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剩下的最佳渠道就是——
“电台你不会全买榜了吧?”阮小乐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处于幽灵状态,分不清南北。
巨大的喜悦感,正宛如潮汐一样,一层一层汹涌包围上来。
“废话么。”零哥还是在折腾行程表,头也不抬回答,“FM101。7, FM94。7新歌榜全买了第一强推。”
“啊啊啊啊啊,可是好多老牌歌手也在发专辑发单曲呢。第一是不是那啥了点?”阮小乐缩了缩肩膀,感觉潮汐淹没过了鼻尖,快窒息了。
“你以为电台的人傻?他们早分了各种榜单,你这算纯新人的新歌榜,与老歌手分开的。”零哥思索了下,“你这榜单貌似叫‘新速度’啥的。反正为了赚钱么,多几个榜单多几个买榜钱。”
阮小乐整个人都处于漂浮上气球的感觉。从海洋深处,浮出水面。
现在整个人都飘到云端了。
不过……
不祥的预感袭来。
“如果,如果那啥……”她试探着问,那啥那啥了半天才腼腆着问,“如果我让零哥你失望了。销量彻底滑铁卢怎么办呢?”
“不会。”零哥斩钉截铁地回答,扔给她一个犀利眼神,“魔鬼教主的绯闻,配上夏甜电影歌的加持,第一张专辑销量死不了。”
这是抱大腿的节奏么。还一下抱了俩?
腹诽完了,阮小乐吐吐舌头,最后再试探问一句,“零哥,如果销量冰点,是不是我就没有下一张了?”
零哥扔了铅笔,走上几步,把接下来的行程扔到她眼前。
大概阮小乐实在太龟毛,他忍不住敲敲她脑袋,“我说你呀。就算对你自己木有信心,至少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能挑中你嗓音,自然不会有问题。”
“你妹的。我带的新人出道,哪个不是销量爆表的。第一张专辑双白金的也有呢。”他恶狠狠说,毫不谦虚。
双白金……那不是梦小诗死后,拿死人炒绯闻炒出来的么?
阮小乐一阵恶寒。
她低头看看满满当当的行程表,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公益公益公益
剪彩剪彩剪彩
访谈访谈访谈
零哥你确定不是搞笑?
她郁闷地抬头,对上零哥染成金白色的一缕挑染。
零哥抚一下额发,露出森森牙齿,笑道,“享受吧。”
背脊上爬上一阵寒意,她总觉得零哥话中有话。
“公益活动是去山区教音乐一周,然后你最好写首曲子给我。写不出来,就滚出星娱乐。”
“啊?”阮小乐乱了。零哥上次喝多了,不还说要给她签卖身契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守则…中
婺源县。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沟,希望小学中坐满了孩子。土房子宽敞明亮,虽然结构简陋,但算是小乡村最好的房子。小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跟着老师唱歌。啊啊啊啊啊啊。从低七个音阶到高七个音阶。圆圆的嘴唇怎么唱都奇奇怪怪。
一身明黄色短裙的阮小乐,正噗嗤一笑,问大家,“平时喜欢唱啥?”
教他们唱音阶,每个音符都跑调得歪歪扭扭,像拧干了的被单都裹成一团糟。
小女孩子举手,黝黑的脸憋得通红。一被点名,她就站起来嘹亮唱了起来。
村尾的月亮哦,照不到我家的田头
村尾的黄狗哦,又来偷吃我家的肉
嘿哟嘿哟嘿哟
她一唱,整个小小的班级都扯了嗓子唱了起来。歌词可以说朴素,也可以说搞笑。
阮小乐忍住,没笑趴到地上。好歹也是在音乐学院写过学期论文的,专门研究过民歌民俗。民歌不是唱嫁娶,就是唱丰收,要不就是略粗俗的骂骂咧咧,歌词能从小狗拐到黑暗诡异风。算是生活写实——
不是喜滋滋,就是怨气十足。
下课的时候,她一个人跑到外面吹风。秋天雾蒙蒙的,远山看不真切。学校隔壁就是大片农田,沉甸甸的麦穗金黄金黄。她对着麦浪发愣,硕大的摄影镜头就一直追光在她脸上。自从出道时被定性为少女微熟系小清新,零哥与策划吵吵闹闹,最后让某人上点心,无论拍片写歌,都时时刻刻记着这个定位。自觉点。
撇了撇嘴的某人,自觉地在脑海中勾画图案。曲调跑上来了,歌词也漏出几句。
麦浪啊,成熟啊,淹没了城市的喧嚣,今夜你袖口稻子的丰香。
她哼哼着,顺手撸了下飞扬的额发。
额发刘海很长,特意斜披到脸上。发型师说为了她反串男装时可以扮酷,不时撩一下额发什么的,最有型了。
有型个头。不停撸头发痛苦死了好么。
“阮小乐?”一个低沉男声唤他。
好熟悉啊,但怎么……?
她蓦然回头,然后看到隔壁稻田走来一个人。宛如画面缓缓推进,这人款步走来时,镜头感十足。
脸上是大大的墨镜,嘴角噙着痞痞的笑容,一身白色休闲服,手插在衣兜里。
“魔鬼教主?你也被流放到婺源了?”她招呼。
流放……助理妹子黑线,对着摄影师比手势——
“这段记得剪掉。”
说好是献爱心助教活动,流放这种贬义倾向,是自黑节奏么?
