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凡挽住谢聆的手,道:“聆妹,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伤。”
谢聆碍于柳文文在边上,轻轻推开岳一凡的手掌,说道:“先不说这些。”
三人反方向而行,到了天亮,又是一个小镇,岳一凡买了三匹马,问清路途,不rì到了信州。
玉山东去不通州,万壑千岩隘上游。
应会逐臣西望意,故教溪水只西流。
信州城南贵溪水西流,属江南东路;领贵溪、上饶、玉山、弋阳、铅山、永丰六县;颇为繁华,三人赶了一天的路,岳一凡还好,谢聆和柳文文却是疲惫至极,柳文文若不是为了跟住谢聆,才不愿意如此长途跋涉。而谢聆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
三人进了一家客栈,一面吃饭,一面商谈着接下来该如何去从。正说着话,只听店小二咋呼道:“哎呀,这位公子,从洪州回来了?”
谢聆好奇抬头,心下先是一惊,接着镇定下来,伸出一个手指,蘸了下杯中茶水,写道:“陆希文。”
柳文文正要回头,谢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别动。
这进来的正是陆希文,只见他火急火燎的说道:“快快快,随便炒几个小菜。我要赶路。”
店小二喜笑颜开道“好咧,公子稍等片刻。”原来陆希文同陆明从衡州去圣火教的途中经过此地,也是在这个客栈住了一宿,而陆希文出手阔绰,店小二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谢聆心中不解,何以只有陆希文一人。陆希文进了客栈,也不看其他处,来了饭菜扒拉几口,狼吞虎咽。
谢聆望了一眼岳一凡,岳一凡摇了摇头,谢聆点了下头。岳一凡突然道:“问问即可。”
谢聆起身,来到陆希文面前,坐在他的对面。陆希文满嘴饭菜,见有人坐过来,先是不以为意,含糊道:“本公子不喜欢拼桌,兄台还是另……”抬头一看,一口饭咽不下去,噎在喉咙,慌忙喝了口水,道:“你……你……怎么是你?”
谢聆笑盈盈道:“你陆叔叔呢。”
陆希文又喝了口水,道:“为何要告诉你?话说你们闯了大祸,还不快找个无人烟的地方躲起来。”
谢聆笑意泯然,道:“为什么要躲?我说陆公子,你是不是在躲避你陆叔叔啊?”
陆希文眼珠子一转,道:“你就是谢聆吧?”
谢聆偏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陆希文道:“其实本公子有帮你,你可知道?”
谢聆奇道:“哦?帮我?此话怎讲?”
陆希文又吃了口饭,瞧了一眼谢聆身后那桌的岳一凡和柳文文,道:“哪位大侠和姑娘为何不同你一起过来?”
谢聆道:“他们也不喜欢拼桌。你别答非所问。”
陆希文狡狯一笑,道:“昨夜你使暗器之际,我假装受伤,陆叔叔无暇追你,不然你们也不会如此顺利。”
谢聆这才想起自己使“小米飞刀”之后,陆希文确实啊了一声。当时还在奇怪怎么会打到他。这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装的。”
陆希文像唱戏文一般,道:“正是如此。”
谢聆问道:“你不是跟圣火教一伙的吗?为何还要帮我?”
陆希文晃着脑袋,道:“谁说本公子跟他们一伙的?躲他们还来不及。我可上了爹爹和陆叔叔的大当了。”
谢聆问道:“此话又怎讲?”
陆希文道:“此事说来话长,哎,谢姑娘,你们准备躲在哪里?我跟你们一起躲躲怎么样?”
谢聆只觉得这个要求莫名其妙,心道:“难道他是圣火教yù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
陆希文见谢聆不说话,叹了一声,道:“也罢。我自己想办法。”
岳一凡咳嗽一声,谢聆道:“岳大哥,你别急。马上就好。”问陆希文道:“你要跟我们,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的事不说给我们听,只怕难以让我等放心。”
陆希文一下变得扭捏起来,搓了搓双手,道:“我平rì里倒也经常一人跑出来。只是从来没出过远门。那rì我父亲突然叫我跟陆叔叔来圣火教办事。我奇怪之余,也没多想,兴冲冲地跟着陆叔叔出了这趟远门。”
谢聆见他不再说话,问道:“然后呢?”
陆希文叹声哎气,道:“我哪里知道是给我提亲来的。话说本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怎么能说提亲就提亲,再说了,我从来就没见过朱仙文长什么样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谢聆也感到好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是儿戏了。”
陆希文脑袋只摇,道:“这哪里是父母之命,明明是父母之欺。”
谢聆掩嘴吃吃的笑,道:“那你以后想怎么办躲一辈子?”
