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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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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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那一个啥事儿也没碰见,青神新县令刚进县城不到一个月,便又被义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至此为止,王小波等人还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成都知府吴元载和转运使樊若水也没有及时把此事上奏朝廷。樊若水一直觉得几个蟊贼不会掀起什么大浪,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吴元载却另有所想,尤其是新派去担任青神县令的人又死于非命,越来越感到心神不定,想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草拟了一分请求致仕的奏本,说自己年老体衰,任期也满了,希望朝廷再派能吏前来继任。为防万一,他在奏本里把王小波连杀三个县令、如今藏匿不出的事轻描淡写地带了几笔。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担心万一王小波再折腾起来,自己不至于落个隐瞒不报的罪名。这封奏本不久便传到了赵光义手里,和此奏一同递上来的,还有宰相李昉和张齐贤联名上奏的待罪表。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有天灾人祸,便被认为是阴阳失和,而宰相职在燮理阴阳,阴阳失了和,不就是咎在宰相了吗?今年自春至夏,两浙、淮南、京东、河北大面积干旱,西北地区也久旱不雨,所以逃到地斤泽的那个西夏李继迁趁乱纠集亡命,时常侵掠西北村寨,搅得秦州以西人心惶惶,为此,赵光义派了河北名将李继隆前去征剿。
  此时新任枢密副使寇准奏事刚完,赵光义把吴元载的辞呈粗粗看了两眼,笑道:
  “刚才是李昉和张齐贤待罪求退,如今成都知府吴元载也请求退养。唉,朕这些大臣,比太祖朝差多了,一个个光想做太平官儿,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想缩脖子,难道要让朕躬自亲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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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寇枢密屈遭贬谪(4)
“川中又有什么风吹草动了?”寇准问道。
  “嗨,几个草贼闹事,据吴元载说,还杀了几个县令。朕知道吴元载能力有限,所以又派樊若水去整饬吏风,看来效果也不大。这个樊若水,怕是要辜负朕对他的信任了!”
  寇准听得不对味儿,说道:“陛下,能杀大朝县令的还能算是草贼吗?以臣估计,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朕以为还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吴元载是不能再干了。寇爱卿,川蜀易乱之地,你看再派谁去更好呢?”
  寇准略略思忖,奏道:“现任封驳司的张咏堪称干吏,且知大体,不务细碎。此人担任湖北转运使的时候,奏罢了归、峡两州的水递旧习,不但为朝廷节省了大量的物资粮米,还免除了两州百姓不该承担的额外劳役,大受百姓拥戴。陛下还记得张永德知并州的事吗?小校犯法,张永德抽了他几鞭子,那小校竟然给朝廷上书,说张永德虐待军士。此奏落在张咏手里,他力保张永德,认为皇上既然把一路军政交给张永德,就该树立维护他的威信,倘若以一小校而治主帅之罪,日后沿袭成习,主帅一个个都没了威严,还怎么带兵打仗?臣以为此人是个能为陛下安定一方的良材!”
  “张咏?朕记得此人,是个山东汉子!”赵光义问寇准。“他是哪年的进士?”
  “太平兴国五年乙科中第。”
  “太平兴国五年。”赵光?##攀种竿匪愕馈!爸两褚灿惺母瞿晖妨恕!彼哉庞轿粗每煞瘢治士茏嫉溃骸叭缃窨铣甲叩貌畈欢嗔耍馨湟晕陆康敝校褂兴羁晌危俊?/p》“陛下容臣直言。”寇准爽然奏道。“臣以为老臣有当用者,也有不当用者;新进之士亦然。譬如李昉和张齐贤,一老臣一后进,都未见其治国之效。还有枢密副使张逊,虽然是陛下当晋王时的旧僚,但此人心胸狭隘,妒贤嫉能。臣以为这种人在朝,甚妨贤人之路。倒是从江南过来的那个张洎,二十年来孜孜王事,无怨无悔,臣以为此人可以大用。”
  赵光义对寇准直言不讳的性格十分欣赏。此人奏事从不藏着掖着,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只是有时过于固执,甚至固执得有点儿霸道,嗨,人无完人嘛!他说李昉、张齐贤无所作为,甚至骂张逊是小人,都在意料之中。没想到他居然会举荐张洎,真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寇准这么说当然有他的用意:张逊是刚从广南调回京师的,因为此人从开宝末年就跟在赵光义身边,为了酬其劳苦,赵光义把他安在寇准之下当了个枢密副使。不料张逊以老臣自居,又自以为是晋王府旧僚,在寇准面前甚为倨傲。那张洎却恰好相反,年纪比寇准大,又曾担任过南唐宰相,可是每次见了寇准,都是和颜悦色,毕恭毕敬。有时候两人共同议事,张洎从来都是让寇准先说,自己随声附和。寇准年轻气盛,朝官或对他敬而远之,或敢于与他强辩,为此寇准感到很不开心,所以想借重张洎这个老臣增重自己。这一层心思,赵光义怎么能知道?
