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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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江-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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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菊英:崇明开发了,大桥隧道通了,到这来的上海人比较多了。他们要到崇明来看看,我们瀛东村也在其中,像“五一”黄金周里的1到5号期间床位基本上都满了。
  曾经被垦荒者的汗水浸泡过的一件件农具,讲述着崇明岛不再重演的围垦历史。在瀛东村口,一座花岗岩的雕塑,再现了当年最先到这里围垦的8个村民,它记录了瀛东村的故事,成为崇明岛开发历史的一个缩影。为了保留长江口的这一抹绿色,村民们停住了迈向滩涂的脚步。曾经参加过围垦的徐志民面对湿地,默默地守望着身后这片万里长江最东端的麦田……正是许许多多像他这样的普通百姓的付出,才使崇明岛正在成为长江这条巨龙衔在口中的一块翡翠。
  今天的长江入海口,沙洲还在向大海延伸,沧海桑田的奇观将继续呈现,长江口的绿洲也会随之蔓延。
  这里,就是我们的母亲河长江的归宿,就是地球上一条耀眼的银色飘带的终点。
  2006年,长江口灯船,也就是长江与东海的交界点,位于东经 122度 28分09秒,比20年前向东推进了千米。(编导:赵恒刚 杨海莉/摄影:何威 陈林聪 朱奕)
   。。

第三十三集  生生不息(1)
20年,对长江只是一个瞬间,对中国却是一个时代,一个创造奇迹的时代:世界上最长的高原铁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重庆直辖、浦东开发。从20年前开始的转折改变了城市、改变了乡村、改变了生活、改变了观念。
  在一段20年前的影像中,我们看到在波峰浪谷间,一群年轻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释放着对母亲河长江的情感。在经历了江源800千米无人区的艰苦磨难,金沙江急流险滩的击水博浪,虎跳峡的生死抉择后,他们用热血和生命为长江留下了一段荡气回肠的记忆。这一年是1986年,《话说长江》播出后的第三年。
  漂流者的激情来自那个年代,浪漫、火热的20世纪80年代。这个处在巨变之初的年代,成为无数中国人光荣与梦想的起点。从那时开始,中国用20年的时间走完了近百年的发展历程。
  那是一群来自各行各业的年轻人,他们没有漂流经验、没有专业设备。他们要去完成的是万里长江上的第一次漂流。
  杨欣,来自金沙江畔的漂流队员。当他被选中进入密封仓突破虎跳峡时,已经有8名队友在这里牺牲。
  在几分钟里,杨欣用生命对话亿万年的长江。这位23岁的年轻人第一次真正感悟了这条他原本十分熟悉的大江。
  1986年9月19日下午3点,杨欣和另一名队友钻出了密封仓。2个多月后,漂流队抵达长江入海口。以10条生命为代价,人类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长江漂流活动。
  漂流结束后,杨欣重新回到了长江源头,在中华民族母亲河起步的地方,面对着生生不息的大江源流,杨欣内心深处的使命感被激发。从此,他留在了这里,成了保护长江源的第一批志愿者。
  这一待,就是20年。
  在那一张张充满时尚和活力的面孔的背后是长江20年巨变孕育的新的生活。
  20年,对长江只是一个瞬间,对中国却是一个时代,一个创造奇迹的时代:世界上最长的高原铁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重庆直辖、浦东开发。从20年前开始的转折改变了城市、改变了乡村、改变了生活、改变了观念。
  每一个中国人都成为这场社会变迁的亲历者。
  200万年前,人类出现在长江流域。从那时起,先民们依偎着这条大河生生不息。仿佛是一份厚重的礼物,流淌在天地间的长江泽披万里。土地、粮食,涛涛江水年复一年地为人们带来了生活的各种需要。
  在《话说长江》的影像里,一个个火热的场景被记录下来,它们是20年来中国发展、变迁的时代印记:
  茂密的森林是建设者眼中的栋梁;
  林立的烟囱是高速发展的标志;
  鱼跃歌飞的场景是丰收的喜悦;
  大片的湿地更是成了耕种最好的选择。
  这是母亲河20年的给予,长江流域以不到中国1/5的面积养育了中国1/3的人口,生产了中国1/3的粮食,创造了中国1/3的财富。长江三角洲成为世界上正在形成的第六大城市群,长江经济带更是中国最宽广、最有发展潜力的经济带。
  1998年,一场洪水席卷了长江流域,突如其来的灾害冲破了大部分堤防设施,造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损失。水覆盖下的土地曾经是湖泊和湿地,它们都是天然的泄洪区。
  “98”洪水退去后的第6年,“江湖连通”工程在长江中游的武汉动工了。对长江来说,这是一个起点。从这里开始,人们要把一部分土地还给湖泊,还给长江。