“听说你人间蒸发了。来看看你还活着不?”何陌熙也招招手,又冲摄像机后的各个工作人员点头。
突然探班什么的,其实也是零哥事先安排好的。工作人员一派镇静,按节奏取景。
唯一吃惊的大概还是阮小乐了。她大力拍拍魔鬼教主的肩膀,大吼着这里真苦真苦,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喝水也全靠学生大老远给她挑来。看着小孩子肩膀上扛着重担,她压根于心不忍好不好。想自己上前挑一担子,差点压垮了肩膀,直接趴在地上什么的。太没面子了。
何陌熙听她倒完苦水,又是嘿嘿笑。顺手揉乱她头发,说吃点苦多好啊。
助理妹子再次黑线,咬着手绢,欲哭无泪。
说好的正面形象呢?阮小乐,你敢不敢再抱怨!
她唰刷在白板上,写了上面这行字,结尾处是个大大的惊叹号。
阮小乐打了个激灵,立即切换为喜剧模式。
“呃,其实呢,还好啦。你看着麦浪波涛滚滚,我立即都能嗅出一首歌了,你要听吗?”
然后她哼哼起来,麦浪啊,成熟啊,淹没了城市的喧嚣,今夜你袖口稻子的丰香。
曲调悠扬,但毫无民歌风味,是典型的都市清新风格。
助理妹子满意了。魔鬼教主却皱眉。
“好俗气的曲调。木有新意啊小乐。”
助理妹子一脸崇拜,内心独白全写在了脸上。
不愧是我爱豆,听歌水准就是高!
阮小乐张张嘴,刚想反驳,就听到小孩子跑出来说,老师该上课了。
一群人扛着摄像机,像扛着活力十足的大炮一样,浩浩荡荡开了进去。何陌熙大致听了阮小乐介绍,摆出一张搞笑叔叔的脸,带着小孩子玩起来了接歌游戏。输的小孩子,会被他举到空中,又骇人又像飞。小孩子们接的全是各式各样当地民歌,有些十分粗狂甚至粗俗的曲调被童音唱出来,都成了软绵绵的纯朴无邪。接不下去的小孩会愣在那儿,傻傻的想哭,何陌熙就一把抱起他,将他举到空中。
课上到后面,大家都爱飞。小孩子们抢着要飞,都忘了这是音乐课。
小小的土房教室里,欢声笑语围着孩子。何陌熙把小女娃举过头顶时,小女娃露出虎牙,伸出双手拍打翅膀翱翔。阮小乐第一次看到何陌熙亲和力的一面,一瞬间怀疑那个痞痞的魔鬼教主,只是伪装。
这个大嚷着飞起来咯,惹得小女娃叽叽咯咯大笑的男孩,仿佛真的脱离了城市的喧嚣。
只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嗅到你袖口稻子的丰香?
阮小乐思维脱缰,可是忍不住脸红起来。
她也抱起一个小女孩,教她咿咿呀呀唱歌,不敢再看何陌熙。
有蚂蚁小口小口咬着她的心脏,对她小声说着——
珍爱生命,远离男配啊。
晚上,摄影师抓拍了几个镜头。重点是住宿条件艰难,洗澡不能。要不天浴,要不熬着。
用魔鬼教主的话来说,最好是学母猪在泥潭上打滚。笑话太冷,除了助理妹子哈哈笑得可乐,气氛冷场。等摄影师助理都收工了,整个操场上只剩她和何陌熙。阮小乐一下子坐在土墩上,摘了一根狗尾巴草,生气了。
看出她生气,何陌熙陪她一起坐下。上千元的白裤子,一下子就脏了。
“怎么了?”他问。
“写歌好难。零哥说,如果我写不出来,要我滚出星娱乐。”她闷闷说。
其实烦的不是这个,而是助理妹子小曹看她爱豆时的眼神。雀跃的,欣喜的,到处是粉红色泡泡。
呐,是她与魔鬼教主在炒CP好么。哪里轮到助理妹子欢欣雀跃了。
这是……嫉妒么。
她一下子掐断狗尾巴草,啊啊啊啊冲着麦浪大吼。
远方啊啊啊啊啊
远方啊啊啊啊啊
自从这张专辑杀青后,唱《远方的海鸥》高。潮部分,阮小乐养成了一个恶习。发泄时,喉咙口必定漏出这段。要不是何陌熙见过她在星娱乐大厦顶楼这么来过,都以为她疯了。
“换个思路么。听了这么多童音民歌,你就不能换个风格?”何陌熙劝她,手掌覆盖上她的手。
阮小乐啊完了,低头嫌弃地看向他的手掌,故作厌恶得甩开。
“被碰我。我洁癖。”她故意说。
何陌熙不放过她,干脆两个手掌都覆盖了上来,笑着说,“抢柠檬哥口头禅啊。人家要收版权费的。”
他眼睛盯向她,今晚没啥月光,他朦胧的眸子看上去星星点点。
阮小乐推开他,跳下土墩,一下子跑回简陋宿舍。
又和阮小乐炒CP?上次和梦小诗,再上次和安未然,再再上次……你就不能让零哥消停点?
你差点睡了梦小诗啊。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说一切都是她幻想。
这次呢?零哥是不是又吩咐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