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着萱儿在陶然身边撒娇,沈仪此刻的心中,突然一种古怪的念头掠闪而过,然后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妈妈!”
沈萱刚想转身表达自己对沈仪的不满,却立即…
“啊?陶大哥,你的衣服…你的手…”
此时此刻,懵懂的小丫头才注意到陶然的衣袖齐肩碎裂,和他那似染着火红颜sè的双臂。
“没有什么…”
陶然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沈萱的继续追问,反是对她道:
“萱儿,你的剑法,现在前三式已经掌握了七分,剑招、剑意、剑势,都拿捏得非常准确——特别是对你来说最难的‘剑势‘,从刚才看来你已经略窥门径了…但是你切不可自满,要知道这只是‘十天十地大灭绝’剑法的前三式,也是最简单的三式,后面的只会越来越难…”
“嗯!”
沈萱点了点头。
陶然却是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望着她,眼带深切的道:
“而且,并不是说你掌握了七分,你就领会到了前三式的十之七层,其后每想更进一步,都难如登天,哪怕某一天你领悟了十层,也并非终点,还需要继续超越…剑道永无尽头,天道亘古不朽…你知道了吗?”
陶然的话语连番打击,让沈萱那原本兴奋的小脸,变得有些低沉起来,但随之而起的更是满脸坚决:
“放心吧,陶大哥,萱儿一定会努力的。”
“好了萱儿,你也不必哭丧着脸,你陶大哥其实是在鼓励你呢!”
沈仪来到两人身边,那略显温柔的话语,终于是让沈萱心里好受一些。
两女的目光望向陶然,陶然终是轻轻一笑,目光接触到沈萱那带着希翼的脸上,道:
“确实如此,萱儿,虽然你只将‘十天十地’大灭绝剑法前三式掌握了七分,但面对如王晚楼者,已是无须再为顾忌了…”
陶然的话,让两女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陶然。
王晚楼是谁?
他可是‘青年高手榜’第二,整个天下最惹人注目的少年英侠之一。
就算面对‘天榜’第四的‘刀王’楚天阔,也不过差之毫厘而已,而沈萱呢?只不过初习武几天时间,怎么可能两人…
不过沈仪随即也信服了!
今天,沈萱身上已经发生了许多奇迹。
连武当掌门之徒都已经打败,怎么就不能与王晚楼相提并论呢?
只不过是沈萱的年纪实在太为骇人了,让人乍听之下如觉梦中…
她才十二岁啊!
……
“但这并不是让我最高兴的。”
陶然继续对沈萱道,他的目光中笑意盈盈:
“你今天在台上,灵机一动创造出来的那一‘剑’,正是‘十天十地大灭绝’剑法的第四式——‘破箭式’…我想,你已经可以开始学了!”
很明显,陶然说的,正是沈萱用以打败许静行的那一‘箭’!
“真的吗,陶大哥!?”
沈萱高兴得几乎快跳了起来,沈仪、陶然都能感受到她的高兴和快乐。
然后,两人情不自禁的就对视了一眼。
如此一眼,让两人身体都是一震…
怎么会…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凝固片刻。
快速的撇过头,沈仪的心中却是‘咚咚’直响。
完全无意识的动作啊!
但为什么两人…
一片沉默中,只有沈萱开心的,如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房间中久久回荡。
………【浮世风华卷 032 风口浪尖】………
‘检校大比’的余热还未消散。
当人们还在津津乐道的谈论着楚天阔、习苍穹、沈萱、王晚楼、许静行人等人的传闻事迹时,一场更大的波澜又在中州城中散播开来。
当朝‘漱玉公主’,竟然被**之主懿妃殿下,赐婚于中州小王爷王晚楼?
而且只待公主及笄之龄,便立即大婚。
如此消息一出,立即让中州震惊,天下大哗!
要知道,‘漱玉公主’乃是大业仁皇陛下唯一的子女,虽然年幼,但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天下更有如此传言,若谁能得‘漱玉公主’芳心,谁就能凭空夺得整个天下。
而此时,距离‘漱玉公主’及笄,不过还有三年时间。
三年时间,弹指一挥…
如此一来,中州王氏,岂不就内定即将成为大业正统?
本来中州王的声势在天下已然无两,这个消息一出,更加冲天。
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朝廷中,也是为此事闹翻了天。
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懿妃殿下不顾阻力强行下令,而当朝两大势力集团首脑,宰相程知节,与大将军蔡锦堂、八王元轲等人,却又是同时保持了沉默。
谁,还能阻挡中州王氏的步伐!
