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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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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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昭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不再发问,显出一脸的轻松,嬉笑地说:
  “徐大人这里有酒吗?本王有点饿了。”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徐铉心里暗暗叫苦,一个芭蕉公主赖着要攀话,一个武功郡王赖着要饮酒!可他既不想攀话也不想饮酒啊,况且自己家里也真的没有好酒,于是一脸苦笑地说道:“让郡王笑话了,下官平日生活清苦,没有饮宴的习惯,实在……”
  “别实在了!”赵德昭打断徐铉的话,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改日本王请你饮宴,你就等着本王招呼吧!”
  “下官不敢!”
  “本王知道你会去才说这话。告辞!”赵德昭说着站起身,径直走出厅去。徐铉一直把他送出门外。赵德昭见芭蕉公主那辆车子还停在门前,打趣一句:“徐大人不会埋怨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吧?”
  徐铉脸上一热,又觉得很冤枉:平白无故,怎么落了这么个名声!直到把赵德昭送走,才悻悻地回到院里,还没说话,先听得芭蕉公主一阵阵格格的笑声,大概是与侍婢说得投合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她倒挺开心!他三步两步走进偏房,果然见芭蕉公主与侍婢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见徐铉进屋,侍婢像个老鼠一样戛然止住,低眉顺眼地溜出去了。
  “好了,夫人,你今天可把徐某害苦了!”徐铉又怨又怒地说。“你快回府去吧,我可真受不了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可比我想像的差远了!”芭蕉公主好像在故意取笑徐铉。“你真窝囊啊,我本来想让张洎那家伙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没想到我还没找到你的床,你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哎呀,我的夫人!”徐铉急得不知说什么好。“算徐某求你了!”
  芭蕉公主哈哈哈笑了好一阵,像面对一个小孩子似的说道:
  “算了算了,我也别再吓唬你了。不过你总算说出我是你的夫人了!改日我再来给你做夫人,今天真是高兴极了。哈哈哈哈……”
  徐铉不再听她胡言乱语,只巴望着她赶快离开,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目送着芭蕉公主出了房,出了院,上了车,轧轧而去,他感觉情绪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更乱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真是个出乎他想像十万八千里的特殊女人,大宋朝不会有,江南更不会有,天底下怕是只有这么一个奇货!正是这种奇,反倒透出了一种妙趣;正是这种莫名其妙之趣,让徐铉有了一种暂离尘世身置云端的奇特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时两腿战战,恨不得一步逃开,而此刻车轮远去,他却愣愣地望着远处,像在盼望她赶快回来。
  “老爷,饿坏了吧?快吃饭吧。”老仆低声叫徐铉。徐铉这才像刚刚从云端掉到地上,恍然若失地“哦”了一声,回到院子里。
  另一头再说说皇帝赵光义。从张洎那里得到李煜的金盆之后,他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周飞琼的好办法。用膳之后,他让阎承翰带上黄缎包袱,来到飞琼宫中。阎承翰跟进宫中,悄声问赵光义:
  “陛下,放在何处啊?”
  “就放在案上。”赵光义早有安排。“朕要与郑国夫人细细品鉴!”
  “是是!”阎承翰把包袱放好,扭身朝伺候在身边的青杏招了招手,两人退出宫门。
  赵光义从容坐定,看了看坐在榻前的周飞琼,也不说话。周飞琼是个挺倔强的女人,皇帝来宫,她从来不跪接,通常只是淡淡地道一声“陛下来了”,就不再说话。今天也是如此。
  “夫人,朕今天带来一件稀世之宝,你不想看看吗?”
  飞琼一脸的没兴趣。
  “朕觉得夫人这样活着太辛苦,所以才给你带来这件宝贝。”赵光义一点也不急,缓缓地说着,亲手将包袱解开。飞琼渐渐显出惊愕之态,不由得款步移到案前。
  “这件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夫人的,朕今天把它还给你。”赵光义偷眼觑着周飞琼,他不相信面对此物,周飞琼还懒得说话。
  飞琼果然开口了:“陛下,此物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陇西郡公托人给朕送过来的。朕不想夺人所爱,所以物归原主。”
  周飞琼一时不知再说什么,两眼慢慢从金盆移开,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郑国”二字,似乎觉得刺眼,又毫无目的地扫视着稍嫌昏暗的四壁。
   。。

第六回 徐铉一日迎两客(4)
赵光义抬头看时,只见飞琼眼里汪着泪水,嘴唇微微地翕动,哀怨之态难以描摹。
  她究竟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方才她刚刚见到这只金盆,脑子里倏忽闪现的是在金陵椒房中与李煜的温情旖旎,那种醉人的感觉,让她心里陡然涌起一股热浪,然而很快就消逝了,因为这只盆不仅见证过她和李煜彻心彻骨的爱,也见证过他们两人誓死不渝的真情表白。还记得金陵陷落时,李煜把这只盆子捧在手里,对她说:“不论日后有多大变故,只要本王还在,就要天天看着你的身影,如同还和你在一起。”她对李煜的话从未怀疑过,而且为了和李煜重新聚首,她已经什么都忍受了。可是如今,这只金盆怎么会送到赵光义手里,又由赵光义送到这里来?