  天色尚早,寇准出了宫门,骑马回家。走到半路,正碰上枢密院几个属吏在街上闲逛,一个是杨琼,就是柴禹锡接替宋偓掌管禁军时带头反对柴禹锡,反倒被柴禹锡加官一等的那个军校。前年柴禹锡从潞州知州调任枢密使时,把他要到枢密院做了个孔目官;另一个是杨崇勋,就是张齐贤与侯莫陈利用较劲儿时到侯莫陈府里侦视,又帮着崔仁冀把侯莫陈利用拿到刑部的那个年轻人;再一个是和杨琼一同被柴禹锡加官的禁军军校王荣,此人曾因与赵廷美谋反案有染被流放海岛,赵普死后,柴禹锡把他召回来,也安排在枢密院。三个人见到寇准,一同围上行礼:
  “寇枢密!”
  寇准正欲答话,不料从路边蹿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愣头愣脑地拦在寇准马前,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大声呼道:
  “万岁爷,万岁爷,小人有冤枉啊,万岁爷要给小人做主啊!”
  众人再也料想不到一个乞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喊出这样的疯话来,一时间都愣住了。寇准下马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小人姓袁,小人的父亲蒙冤而死,万岁爷千万要给小人做主啊!”乞丐磕头如捣蒜,又哭又喊,惹得街上行人都围过来驻足观看。
  “大胆狂徒!”寇准大喝一声。“岂敢拦住本使的路胡言乱语!”
  杨崇勋狠狠地踢了乞丐一脚,骂道:
  “臭疯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枢密寇大人,不是万岁爷!你知罪吗?”
  乞丐被踹得满地乱滚,双手捂住肮脏的脸继续哭诉。杨崇勋还要踢他,被杨琼拉住:
  “兄弟,别跟疯子一般见识!”
  杨崇勋气哼哼地朝乞丐吼道:“还不快滚,小心摘了你的狗头!”
  一旁看热闹的人见状纷纷躲闪,有几个好心的把乞丐拽到一边,乱哄哄地把他拖走了。杨崇勋来到寇准面前,问道:“寇大人没受惊吧?”
  寇准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本使猜想他大概是户部判官袁廓的儿子,不是疯子。”
  “管他袁廓方廓的,都是陈年老账了。我们送寇大人回府吧!”杨崇勋说着,便来扶寇准上马。寇准朝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尽管耍,本使自会回去。”这本是件很偶然的事,不料两天之后,赵光义宣寇准进殿。寇准匆匆赶到凉阁,只见张逊先已在场,心里老大不快。赵光义手里掂着个奏折,直截了当地问寇准道:
  

第三十三回 寇枢密屈遭贬谪(5)
“有人状告你在路上接受万岁之称,可有此事?”
  寇准一听,睖起眼睛瞅着张逊,问道:“是你告本使的?”
  “正是。寇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什么罪也不是!本使倒要问你张逊一个诬告大臣之罪!”寇准厉声斥责道。
  “寇大人好厉害呀!”张逊冷冷笑着与寇准对视,毫不示弱。“半个汴京城的人都在传扬此事,寇大人不思认罪,倒要问我诬陷之罪,岂不是黑白颠倒吗?寇大人,陛下面前,你敢说你没有受万岁之拜吗?”
  张逊是怎么知道的?不用说,一定是杨琼、杨崇勋和王荣三人之中有人把前天乞丐拦马之事告诉了他。究竟会是谁呢?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这个无耻的小人!嗨,先不用想那些,还是先来对付张逊吧。此人明知是街头乞丐胡乱叫的,却非要强调自己受了万岁之呼,这不分明是在激怒皇上吗?因为皇上的至尊,是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有丝毫僭越的,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怒视着张逊说道:
  “张大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倾轧大臣,不觉得荒唐吗?”
  “寇卿,朕只问你有没有此事?”
  寇准垂头拱手奏道:“禀奏陛下,前日臣在街市上走,正巧碰上枢密院几个僚属,彼此寒暄之时,突然蹿出一个乞丐,自称姓袁,臣猜想十有###是袁廓之子,贸然喊臣万岁。臣当即斥责于他。后来杨崇勋怒斥将他打走。此事有杨崇勋、王荣和杨琼可证!”
  “杨崇勋尚有此勇,寇卿为何泰然受之?”赵光义显然不高兴了。“袁廓之子?哼,他是怪朕错杀了他父亲,故而恨朕,想找个新万岁替他父亲伸冤报仇吧!”
  寇准又急又气,急的是皇上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敏感,气的是张逊小题大做,添油加醋,把皇上激怒到这个地步。他指着张逊的鼻子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张逊不理他,拱手施礼,对赵光义说:“陛下,臣以为寇准死罪!”
  “死罪倒够不上……”
  “就是死罪!如此犯上还不该是死罪吗?”张逊竟然打断了赵光义的话。这下子赵光义真的恼怒了,霍地站起来,把手里的奏折狠狠往地上一摔,吼道:
  “想想你们的身分,再看看你们这副嘴脸,竟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一个开口就骂,一个连朕的话都不让说完!滚,都给朕滚出去!”
  两个人谁也没动。赵光义高声大叫:“阎承翰!”
  阎承翰匆匆进阁。“陛下!”
  “把张洎宣进来,让他立即草拟贬谪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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