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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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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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颜庄人的三块钱,现在又分文不少地出去了。法术的运用,有时候也就这么巧合而可笑。

王木坐的这辆,人很多。车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个谈论的话题都只有一个:出行不利,连连被宰。

“谁买票?”售票员艰难地挤来挤去。

王木摸出两块钱,“到王庄。”

“乱伸什么?手往哪儿伸呢?!”售票员打开了王木的手。王木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伸得的确不是地方了点,距离某个部位近了点。

售票员已经挤到了其他的地方。

王木不喜欢贪小便宜,在买票方面更是这样。可是不知怎地,无论他的手怎么伸,售票员总是中邪了一样,接也不接,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手伸到了售票员的手边,依然是不理不睬的,仿佛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木这个人一样。

王木不死心。仍要买票,。直到售票员在他对面停下,与他面面相对上四,售票员才看向他,笑容中居然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你还买票?”

王木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售票员,可是听了这话依然一阵飘飘然,他还没有答话,身后就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手都伸了老半天拉,哪能不买票?我这个人哪,一向老实。”居然是身后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在说话。说话中,已有一只手出现在王甲的胸前,揉捏着售票员的胸|乳,笑嘻嘻地道:“买票,快点给票了。”售票员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眸中却柔情似水地瞟着王木身后的那人,象是在瞟着王木,“老实?──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在他们的眼里,仿佛王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

王木苦笑着,这能偏开头,佯做什么也不知道,并打消了买票的念头。

(但是,假如他知道这张票的价值时呢?还会不会买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日后的王木,必然会不惜一切地于此时买到车票。

(但是,即使时间真地能倒流,此时的王木,就能够买到车票吗?)

在这辆车上,他没有买票。下车时售票员也没有盘问他──就象是他从没有在这车上出现过一样。

当然,下车时王木也并没有注意到:

──这辆公交车的车门缝隙,其实只容许一只苍蝇挤进来。

──而他,并不是苍蝇。

※※※※※

去路已封。老大检测了石壁的厚度,至少也在三米以上。他们回到石室后,室内又出现了两个斜洞。

现在,不单是五名弟子个个都惊恐万分,连老大本人也毛骨悚然——假如这是种机关消息的话,当真是前所未见。

六个斜洞的正中石地上,突然陷落,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直径两米的大直洞。

七个洞的洞口处,都发出了沉闷如牛叫的哞哞长音。长音过后,六个洞消失了,只剩下他们所挖过的那个斜洞,但口径却扩大了足有一倍。森森的冷气,向外涌冒着。

“好象是……连环机关?”小铲紧张地望着师父。

老大缓缓点头,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沉重。“是的。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它是‘移宫’机关的‘迷境’分支。机关中枢点应设在……”他沉吟片刻,突然失声道:

“——幽冥路!中枢点设在那里!我们早该把机关制动住!……快!但愿现在还不晚!”

从挖好的但被扩大的洞中连滑带滚地出现在六块首次遇到的石板处停下,五名弟子望向师父。

老大径直行向正中石板,探手于石板下摸索片刻,戴上铁指套,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会儿,从石板下方正中心处清理出一个细洞。

“大石杖。”

小铲递过去。老大接过石杖,换戴百宝绵手套,闭上眼睛,凭感觉精心地把石杖上的纹络与细洞上的纹络相对应,然后便如拧螺丝般地转动,按图钉式的按动,直至石杖完全进入细洞中,这才猛然向上一击杖头。

杖头也进去了。

沉寂只两秒,墓内忽然剧烈地颤动着,脚下的地面更是颤动得难以站稳。颤动之中,每块石板下的土地均在陷落。

“上车1”

老大当先跃上居中的石板。五名弟子毫不犹豫,各自跃上一块。

石板立刻向下降落,隆隆声不绝于耳,石板在降,石板下的土地也在下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了陷落。

他们来到了一个新环境中。

——两丈见方的大石室,三面是石壁,一面大开着。阵阵的阴风,就从那面大开的所在涌来,撕下一层荧光抛下去,绿光飘飘而落,六人离开石板,向下探头而看,那之下竟然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他们的“幽灵车”却倏然间升了上去。

三、归去来兮

王木下车后,等了足有十多分,王甲才赶到。

两人向村子走去。田里没有耕作的人;村口的杂货铺前也没有长年扎堆聊天的人;进村后,各家的门前也没有闲坐的老头老太太;除了偶尔响起的鸡鸣狗吠外,王庄便似已成为个空庄。

这情形显然有些古怪。但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些,几经生死,他们也无暇对“古怪”进行探究。回到家里,两人取了铁锨、箩筐,向坟群上走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今天的经历。

快到坟群时,王铁嫂从田里走出。

“甲、木,你们回来啦?”

“回来啦。铁嫂。大哥他们呢?”王木打着招呼。

“去乡里说事儿了。”

“说事儿?”