  李煜为什么要把它拿出来?他想用此物换取什么?他难道懦弱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敢再要了吗?天哪!周飞琼不敢再想下去。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自己隐忍偷生,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然而无论她愿不愿意往这上面想,金盆已经真真切切地摆在她的面前,而李煜却不知人在何处!
  不!大概是有人强行从李煜手里夺得此盆的!
  会吗?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抄没了李煜的家。可新皇帝即位,又刚刚为李煜加爵为陇西郡公,他会出尔反尔做这样愚蠢的事吗?抄没李煜的家,会在京城引起多大风波?不会的。飞琼否定了这种可能。
  大概是李煜受到胁迫,不得已用此物相赎?
  会吗?凭着李煜那种文士性格,凭着李煜那种对爱情的执著,他不至于亵渎自己的誓言啊。更何况若是赎罪,拿什么不可以?何必非要搬出这件不仅仅是黄金本价的爱物?不会的!飞琼又否定了这种可能。
  是有人把这只金盆骗到手献给皇上的?
  会吗?李煜视此物甚于性命,他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欺骗?不会的!不会的!
  那究竟会是怎样呢?难道李煜万念俱灰,向赵光义彻底忏悔,并以献出此盆来表示再无所求?飞琼知道李煜原来对佛法也有些兴趣,他真想绝圣弃智了吗?
  此刻她多想飞到李煜面前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她飞不出深深的宫门;她又想让赵光义把事情的原本始末说个明白,可赵光义能对她说实话吗?
  两滴泪水终于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她回到案前,不看金盆,只看着赵光义。
  “陛下,能告诉罪妾,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事也没有啊。”赵光义若无其事地与飞琼对视着,他敢断定,现在飞琼心中所想的一切,他都能猜出来,而且一点都不会猜错。“陇西郡公不想再用这个盆了,所以送到朕这里来。对夫人这样的秀女,朕岂能忍心冷落?故而朕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对夫人表表诚意,自今往后,只要夫人愿意,朕也可以用此盆为夫人盥洗描画。”
  飞琼轻轻笑了一声,说道:“陛下是万民之主,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何谈罪妾愿意不愿意?”
  尽管飞琼语调平淡,赵光义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刚想说话,飞琼接着又问他道:
  “陛下是要美人呢?还是要江山?”
  赵光义听罢大笑起来,说道:“朕即位还不到一年,就把江山和美人都牢牢握在手里了。朕既不会像先皇帝一样只要江山不要美人,也不会像陇西郡公一样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只有这样,才算得是一代英主!像夫人这样聪明的人都觉得美人是祸水,朕实在感到悲哀。隋文帝杨坚,一辈子守着独孤皇后,连一个嫔妃也没有,到头来还不是死在他亲儿子杨广的刀下?那些破国亡家的君主,并不都是因为拥有了美人的缘故啊!”
  飞琼只是想讽刺赵光义一句,不管赵光义讲什么大道理,她都不会去分析是对还是错。此时她更关心的,是李煜究竟还爱不爱她,是不是为爱她而活着?方才那一阵瞀乱过后,她渐渐理清了思路,她不相信李煜会把自己忘掉,因为李煜真真切切就是个宁可不要江山也要美人的风流种。越这么想,她就越思念李煜。
  赵光义见飞琼不再说话,又开口道:“夫人要体察朕的心意才是,你知道朕为什么迟迟没有立皇后吗?”在他看来,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最具吸引力和诱惑力的语言,所以话音未落,他便细心地在飞琼脸上搜寻着一丝一毫的微小变化。
  然而周飞琼却没有因为这句话作出任何特殊的反应,甚至连反问一句“什么意思”都没有,这多少有点儿出乎赵光义的意外,但他没有气恼,反倒对她产生了些许敬意,如果她真的为当新朝皇后的诱惑所动而全然把李煜放到脑后,那她就是个轻薄的女人,无耻的女人,不值得欣赏甚至连行幸都不配的下贱女人!他今天送这金盆来,并不全是想灭绝飞琼对李煜的思念,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试一试她。他很清楚今天并没有把周飞琼征服。不过他很知足,因为他现在拥有太多顺从的女人,美艳绝伦的女人,那是些根本不用去征就屈服于自己的女人。如果飞琼今天这么容易被征服,岂不是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了?征服的过程,甚至征而不服的过程,才是体会快感的过程。眼前这个美人居然这么顽强,她可以把外在的一切都给你,但那颗深藏着的心却始终不愿捧出来!那好吧,就让她继续下去吧,看她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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