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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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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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北中央的宝符阁。所谓宝符阁,顾名思义就是安放供奉天书瑞符的专用楼阁。此阁前面,就是全宫的主建筑玉清昭应宫了。同玉清昭应宫一样,宝符阁的匾额大字也是用鎏金浇铸的。
  

第五十五回 皇后渐干外朝政(4)
众人纷纷走下马车,鼓乐也暂时停了下来。王旦命人将玉刻的天书从车上搬到阁廊等候安奉,他感到很累,顾不得礼数,走到阁廊边坐了下来。天气并不算热,但他却在不停地揩汗。此时场地上一片忙活,礼仪官前后张罗,安排百官入阁次第,好久才安静下来。
  换好了通天冠、绛纱袍的赵恒从侧室走出,礼官随即奏道:
  “启奏陛下,太常新定的礼仪,此次进谒,由王丞相捧天书玉刻版行在最前,其后一字排开,当中是陛下,两旁是王钦若和丁谓两位大人,分别捧举御容和玉皇大帝册文。”
  赵恒示意明白,礼官旋即吩咐乐队入阁起乐,又来到王旦身边,说道:
  “丞相是走在最前的,乐起一阕时,即可捧玉上阶入阁安奉了!”
  王旦歇了一会儿,觉得好受了些,起身走到赵恒面前,说道:“陛下,传旨吧!”说罢俯身,将一块玉版天书双手抱在胸前。
  阁内的乐声响了起来,两个礼官分站在阁门两侧,短短一曲刚结束,礼官同时高声朝外大喊:
  “皇帝陛下朝谒玉清昭应宫,安放天书玉版、二圣御容,始!”
  乐声再起时,王旦迈开步子,朝缓缓开启的宝符阁门内走去。阁内十分宏敞幽深,两侧靠墙摆着齐刷刷两排朱漆大案,案上放着什么,王旦不知道,大概不外乎这几次封祭时的告祭文书之类。正前方是一尊金漆玉皇大帝像,像的大小与真人相仿。像跟前又是一排大案,案上的香炉里青烟袅袅,一缕一缕的烟雾在镂空透进的阳光中旋旋上升,使阁中的气氛罩上一层神秘肃穆的色彩。
  一步,一步,一步。王旦越向前走,越感到头重脚轻,好像脚下踩的不是青砖,而是秫秸、棉花。眼睛刚才还能看清的一切,此刻都已迷离不清了,那尊玉皇大帝像仿佛腾起空来,在阁内四处飘浮,香炉也在案上晃动了起来!他神智还清醒,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努力地告诫自己:镇定!不能出差错!他又用力闭了闭眼,想让自己目光清澈些,然而当他再睁开眼时,却什么也看不见了,脚也像踏进了万丈深渊,随后身体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阁内一下子乱了起来,先是两旁的礼官仓猝间把王旦扶起,低声唤道:
  “丞相!丞相!”
  赵恒、王钦若、丁谓同时停住脚步,赵恒问的第一句话是:
  “天书玉版磕碎了没有?”
  礼官仔细查验,禀道:“回陛下,玉版完好无缺!”
  赵恒神情淡漠地走到王旦身旁,倍加小心地把玉版端了起来,对围过来的几个礼官说道:
  “快扶丞相出去,奉安玉版之礼改由朕亲自施行!”
  “遵旨!”两礼官和随即赶到的殿直侍卫迅速地把不省人事的王旦背扶出去。赵恒举目注视着玉皇全身塑像,跟着音乐的节奏,带领王钦若、丁谓及随从百官,继续一步步朝前走去!
  尽管出了这么个意外,整个仪式还是按部就班地一一完成了。从奉安玉版、安放先皇帝御容到宣读册文,三拜三叩,三浇三奠,三荐三献,三起乐三止乐,礼毕更衣。赵恒回到大内时,已经是正午了。
  周怀政跑前跑后把赵恒安顿在大庆殿歇下,问道:
  “陛下,该用膳了。”
  “嗯。”赵恒饿了。“把膳传到大庆殿。”
  周怀政刚要走,又被赵恒叫住:“你亲自到王丞相府上去一趟,看看丞相病情如何了!”
  “遵旨!”周怀政同时领了二命匆匆退去。
  膳食虽然丰盛,赵恒也没有吃几口,便命人撤去了。此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修造七八年之久的玉清昭应宫告竣,所有安奉事宜都办完了,总算了却了一桩大心愿,值得欣慰;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今天的奉安大礼办得十分窝囊,这么隆重的礼仪,王旦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晕倒在地,岂不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这个王旦,早不栽倒晚不栽倒,怎么病得这么巧?幸亏自己急中生智,才使大礼得以继续,要不然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窝囊的同时,他又为王旦感到哀悯。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事君不可谓不恭,理国不可谓不勤,既不像李沆、寇准那样刚愎,又不像王钦若、陈尧叟那样好为异论,算得是立朝方正。真不知他这一病,还能不能起来?
  赵恒的担心没消半个时辰便得到了证实:周怀政满头大汗地回到大庆殿,喘着气叫了一声:
  “陛下!”
  赵恒一看周怀政神色沮丧,急忙问道:
  “王丞相如何?”