“恩。咱王庄和刘庄打起来啦。……也没啥,刘庄的大赖动了咱庄的祖坟,你哥带人把他们打死了。这些天吧,大赖的亲戚们不依不饶的,天天打,都有死伤。——哟!看你们穿得象个新郎倌儿似的,相亲了?”

“啊,俺娘梦见俺爹说房子倒了、塌了、裂了。俺俩回来给坟上添点土。”

“啧啧……真灵验哪!这几天又是旱有是涝的,你们那是个新坟,坟头陷下去了。爷的坟裂了个口子,庄里人忙,也没顾得上添土。——穿得杂恁好?咋下地干活呀?”

“脱了呗。说事儿说得咋样了?”

“没事儿。放宽心好了。乡里管不了,县里也没辙,过些天省里来人会好点。刘庄没理,咱不怕。吃了没呢?”

“还没吃。忙完了再说吧。”

“行。回来吃啊,做着你们饭哪。——等你们要回去的时候,先打个招呼,咱庄里有人送,别落了单。啊?听到没?”

坟群空寂,几只乌鸦在盘旋飞舞。

王甲在坟前脱下西装上衣,一指坟旁的枯树。两人把外衣和随身的小包挂在树上,放下铁锨和箩筐,行向王庄祖坟。

祖坟高五米多,长满了荒草,便如一个土丘。

许多绿头金身的大苍蝇在石碑前盘旋,坟前的土地上染着点点的褐斑,看似曾被清理过。石碑后,有一个深深的大圆洞。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深。最怪的是,洞的周围居然没有新土,也不知这洞是怎么挖的,要是把土运到其他地方去,刘庄人费那劲干什么。王甲拣起一块碎石,丢进洞里。

没有声音。

再扔了一块,依然没有声音。

“这么深啊?!”王木点着头,“刘庄人敢挖个这种洞,也难怪咱庄人敢打死他们。动祖坟就是动了大葬山,这一回呀,王庄人走到天边也不怕。”

王甲皱着眉头看着洞,没有回答。

“法难责众,最让公安司法头疼的,就是村子械斗。发生这种事,就算省里来抓人判刑,也得考虑后果。”王木继续自言自语,“象前些年,外庄械斗,省里不是出动了军队?结果咋样,这边人走那边人打,头头们抓走了一年半后,还得放回来,没有他们,只会越打越大。这一回,活该刘庄倒霉。”

“你傻乎乎的在那儿嘟囔个什么?”王甲白了王木一眼。

回到自家坟前,两人一看形势,不禁傻了眼。

父亲的衣冠冢,不但找不到坟头在哪里,原坟头处甚至陷下去了一个坟头般的深坑。自家的祖坟也因天气干燥而裂出了一条又长又宽的大缝。

——得拉上一拖拉机的土吧?

他们却只有铁锨和箩筐。

“干吧!”王木苦笑着,几下便脱得只剩短裤,挥动铁锨到远处铲土。王甲叹口气,也脱得只剩内裤,开始大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渐阴渐暗,风中拂出丝丝深秋的凉意,王甲王木却挥汗如雨。

他们已经各提了三百余箩筐的土,起初是一手提,慢慢两手换着提,再后来两人提一筐,再以后是一用铁锨担箩筐。筐里的土也从开始的冒尖到后来的多半。

两人已休息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更没劲儿。王木拎的吃的喝的早已消耗一空,两人仍觉嗓子直冒烟,腹如雷鸣。

“吃点……吃点再干吧……”王甲躺在好不容易才垫出个样子的坟上,大口地喘气。

“不回了……铁嫂等会儿,会送吃的喝的过来……”王木也躺下来,十分有把握地说。他躺了一会儿,开始大喘着发表议论:

“什么是孝?——这就是孝!”

“孝,就是让你牺牲。有钱的,孝不能用钱买;有力的,孝不能用力换。越难做到的事你做到了,越叫孝。”

“你有钱没时间,孝让你抽出时间来陪伴老人,听他没完没了地罗嗦絮叨;你衣不果体食不果腹,孝让你拿出钱来买衣买食。象咱们这样,累得都不想动了,为了孝,还得继续干下去。”

“为了考验咱们,孝设置了一道道的障碍,不让咱们顺利返家。结果呢,咱们还是回来了。现在,孝又让咱们没有帮手,结果呢,再有几十箩筐坟头就能出现了。所以说呢……”

“——你有那力气,不如起来多干点!”王甲没好气的说着 ,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一坐起来,便见王铁嫂提着个跨篮远远走来,“——铁嫂!”王甲高兴地大叫。

“阿甲呀!干完了没有?”

“还没呢!铁嫂!有没有水?”王甲大叫着站了起来。

“有,咋没有?1”王铁嫂已经走近,却并不把篮子提到两人跟前,而是放了十几步外,笑道:

“歇一会儿,给你们捎来了五斤水,十个饼。我先回去了——干完了快回家,做好菜等着你们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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