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在君临镇的栈吗?怎么会来到这里?”雪狼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这里是夏国煜都,皇城东宫,我的住所,你在君临镇受伤,我正好在附近,便把你带到这里来治疗。”容成钰看样子是真的没打算隐瞒雪狼,一五一十的说道。
“和我一起的朋友呢?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让你把我带走?”雪狼眼眸一狭。“你用了什么手段?”
“芙儿……”容成钰的声音染了一抹无可奈何。
“我叫雪狼。”雪狼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目露不悦。“我早就告诉过你,过去的事情我全都忘了,我已经不是东方芙蓉了,请你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你忘了,我没忘。”在这样的语气下,容成钰竟然还能保持冷定,淡淡的看着雪狼,淡淡的道:“你抛弃了那个名字,就想让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抛弃吗?那芙儿的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她的存在、就算是你,也没有资格随意抹杀!”
雪狼一窒,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别试图抹杀任何东西,哪怕是曾经的你自己。”容成钰垂下眼眸,长而浓密的睫羽被阳光打上淡淡的金色,落下来的阴影几乎和眼睑上的黑眼圈融合,将眼底的情绪遮盖的一干二净。
“因为……就算是你认为没必要存在的东西,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却是不可替代的。”
他的语气幽幽,在上午的阳光下几乎带了些悲切和缅怀的情绪。
雪狼愣住,尖锐的眼神慢慢平和下来,静静的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的别开的眼神。
容成钰说的没错,她根本没资格抹杀东方芙蓉的存在,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东方芙蓉,就算占据了这具身体,她依然不是东方芙蓉。
就像她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样。
既然不是她,她又有什么资格抹杀别人的存在?
这个话题不算愉悦,雪狼并不怎么喜欢,短暂的沉默后,她再次开口,语气已然不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不谈这个,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我的朋友、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她用了“说服”两个字,已然是对容成钰的一种承认。
容成钰也感觉到了,微微的笑起来,那张魅惑中透出些许颓然的面容犹如昙花初绽,美不可言。
“不用说服。”他浅笑着道:“我只是告诉她,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而已。”
雪狼愣了愣,瞬间恍然。
——定是云燮见自己伤的重,担心民间的大夫没办法着手治疗,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她才会让容成钰将自己带走。
真是……那家伙啊……
想到云燮,雪狼脸上的表情彻底柔和下来,眼里甚至带了些可称得上“温柔”二字的神色,唇角抿了个弧度,不自觉的笑了。
看着如此温柔的雪狼,容成钰冷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情绪。
似乎在这么一瞬间内,从八年前的分离到和“她”的重复,容成钰第一次在雪狼身上看到了雷同与真正东方芙蓉的味道,那种熟悉的温柔……叫他原本冷彻的心房里,无可控制的注入了一缕柔和的暖流。
芙儿……他的芙儿……
雪狼终于从那种友情的温暖中回过了神来,却冷不丁的看着容成钰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瞳孔深处,然有种类似于“占有欲”的东西。
她心中警钟顿起,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既然我已经醒了,还是早点回去我的……”
“是该回去了。”容成钰突然打断她的话,缓缓一笑,眼眸却是冰凉的:“离开了八年,是时候回家了。”
回家?
雪狼一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谁说我要回家了,那东方……”
“你是东方家族的三小姐,我未过门的太子妃,你不回家,要去哪呢?”容成钰又一次打断她,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几乎是高临下的看着她,柔柔笑道。
“不单单是回家,你和我拖欠了那么久的婚礼,也是时候该办了。”
“——我的、太子妃。”
☆、V240、小白鼠雪狼
“婚礼?太子妃?”雪狼错愕了一下,哑然失笑。“你确定你在和我说话吗?”
容成钰挑挑眉梢,用眼神回答了她的话。
雪狼眯了眯眼眸,突然浅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有抢别人妻子的习惯。”
“别人的妻子?”