  东湖,中国最大的城市湖,它和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湖泊让武汉有了“百湖之市”的美称。这些湖泊原来大多与长江、汉江相通,它们就像江河的肺叶一样调蓄水位,吸收洪水或者补充水量。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生活,湖泊变成了鱼塘、耕地、房屋和城市。“百湖之市”周围星罗棋布的湖泊今天只剩下20多个。东湖,也镶嵌在林立的高楼之中。
  1998年洪水来到时,失去泄洪通道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一带,就成了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江湖连通”工程在湖泊和长江之间留下一段段人工河道,这是人和自然对话的桥梁。就像分别已久的伴侣重新携手,湖泊里的水在数十年后重新流回了长江。
  “上善若水”,这是水流的声音,这是天籁的声音。
  苍茫天地间,水是万物的成因,一切均由水产生,最后还原于水。这种晶莹剔透的物质有着望不到边的玄机和奇妙。
  长江,拥有中国40%的淡水资源,对一个民族来说,它是赖以生存的命脉。
  2005年4月16日,中国所有和长江有关的专家和管理者都齐聚武汉。
  这是一次以“如何在发展中保护长江”为命题的论坛,一份有关长江健康体征的指标诞生了。一个个数据明确地把什么是健康的长江揭示出来。对有亿万年生命的长江来说,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长江水资源总量巨大;但时空分布不均:干流水质总体良好;但局部污染严重;整体有恶化趋势;生物多样性丰富,但局部破坏严重,鱼类生物多样性保护任务艰巨,等等,等等。这是数字背后的长江,是20年来创造了发展奇迹的长江。
  大家把世界上唯一一条人工饲养成功的白鳍豚叫淇淇。淇淇的一生在中科院水生所的水池中度过,长江里,由于生存环境的不断恶化,它的同类基本灭绝。
  

第三十三集  生生不息(2)
2002年,淇淇离开这个世界,它也许是人类最后看到的白鳍豚。水生所博物馆的展厅里,淇淇成了一个标本,用这种方式,它和我们不再分离。
  水生所的标本室里,陈列着长江流域已知的300多种鱼类标本。它们中的一些,已经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是一条各种生命组成的大江,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亿万年来,演变、进化、消亡,自然用自己的法则主宰着万物生灵。直到今天,人类都无法预计物种非正常消亡的后果。消失的长江生命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无法估量。
  2005年4月,洞庭湖休渔的季节。宁静的晨曦中,洞庭水殖股份公司总经理罗祖亮和员工一起把500万尾优质鱼苗投放到了洞庭湖。这样的活动每年一次,已有3年。
  在儿时的记忆里,罗祖亮眼中的洞庭湖鱼虾满仓。年复一年的过渡捕捞如今已经造成湖里近3%的鱼类灭绝、10%的鱼类濒危。
  被投放的一尾尾鱼苗带着人们的希望和恢复种群的使命开始生命的历程。这是人类对自己行为的一种补偿。
  相距1000多千米的长江下游,河豚养殖户郑金良正把自己繁殖的河豚鱼苗打包,准备投放长江。
  郑金良(江阴河豚养殖户):小时候,这种鱼不值钱,是长江里面最多的一种鱼。从2000年就几乎没有了,长江里的河豚价格最高的时候,种鱼是万两条。
  每年一次,郑金良都会往长江里投放160多万尾河豚鱼苗。
  投放鱼苗的第四年,郑金良在长江里发现了自己过去投放的河豚,在生生不息的江水里,它们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族群。
  郑金良:开始的时候我就这样讲,一旦繁殖成功一定要放入长江,不要说给社会做贡献,保守一点说,就算为我自己的子孙后代留点东西。
  在狭长水槽里游动的鱼,虽然没有舒适的生活环境,却肩负着神圣的使命。水槽位于炼钢车间的出水口,水源来自于生产排放的废水。这是江阴兴澄特钢有限公司炼钢车间内独有的一道风景。作为生活在水中的生物,鱼类对水质的变化最为敏感。代表着人类,鱼儿监督着炼钢车间水处理、排放的质量。
  2000年,兴澄公司总经理俞亚朋考察了位于德国莱茵河畔的巴顿钢厂。德国同行对莱茵河的行为深深触动了他,对母亲河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关爱。
  俞亚朋(江阴兴澄特钢有限公司总经理):我去看了以后他们告诉我,炼钢的循环水处理以后可以达到饮用水的标准,那我就问你有没有多余的水排放呢?他说有的时候也有。那我就问你就这样排放吗?他说不行,他说还要等温度降低了以后才能排。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说鱼儿受不了。就这一句话使我非常震惊。
  回国后,俞亚朋关闭了每年带来巨额收益但污染严重的老厂,在长江边的新厂区里,一套世界上最先进的水处理设备日夜工作。废水经过鱼儿的检验后,才能排入长江。
  莱茵河,欧洲第三大河,全流域覆盖了9个国家。20世纪50年代末期,莱茵河水质开始变坏。70年代,莱茵河被称为“欧洲最浪漫的臭水沟”,河里的鱼类几乎完全消失。这20年正是欧洲战后经济发展最快的工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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