陆希文道:“那倒不至于,先躲了这一阵再说。你们到底要不要我跟着,吃喝玩乐,所有花费,本公子包了。”
谢聆不屑,道:“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了?你再有钱,也是父母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陆希文道:“姑娘此言差矣。本公子所花的钱,都是自己一分一毫赚的。”
谢聆撇嘴道:“得了,我才不信。你等着,我去跟岳大哥商量商量。”
岳一凡在桌子那边大声说道:“不用商量,他原意跟着我们就跟着吧。”
谢聆没想到岳一凡答应的如此爽快,反倒是一愣。接着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下释然。
原来岳一凡考虑到陆希文武功并不如何高强,看摸样绝对不是扮猪吃老虎的角儿。如果有他跟着,危难之际,倒是一个绝佳的人质,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对圣火教都会有一定的挟持作用。这才答应陆希文。
陆希文道:“那多谢这位大哥了。”
………【第四十一章:玉佩】………
岳一凡并不理睬,陆希文笑道:“姑娘,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圣火教可不是好惹的。你们是大大不妙呀。”
谢聆带着一丝jǐng戒,道:“你既然知道不妙,还要跟着我们?不怕被你大舅子逮住?”
陆希文有点生气,道:“姑娘切勿瞎说,什么大舅子,没有的事。你可不能败坏我一世清白。”
谢聆虽然觉得跟他说话蛮好玩的,却也不愿跟这纨绔子弟多说,便道:“你快吃饭吧,我也要回自己的桌子去了。等下还要商量去哪里。”起身回到岳一凡身边坐下,陆希文三两口吃完碗中的饭菜。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岳一凡如同没看见有他这个人存在一般,谢聆也是不理不睬,陆希文对柳文文说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昨夜在下满地打滚,可是为了救姑娘。”
柳文文对男人有着本能的排斥心理,只说了声“哦”再无下文。陆希文碰了一鼻子灰,不死心又道:“我觉得我们去衡州比较好。那是我的老家,再熟悉不过,重要的是我爹不会认为我会跑回去。”
谢聆觉得不能太过于冷淡,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怎么相信你。你让我们去衡州,不会有什么yīn谋诡计等着我们?”
陆希文叹道:“当真冤枉,我本身确实需要逃亡,躲过这个风头。只是一人着实无聊,才想与你们结个伴,能有什么yīn谋诡计。话说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如此不信任我,当真无趣的紧,也罢,告辞。本公子还不屑与你等为伍。”。顺手丢下一块银子,道:“小二,结账。这桌我请。”说着起身便走,头也不曾回一下。
谢聆和柳文文没想到他说走便走,都是一怔,岳一凡如同没事发生一样,只顾着给谢聆夹菜。
谢聆道:“倒是有些臭脾气。”
岳一凡喝了口酒,道:“富家子弟,均是如此。”
谢聆三人如何吃饭,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陆希文气鼓鼓的走出客栈,心中暗骂:“本公子何等人物,要跟你们同行,是给你们面子。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武功高些?本公子是不愿习武,不然绝不会在你们之下。”
心中不快,走的便特别急,也没注意脚下,街上行人甚多,一个肩碰,被撞个踉跄,几乎要摔倒,直觉脚下踩着什么,软绵绵的,心里奇怪,使劲踩实试了试,正在想是何物,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哎哟啊哟,这位小哥,我的腿是被你踩断了。”
陆希文慌忙抬起脚,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破烂老乞丐躺在路边,身边放个破碗,慌乱中一脚踏在那破碗之上,吧唧一声脆响,将破碗踩成两半。
这下老乞丐急了,一把抓住陆希文的衣摆,道:“你踩了我就不说了,居然还打破了我的饭碗。你赔!”
陆希文见他带有污垢的手摸脏了自己的衣服,本来就是不痛快,这是更是恼火,伸手在衣服上一拉,口中说道:“你快放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赔你钱便是。”
老乞丐听赔钱,这才松手,道:“你打破了我的饭碗,非得赔一大笔钱才行。”
陆希文伸手从怀里去钱囊,摸了个空,心中又惊又奇,仔细摸索一番,仍是没有。忖道:“刚刚还取钱结账,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钱囊不见了。”
老乞丐见他呆在那里,只怕他耍赖,又一把紧拽住他的裤角,道:“看你穿的光鲜,难道想耍赖不成?”
陆希文正sè道:“在下钱包丢了,你容我找个钱庄,取了给你。”
老乞丐张嘴笑了,露出焦黄sè的牙齿,说道:“小哥莫要取笑,俺虽然是个乞丐,也知道去钱庄取钱,是需要交子的。你说你钱包丢了,哪来的交子提钱?”
陆希文不耐烦道:“本公子骗你作甚?你跟我来便是。”
老乞丐不信,道:“小哥,你年轻腿快,俺要是松手,你跑了俺可追不上。”
陆希文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急躁,道:“那你想怎样?”
老乞丐指了指陆希文腰间垂下的玉佩,说道:“俺看这石头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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