“不是吗?”雪狼抬头看着他,“这几天里,你找来的大夫应该给我把过脉,我不信你找来的那些御医判断不出我已经怀孕了。”
那“怀孕”两个字,如同利剑一般戳中容成钰的痛脚,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之中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就算是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也要娶我?”雪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里几乎带有恶作剧一般促狭的笑意。“夏太子,我倒不知道原来你的心胸这么……”
“没有人会知道。”容成钰突然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打上了阴影,覆盖住他的眼眸,完全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没有人会知道你怀孕了。”
“哈?”雪狼失笑。“你在说……”
“那是我的孩子。”容成钰缓缓抬起头来,眼里的笑意几乎逼近一种阴霾的情绪。“你和我两情相悦,私下结定了终身,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所以你赶回来,和我成亲。”
“我容成钰的……太子妃。”
雪狼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瞳在他慢悠悠的声音中渐渐幽暗了下去,眯眼看着眼前这个和A少十分相似的男子,雪狼的眼中几乎有种完全陌生的情绪。
容成钰一动不动的和她对视,眼里的神色……志在必得。
“你想撒个弥天大谎吗?”雪狼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扭过了头,盯着窗口处那盛开的不知名花朵,缓缓道。
孩子明明是秦烨的,容成钰也分明知道,那他这样说,是打算撒谎了。
不单单是骗别人,他或许……也打算骗骗自己。
呵……果然,他和A少是截然不同的人。
“怎么会是撒谎呢?”容成钰居然笑了起来,柔和如水的模样。“这本来就是我的孩子。”
雪狼扭过头,盯着他,忽而一笑。“有意思。”
她如此反应,容成钰反而愣住了。
“你就不担心我拆穿你?”雪狼挑眉问道。
“你的身体还没好,婚礼之前就不必要回去家了,在我这里调养更加方便。”容成钰的回答几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原来是这个打算,软禁我?”雪狼也不生气,淡笑的道:“那就来玩玩吧,看看到底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呢?”
容成钰笑了。“好啊,我们就来斗斗法吧,但是作为斗法的赌注,如果我赢了,你就得一辈子留在这了。”
“没问题。”雪狼扬眉看着他。“但是若你输了,从此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没问题,我不可能输。”容成钰看上去简直自信满满。
“到时候别赖账就好。”雪狼淡淡道。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绝不可能。”雪狼闭上眼睛,唇角浅扬,那平静的自信简直凌驾于容成钰之上。
容成钰狭了狭双眸。“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他转身便往外走。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感觉到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雪狼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削弱,直到消失,面无表情的转回来,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头顶的帷帐。
记忆开始回退,转回到还在妖界的时候——
“隧道裂缝?那是什么?我可以从那里回去吗?”她在听完那白胡子长老的话后错愕又惊喜的问道。
“所谓隧道裂缝,是妖界通往人界的单行道、在上千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裂开的一条缝隙,并不为外人所知,通过那条裂缝便可以在通道没有打开的情况下进入其中,去往人界。”白昀解释道。
“但是……这样做也是有代价的。”白胡子长老眯着眼睛,慢吞吞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代价?”雪狼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只要不是死,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
白胡子老头抖了抖胡子,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倒是说的自信满满,只是那代价还没降临到你身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那单行道的开启是有时间限制的吗?”白昀插嘴道,还不等雪狼询问,他便自顾自的解释道。“人界和妖界,本是属于不同平面的两个时空,而那单行道,则是贯穿两个时空的裂缝所在,本来从伦理上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条隧道是怎么出现的,整个妖界除了魔尊陛下外没有人知道,就对于我们来说,从我们有记忆开始,隧道便已经存在了。”
“要通过单行道前往人界,对于妖界之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危险,但是这也必须以那通道自然开启为前提,如果要从通道的裂缝中强行进入,势必会打乱两个时空的次序,而这个时候,就会有惩罚降临。”
“那到底是什么惩罚?”雪狼对那些什么时空裂缝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不知道。”白昀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看着雪狼脸上明显不相信的表情,他一摊手,很是无奈的道:“你这种情况从未在妖界出现过,而也没有人敢通过那通道的裂缝强行闯入,通道五十年一开启,这对于我们妖界之人来说实在短暂的很,完全没必要冒这种危险,我们不缺这么点时间。”
雪狼的眉头拧了个大疙瘩。“既然没有有试过,那你们怎么知道会有惩罚?”
“传说一直是这样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白昀狡猾的一笑。“等你试过了,我们不就知道了?”
“……”雪狼翻了个白眼。“这么说我不就成你们用来试验的小白鼠了?”
“要不要进去随便你。”白昀笑的更灿烂了。“如果害怕,你完全没必要勉强,反正八年之后通道就会开启,到时候你再回去不就好了。”
“……”雪狼咬牙。“我去!”
管它什么惩罚不惩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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