  “王丞相不、不大好了!”周怀政禀道。“微臣到他府上时,王丞相刚刚醒过来,郎中说是心力交瘁,又中了寒邪之气,不能下床了!”
  赵恒又气又无奈地拍了拍案子,叹道:
  “朕在位还不久呀,怎么接二连三地死丞相?”
  周怀政趁势凑近赵恒,安慰他道:“陛下千万别这么想,如今太平盛世,丞相居位时已经老了,自然多有不测。王丞相鞠躬尽瘁之后,陛下有什么打算,可是该拿好主意了!”
  不用周怀政提醒,赵恒也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前一段好不容易调理号令两府宰辅,才这么几天,又只剩王钦若和丁谓两个人了!王旦还算个压得住台面的老成人,他一走,有谁还能镇住百官?真让人头疼!唉!先不说王旦,单只枢密院,也该增添人手啊!添谁呢?张耆?他丁忧马上就满了,可以回枢密院。还有谁?曹利用?杨崇勋?这些人在军队里头有那么高的威望吗?
  

第五十五回 皇后渐干外朝政(5)
“陛下,要不要驾临王丞相府上去看看?说不定他会给陛下举荐自代的老臣呢!”周怀政绕着弯子想启发赵恒,故意把“老臣”的“老”字强调得特别突出。
  赵恒不耐烦地说道:“丞相总归还是那句‘惟陛下之命是从’的口头禅罢了。他一生为人谨重,不会轻易给朕拿主意。”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周怀政刚才的语气,问他:“你说老臣?指的是谁?”
  “陛下还记得阎承翰那份遗表吗?阎公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看人不会走眼的。”
  “你是说寇准?”
  周怀政肯定地点点头,正想说话,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周怀政吓得一哆嗦,连忙拱手:
  “陛下,微臣先告退了!”
  “陛下!”刘采苹神色怡然地跨进大庆殿,傍案坐下,瞅了瞅赵恒,说道:“王丞相得病的事臣妾刚刚听说,臣妾怕皇上焦躁,特来陪皇上说说话儿。”
  “朕能不着急吗?自从祭了老君祠这一两年,大臣们接二连三离朕而去,朕真怀疑这最后一祭冲撞了哪路神仙!”赵恒忧容满面地说。
  “皇上用不着这么想!”刘采苹语调婉和。“皇上虔心事神并没有错,更不会冲撞哪路神仙。不论大臣们怎么样,大宋朝的万世基业不是越来越巩固了吗?凡事总得往好处想才是。”
  不管刘采苹怎么劝,赵恒的情绪一直没扭过来,长叹一声,说道:
  “看来大中祥符的祥瑞没有加于臣僚啊!朕打算改年号了!”
  “好哇,如今是大中祥符九年,九为阳数之极,正是该改年号的时候。”刘采苹顺着赵恒说。“陛下想改成什么呢?”
  赵恒仰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改叫天禧吧。昊天的天,新禧的禧,让昊天赐我百僚万姓多些福禧!”
  刘采苹赞道:“这个年号吉祥!臣妾再说句笑话,天禧嘛,就是让神灵给皇上添些喜庆,也是个喜兆!”
  “真是光阴似箭啊!”赵恒突然长叹了一声。
  “皇上怎么发起慷慨来了?”刘采苹见赵恒一脸苦笑,问道。
  赵恒说道:“朕这些年忙于国事,不知不觉忙白了头发!皇后知道朕今年多大岁数了?”
  “今年是皇上的本命年,臣妾怎么能不记得?四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皇上为何倒生了顾影自怜之心?”刘采苹试探着问。“皇上是不是想立太子了?”
  赵恒顿时像吃了兴奋药,说道:“皇后真是朕的贴心人,凡有所想,必合朕心!受益如今虽未成人,可朕只有这么一个皇子,以后也再难有了,所以朕想把此事早些了却,也好让百官万民心里踏实!”
  “皇上从小是个精细人,臣妾当然赞成!不过皇上既然想改元天禧,索性就把立太子的事移到明年再添喜,也好避开皇上的本命冲克!”
  “也好!”赵恒并无异议。一提到受益,很自然又问起其母李静婵:“李才人的病情好些没有?”
  刘采苹频频摇头,答道:“李才人的病情难以痊愈了。这阵子时常独立谵语,还时常大骂陛下无情无义,对她不再行幸,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此事陛下就不必再烦躁了,交给臣妾管束吧。”
  “她本是个沉静寡言的斯文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赵恒既哀又怒。
  “皇上有所不知,女人心性,越是沉静寡言,心事就越重;心事越重,就越容易做出格之事,说出格之语。倒不如有话就说的人,不至有所郁结。”刘采苹搬出一套人生感悟,劝赵恒不必再为李静婵挂心。接着又问道:“王丞相一病不起,皇上打算用谁接替正宰啊?”
  “须得老成持重之人为朕弹压百官,否则又不知要朕费多少心!”赵恒徐徐说道。“寇准被朕闪了这么多年,心性也该磨圆了,朕正在考虑是否把他召回汴京。”
  “陛下,万万不可!”刘采苹立即反对。“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寇准从刚中进士起就不买长官的账,从来都是目空一切,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切不可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不要相信什么性子磨圆磨方的说法!”
  赵恒知道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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