眨眼睛,台灯发出的光还是那么清晰地照着4K白纸,可她把台灯头部抬起照向对面的时候,她便惶惑了,除了雪白的墙壁之外对面什么也没有。她努力地咬了摇头,想分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终于没能做到。

    她提笔写稿,可后来她自己修改的时候,发现自己写的很忧伤,甚至还有些许“哀绝”的味道夹杂于其中,她将那两张稿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把双手交汇于值得中央,想毁了它,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一个月,第二个月、第三个月,陈雨晴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就像一个失去了知觉的人,每天早晨都会坐在床上想风影,中午休息的时候也想风影,晚上九点起床后,写出来的文字尽是些“萧条哀绝的秋意”,有几个相好的女编打电话,写信给她,问她最近怎么啦?叮嘱她千万想开些,每天吴圆圆过来的时候,她都会显得很洒脱的样子,可吴圆圆回家后,她往往会从自己身上找出婚姻结束的原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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