……
在满城风雨的议论纷纷中,中州王府却显得愈加宁静。
王府内书房。
王占城坐在文案前低头处置公文,王晚楼则是在他的前面不断重复徘徊。
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公文翻置的‘沙沙’和王晚楼的脚步声。
好半晌之后,王占城终于停止了阅读公文,目光朝向面前不远处走动的王晚楼:
“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了?”
闻言,王晚楼脚步立止,道:
“是的,父亲。”
说完之后,略微沉吟,王晚楼又低声沉吟:
“只是如此一来,我中州王氏,就真如那砧板之鱼,临架待烤了…”
说着话,王晚楼那英俊的脸几乎皱成了苦瓜脸。
当天刑九幽下达懿妃谕旨的时候,他本能的拒绝,但却立即被王占城强行按捺,最后不得不服从了现实。
“楼儿,你是不是还在怪为父的替你擅作主张?”
王占城站了起来,双目紧紧的盯在王晚楼的脸上,王晚楼一愣,立即低头道:
“孩儿不敢…”
“是啊,你确实不敢…”
王占城慢慢的跺着步,走到王晚楼的面前,站定之后打量着他,然后才淡淡道:
“我中州王氏,同样不敢,所以…必须得委屈你!”
话完,他的手轻轻的拍在了王晚楼的肩膀上,王晚楼的身体随着那一拍轻轻一颤,然后立即稳住身形,目光随即望向王占城。
王占城摇了摇头,才悠然负手道:
“楼儿,依你之见,那内侍首座刑九幽,当rì来的目的为何?”
不假思索,王晚楼立即回答道:
“目的有二,一为:牵制父王,让楚天阔能够在‘检校大比’上顺利对付孩儿,甚至刑九幽可能会亲自出手对付…父王…如此一来中州王氏无首,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们的‘杀策’!”
说到那‘杀策’,王晚楼满面风发。
确实,能够依靠事前细微的事件琐末,而推断出对手的行动,然后从容安排应对,已经足够王晚楼如此自傲。
王占城点点头,显然也是非常满意王晚楼的表现,又继续询问道:
“嗯,那第二呢?”
稍微组织了一下言语,王晚楼刚刚的意气立即转为苦笑道:
“第二:一旦‘大江盟’楚天阔事败,刑九幽可立即转为传达谕旨,将‘漱玉公主’赐婚于我,则中州王氏立即为天下浪尖之口…这第二条才是整个计划中最可怕的,简直可以称为‘毒计’…而且,就算事前知道了,也防不了!”
“是啊,确实防不了。”
王占城一叹道:
“我王家本因‘检校大比’而闹得沸沸扬扬,如若此时又公然抗旨,那岂不是与造反无异?虽然朝廷衰败,但若论到实力,却不知大我中州几何,光是上京、中原之地,便有百万雄师,更惶论四方天下…而且就算我中州周围,也有如‘江城’那般是世仇强敌,虎视眈眈,稍有失误即会令倾覆于侧…唉!我中州在天下人眼中是光鲜无比,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实则是暗藏凶险,步步杀机啊!”
王占城的叹息完结,内书房中陷入了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
片刻之后,王占城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所以,楼儿,为了王家之兴,中州之兴,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既然朝廷想将我们推到风口浪尖,那我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思又如何?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等待最好最完美的时机…”
“父王,这些我的明白,可是…”
王晚楼犹豫着道:
“只要一想到‘漱玉公主’,我就…”
“哦?‘漱玉公主’公主怎么了?”
王占城颇为诧异:
“‘漱玉公主’可是仁皇之女,而且传闻此女天资聪颖,更是国sè天香,如若为父不是中州王,恐怕还真的希望你能够结下这门亲事…而且天下人人皆是yù求而不得,不知道多少人在心中羡慕你呢,你竟然还不知足,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王占城竟然是大笑起来。
听着父亲的调侃,王晚楼也唯有苦笑着道:
“倒不是那些,而是公主年幼,尚有三年才够及笄,每次想起来,心中总是觉得…”
王晚楼道出的苦楚并没赢得王占城的同情,他甚至笑得更大声了,瞧那模样那里有名镇天下的中州王的样子?
笑了好半晌,王占城的笑声才缓了下来:
“楼儿,这就是你的错了,不谈远处,光说那‘检校大比’中,不是就出了一个名叫沈萱的小女孩儿吗?连武当许静行都不是她的对手!而那‘漱玉公主’在上京城中,可也是以天才闻名,琴棋书画,无所不jīng,甚至听说其已经得到了皇家武学真传,恐怕其程度并不逊于那沈萱…你还敢如此小觎现在的小女孩儿吗?”
听着父亲的话,不知道为何,王晚楼的思绪竟然一下飘得很远,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既不是沈萱,也不是猜想中的漱玉公主,反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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